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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貌是長久之計在線閱讀 - 第116節(jié)

第116節(jié)

    且不說這以后的路當真不太好走,單是meimei失常的狀態(tài)就讓人憂心。

    “德妃今日竟敢刺殺淑妃娘娘,卻被皇上擋了一刀?!睖貪裳院喴赓W,言詞之間有些疲態(tài)。

    傅生美眸一怔,怎么她一遠離江湖,江湖處處都是事呢。

    “娘娘無恙吧?那皇上呢?德妃這是放棄了柳將軍給她爭取來的活路了。”傅生輕易看穿一切。

    溫澤輕嘆了口氣,“娘娘無事,皇上雖是受了傷,但也無恙,只是……夫人,你有沒有察覺到淑妃近日來都不太對勁?”

    終于說到重點了。

    傅生只差拍案而起,“郎君,我上回就告訴過你了,娘娘像是變了一個人。對了!在大婚之前,娘娘對我說過,我上輩子離京后,被人追殺,一尸兩命,克死異鄉(xiāng),你還瘋了呢?!?/br>
    溫澤,“……”

    什么今生前世,嬌嬌莫不是中邪了?!

    夫妻兩人對視了片刻,溫澤說,“娘娘的目標是宋家一黨還能說得通,可她……”

    溫澤不敢直言。

    傅生聽的一愣一愣的,好奇心甚重,“郎君快說,娘娘她還想對付誰?總不能是……是皇上?”

    她蓄意壓低了聲音。

    溫澤面色凝肅。

    溫家好不容易起死回生,他不想讓溫家再付背負重罪,更是不能讓嬌嬌涉險,何況她現(xiàn)在還懷著孩子。

    傅生陷入一時的失神,人是不可能突然性情大變,傅生不信什么鬼神之說,她道:“郎君,若不,我入宮陪著娘娘小住幾日?!?/br>
    她想到了祝由術(shù),但此術(shù)歹毒至極,在沒有篤定之前,她沒告訴溫澤。

    這廂,溫澤輕嘆,“也只能如此了。”

    ****

    當天夜里,宋相垂死夢中驚坐起。

    柳大將軍府已被徹查,其在朝中的位置由白墨澤暫時頂替。柳家還搜出了通敵文書之類的信箋。宋相雖是對一切已了如指掌,但還是半夜醒來,冷汗連連。

    他下榻,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隨后親手點燃了火盆,從暗格中取出數(shù)封信箋,一應(yīng)燒毀。

    ****

    次日,燕太子入宮,想要請旨離京。

    柳家通敵的對象就是北燕,慕容燕不敢保證繼續(xù)在大周京城待下去,還會發(fā)生什么不可預(yù)料之事。

    與北燕通敵的大周官員到底是誰,慕容燕心里很是清楚。

    他不明白柳將軍怎么就突然“畏罪自盡”了,但有一點慕容燕可以篤定,那就是此地不宜久留。

    褚彥直接婉拒了慕容燕,“再有幾日就是本朝的上巳節(jié),燕太子不如留下觀禮。”

    慕容燕脊背發(fā)涼,他才不在意什么上巳節(jié),他知道,褚彥是故意要扣下他。

    若是兩國和平邦交,那他就是上賓。

    可一旦打起來,他就是隨時會被撕碎的人質(zhì)。

    褚彥雖中了一刀,失血過多,但人逢喜事精神爽,笑道:“怎么?難道燕太子想要拂了朕的好意?”

    慕容燕仿佛被人刺中了一刀,只能硬著頭皮強顏歡笑,“外臣豈敢?”

    就這樣,慕容燕被留在了京城。

    朝中各方勢力都在揣測,皇上是不是打算對北燕宣戰(zhàn)?否則豈會昭告天下,柳將軍通敵賣國,當年與北燕聯(lián)手,殘害了溫家滿門?

    轉(zhuǎn)眼到了上巳節(jié)這一日。

    上巳節(jié)在坊間又稱女兒節(jié),在大周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上巳節(jié)這一天,家族會給小姑娘和婦人們編織七彩手繩,以向上蒼祈福。

    這一天,宮中設(shè)宴。

    雖然帝王沒有公主,但后宮還有太后,與各宮妃嬪,另有一個義妹白梅梅,故此,宮宴還算隆重,司膳房也給宮里的女主人們送去了七彩手繩。

    宮宴開始,傅生已入宮有數(shù)日了。

    她一直暗中觀察,雖是被溫舒宜“虐”的不輕,但她意志力頑強,一直賴在軒彩閣不離開。

    慕容燕入席之時,傅生明顯察覺到了溫舒宜的神情變化。

    只見美人嬌妍粉潤的面龐逐漸轉(zhuǎn)冷,隱露殺意。

    傅生看人極準,這陣子觀察下來,她已經(jīng)基本上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多時,慕容燕離席,傅生察覺到溫舒宜也隨后離開,她便也起身,悄然尾隨了過去……

    行至小徑,傅生叫住了溫舒宜,“娘娘請留步?!?/br>
    溫舒宜身邊還帶著徐嬤嬤幾人,傅生走上前,“娘娘這是要去哪里?”她目光一掃,看見了溫舒宜手中的匕首。

    傅生僵住。

    即便溫舒宜不做什么,但在御前攜帶兵刃也不是小罪。

    溫舒宜笑了笑,明媚的面龐如夜里的妖姬,至極的美,但也仿佛透著極致的危險。

    傅生看得出來,溫舒宜比此前更失控了。

    他對祝由術(shù)知之甚少,但有點卻是很清楚,中蠱之人會逐漸失去理智,越到后面也會瘋狂。

    傅生心頭一酸,沒成想溫meimei還是誤入歧途了,她伸手,試圖去安撫溫舒宜。

    下一刻,溫舒宜忽然惱怒,華服廣袖一甩,手中匕首出竅,因為動作過快,加之傅生毫無防備,匕首當場劃破了傅生的手腕,血濺一地。

    “侯夫人!”徐嬤嬤急了,娘娘如今隨時發(fā)瘋,可此人是忠靖候夫人,是娘娘的長嫂啊。

    傅生摁住了手腕,道:“我無事,嬤嬤莫要聲張?!?/br>
    傅生難得嚴肅。

    而此時,溫舒宜也終于稍稍回過神來,她手中握著滴血的匕首,目光落在了傅生沾染血漬的手腕上,“傅……傅jiejie,我……”

    溫舒宜的嗓音顫抖,她當然已經(jīng)意識到了自己的失常,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傅生完全能理解溫舒宜對慕容燕的痛恨,當初將溫家夫婦二人困在嘉林關(guān)的燕國大將,便是燕太子的親舅舅。

    傅生又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接過溫舒宜手中的匕首,嗓音柔柔的哄著,“娘娘別怕,jiejie在呢,jiejie一直陪著你?!?/br>
    溫舒宜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有了一時的松懈。

    她要殺了所有仇人!

    方才看著慕容燕離席,她沒有忍住,也跟了過來。但溫舒宜內(nèi)心深處卻很清楚,她好像走上了一條岔道。

    傅生見溫舒宜終于有所動容,伸出手臂,一把將她抱住。

    香香軟軟的美人抱了個滿懷,傅生終于有些理解皇上為何會沉迷美色了,“好了,沒事了,jiejie在,jiejie一直都在?!?/br>
    徐嬤嬤在一旁怔住了,竟是忘了提醒傅生止血。

    這時,一玄色身影大步朝著這邊走來,褚彥看見溫舒宜被傅生緊緊抱在懷里,先是眉頭一緊,這才喚道:“嬌嬌。”

    溫舒宜回過神,方才驚魂未定,她甚至還清楚的記得那股想要殺人的怨念。

    褚彥大步走來,抓著溫舒宜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身邊,然后眼神凝肅的深深的望了一眼傅生。

    傅生倒是很坦蕩,有模有樣的福身行禮,“臣婦給皇上請安。”

    褚彥腦中皆是疑惑,“方才是怎么一回事?”

    未及溫舒宜答話,傅生先替她解圍,“回皇上,是臣婦方才不小心割破了手,還險些嚇著娘娘,是臣婦之過?!?/br>
    傅生懷疑溫舒宜中了祝由術(shù),但此事先不能告之皇上,因著祝由術(shù)根本無解,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艱難得多。

    褚彥擔心溫舒宜累著,牽著她離開,“嬌嬌,你莫要閑走,朕會擔心?!?/br>
    溫舒宜秀眉輕蹙,她心里明明那么清楚,這個男人心悅她,而她心里也有了他,可為何她總想要殺他?

    ****

    離席的人并非只有慕容燕等人,晉王也隨后來了御花園。

    傅生守株待兔,在半路上突然冒了出來,嚇了晉王一跳。

    晉王順了順氣,一見是來人傅生,他先是適應(yīng)了一下傅生已是一個女子,再將傅生當做了阿澤的妻子,這才勉強心平氣和的問道:“你作甚?!”

    傅生已給她自己包扎了手背,四下無人,她如今又是一個婦道人家,當然要注意避嫌,遂長話短說,“晉王,嬌嬌出事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晉王知道傅生這人很瘋,但也還算謹慎。

    傅生又道:“王爺,想來你也察覺到了嬌嬌不對勁,我現(xiàn)在懷疑和太后有關(guān)系。我知你是真的在乎溫家,還有郎君與嬌嬌。太后是什么樣的人,用不著我與王爺細說,還請王爺盡快去太后宮里確認,嬌嬌是否……中了祝由術(shù)。”

    聞言,晉王徹底怔住。

    關(guān)于祝由術(shù),他也是有所耳聞的,中蠱之后沒有一個能善終,“……此話當真?!”

    傅生翻了個白眼,“就算我不提,你也應(yīng)該想到了,王爺又何故掩耳盜鈴?放眼整個皇宮,除卻太后身邊有這樣的高人,還會有誰膽大包天,敢對淑妃下手?”

    晉王,“……”

    晉王未再逗留,當即去見了皇太后。

    ****

    這廂,太后沒想到,晉王還會來長壽宮見她。

    今日宮宴,她借故未出席,一見兒子過來,太后喜不自勝,“我兒,你總算是想通了?!?/br>
    晉王看著一身華貴的太后,只能無比陌生,“母后是不是對淑妃娘娘做過什么?”

    皇太后一怔,但很快收斂神色。

    中了祝由術(shù)之人,并沒有十分明顯的特征,他們通常只會執(zhí)念頗深。而溫舒宜的執(zhí)念應(yīng)該是皇帝才是,可這陣子以來,溫舒宜卻是在忙著對付各路宿敵,太后本就疑心重重。若非是多年前就見識過祝由術(shù)的厲害,她當真會懷疑溫舒宜到底有沒有中蠱。

    晉王竟然如此一問,顯然是意識到了什么。

    莫非……

    溫舒宜真的中蠱了?

    太后眼中的一抹竊喜一閃而逝。

    晉王方才不過只是試探,從太后表面神情去看,他篤定了七八分,“太后,您當真好歹毒的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