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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貌是長久之計(jì)在線閱讀 - 第101節(jié)

第101節(jié)

    他不是不爭,只是時(shí)機(jī)未到,他要一步步謀劃,不敢大意,亦是不敢有任何差池。

    “嬌嬌,是阿兄對(duì)不住你?!睖貪蛇@話發(fā)自肺腑。

    溫舒宜嬌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經(jīng)受世事磋磨的憔悴,反而容光煥發(fā),精致嬌媚。

    “阿兄多慮了,本宮可是很喜歡如今的富貴權(quán)勢呢,何況皇上年輕俊美,是一等一的男子,本宮每日伴駕左右,倒是不吃虧。”溫舒宜忽閃著水眸,一臉坦誠。

    溫澤忽然無話可說,一時(shí)語塞了。meimei自稱“本宮”時(shí) ,倒是真有一股子妖妃的樣子。

    溫舒宜不打算循序漸進(jìn)了,直言道:“阿兄,我看不慣白良媛,白家也早該覆滅了,當(dāng)初承恩伯沒有少欺負(fù)咱們溫府,阿兄今日出宮就去調(diào)查一下承恩伯府白家,本宮要在一個(gè)月之內(nèi)看到承恩伯府崩塌?!?/br>
    似是知道溫澤的顧慮,溫舒宜沒有給他反駁的機(jī)會(huì),“阿兄不必有任何疑問,就按著我說的去辦,等到時(shí)機(jī)一成熟,我會(huì)告訴你一切。再者……阿兄如今身為朝廷命官,本該為民請(qǐng)命,承恩伯府尸位素餐,阿兄難道不應(yīng)該徹查?”

    說到這里,美人忽的噗嗤一笑,真真是笑靨如花,確切的說是笑的沒心沒肺,“皇上本想鏟除先帝留下的那些老臣,我溫家不過就是順應(yīng)帝王心意罷了?!?/br>
    溫澤,“……”竟無言以對(duì)。

    不多時(shí),溫澤抱著溫良走出了軒彩閣,傅生正老老實(shí)實(shí)的在外面候著,吹了半晌冷風(fēng)也沒有半句怨言,“阿澤,如何了?娘娘與你都說了些什么?”

    溫澤看了看傅生,他雖是驚訝于meimei的變化,但奇怪的是,他找不出meimei話中的一絲錯(cuò)處。后知后覺之后,還覺得meimei言之有理。

    輕嘆一聲,溫澤道:“走吧……出宮?!?/br>
    兩大一小就那么離開了皇宮。

    ****

    “娘娘,外頭風(fēng)大,您進(jìn)屋歇著吧,一會(huì)就該用晚膳了,李公公派人過來傳了話,說是皇上今晚過來?!毙鞁邒咦呓鼛撞?,恭敬道。

    溫舒宜自入宮以前,她便伺候左右,又因是宮里的老人,看人極準(zhǔn),徐嬤嬤自是察覺到了溫舒宜的失常。

    說是性情大變也不足為過。

    她是溫舒宜的心腹,此前并不知道傅生是女子,溫舒宜突然揭穿了傅生的身份,令得徐嬤嬤更是震驚,完全不知溫舒宜是幾時(shí)知道了這一層。

    “嬤嬤,你有話想問本宮?”溫舒宜拉住了徐嬤嬤的手。

    徐嬤嬤一怔,“老奴不敢?!?/br>
    溫舒宜態(tài)度謙和,完全看不出傲慢孤高,笑道:“本宮知道,嬤嬤是一心為了本宮好。嬤嬤放心,本宮以前是太傻,從今往后本宮不僅會(huì)護(hù)著溫家,也會(huì)護(hù)著你們?!?/br>
    徐嬤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以前太傻……?

    娘娘此前不傻啊。

    不多時(shí),褚彥來了。帝王剛結(jié)束御書房的政務(wù),身上有股淡淡墨香,他已褪下冬日的繁瑣厚裝,一襲玄色長袍,襯的腰身精瘦修韌。

    內(nèi)殿飄著桃香,美人正親自挽袖煮酒,還是昨年的桃花釀。

    帝王駕到,美人也不起身行禮,偏生她一副嬌弱可人的模樣,又不會(huì)讓人覺得她是驕縱無禮、恃寵而驕。

    褚彥想起上回溫舒宜一杯倒,并不想讓她飲酒。

    “嬌嬌方才見了傅生與溫澤?”褚彥問道。

    美人抬頭,“嗯,阿兄也該成婚了,臣妾提醒了傅大人幾句,讓他為了前程,莫要一直纏著阿兄。”

    此前,褚彥嫉妒傅生與晉王,與溫舒宜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如今得知傅生是那道中人,那令人胸悶陰郁的醋意總算是消除一半。

    褚彥撩袍落座,抬手捏了美人鼻尖。

    溫舒宜瘟疫痊愈后,褚彥總想時(shí)不時(shí)能夠看見她,即便不做什么,捏捏這里,掐掐那里也是好的。每次看見她“哎呀”的驚叫,他竟然莫名滿足。

    “嬌嬌膽子肥了,朕來了,你也不行禮。”褚彥打趣。

    溫舒宜抬眼,嬌羞一笑,“皇上都說了,臣妾與皇上之間非同尋常,皇上是臣妾的夫君,私底下當(dāng)然比誰都親密,何須那套虛禮?皇上,您說,臣妾所言有道理么?”

    對(duì)上美人灼灼的桃花眼,褚彥的心像是被一場綿綿細(xì)雨洗滌,無法因?yàn)槊廊耸ФY,而遷怒于她。

    夫君……

    他有過好幾個(gè)女人,還無人敢將他視作夫君。

    褚彥明白溫舒宜的小心思。

    “嬌嬌說的是,朕就是你的夫君?!钡谝淮萎?dāng)人夫君,難免心情蕩漾,內(nèi)殿酒香肆意,褚彥未飲先醉,“嬌嬌,你說……你與朕是不是前世有緣?”

    不然,英明神武如他,又如何會(huì)被一個(gè)小女子給迷惑了?

    那日,榮國公府的荷花塘邊,他第一次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大腦出現(xiàn)一刻的空白,忘卻了身為帝王該有的持重與城府。

    她說要入宮,他便應(yīng)下了。

    這時(shí),溫舒宜單手挽袖,親自給帝王倒了一盞溫?zé)岬奶一ㄡ劊秩隽俗蚰陼窀傻奶一ò?,酒色醇香?/br>
    美人嬌靨一笑,笑容如銀鈴,純真燦漫。

    “呵呵呵……臣妾也覺得,上輩子臣妾與皇上一定相識(shí)。臣妾猜呀,皇上還做過什么對(duì)不起臣妾的事,所以這輩子皇上處處護(hù)著臣妾,便是來給臣妾還債的?;噬涎?,臣妾說的有沒有道理?”

    剛才氣氛剛剛好,良辰美景、風(fēng)花雪月,可美人突然說了這番話,褚彥頓覺渾身不自在,仿佛是自己的深情被美人懷疑了。

    “休要胡說,朕怎會(huì)對(duì)不起你?朕對(duì)你好不好,你自己還能不清楚?

    褚彥很想告訴溫舒宜,歷朝歷代以來,哪位君王不是三宮六院,與先.祖.相比,他已素寡如苦行僧了。

    溫舒宜淡淡一笑,親手喂帝王飲酒。

    一杯下去,接著又是一杯……不知不覺,半壺桃花釀已灌入帝王腹中。

    帝王的酒品并不是很好,趁著他“發(fā)瘋”之前,溫舒宜提出自己的訴求,“皇上,臣妾兄長已二十有五,臣妾想其求一封賜婚圣旨?!?/br>
    褚彥本就打算扶起溫家。

    放眼朝中,能夠讓他信任的世家寥寥無幾。

    溫家已無根基,在朝中并未拉幫結(jié)派,但又余威尚在,容易扶持,也容易掌控。

    按著帝王的計(jì)劃,他本想促成溫澤與白梅梅的婚事。

    溫澤若是娶了白梅梅,也算是給溫家找一個(gè)得力的盟友。

    然,帝王卻是百密一疏---

    溫澤與傅生竟是背著他好上了!

    溫澤是該娶妻了。

    褚彥面帶桃花,雖是神情依舊,氣度也仍然威嚴(yán)肅重,但眼神變了。

    那雙幽若深海的眸,此刻仿佛正蕩漾著三千里的春水,一把摟住美人,將她摁在膝上,“朕給忠靖候物色了一個(gè)合適的人選,便是西南郡主。嬌嬌,朕對(duì)你是不是很好?”

    他如此器重溫澤,純屬是愛屋及烏。

    嬌嬌一定能明白他的一腔熱誠。

    美人似乎早有預(yù)料,并不吃驚,也沒有表現(xiàn)出帝王所想象的感動(dòng)萬分。

    “皇上,溫家已經(jīng)歷大起大落,如今兄長能得皇上器重,臣妾已感激不盡。但溫家不想高攀。與其和西南王府結(jié)親,惹來朝中嫉恨,不如擇小門小戶之女。荊州王家與溫家世代交好,兄長腿疾才好不久,王家是岐黃世家,王家女也繼承了祖上醫(yī)德,嫁于兄長恰好合適。況且……臣妾不想讓皇上為難,如今溫家已崛起,倘若再和西南王府結(jié)親,只怕會(huì)惹來朝中非議。臣妾想懇請(qǐng)皇上賜婚荊州王家嫡女與兄長?!?/br>
    男人在兩種情況下最容易被忽悠。

    一是在榻上,另一個(gè)就是酒醉微酣時(shí)。

    褚彥沒等來美人感動(dòng),他自己先感動(dòng)了,“難得嬌嬌如此深明大義,那朕就依了你?!?/br>
    旁人想要高攀還來不及,溫家卻是主動(dòng)放棄西南王府的姻親,可見溫家的確是不圖功名利祿。

    溫舒宜揪著帝王衣襟催促,“皇上這就下旨吧,阿兄與傅大人走的太近,臣妾擔(dān)心夜長夢多。”

    褚彥仿佛找到了知心人,“不瞞嬌嬌,朕也怕夜長夢多?!?/br>
    一言至此,當(dāng)即對(duì)著殿外高喝,“李忠!擬旨!”

    李忠不明白皇上這又是鬧哪一出,帝王酒量不佳這件事很少有人知曉,畢竟褚彥早就練就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李忠奉命行事,很快就奉上了空白圣旨,褚彥宛若詩仙附體,揮筆落下洋洋灑灑的幾行字,“即刻送去忠靖候府?!?/br>
    李忠,“……是,皇上?!?/br>
    事情辦妥,內(nèi)殿再次只剩下孤男寡女,褚彥酒意上來,興致也上來了。沉浸在深情之中難以自拔的帝王,抱著美人,含情脈脈的問,“嬌嬌,今晚你怎么打算怎么謝朕?”

    謝啊,當(dāng)然要謝。

    溫舒宜雙臂勾住帝王脖頸,美眸勾.魂.攝.魄,她不按常理,笑著說,“皇上想怎么樣,就能怎么樣呢?!?/br>
    褚彥一怔,再?zèng)]有拖延,抱著美人起身,大步往內(nèi)殿走去,琉璃珠簾被拂開,來回左右晃動(dòng)……

    ****

    次日,明德伯府。

    傅生已消極怠工數(shù)日,眼下又正當(dāng)春寒料峭,他一慣喜覺,此時(shí)正酣睡著。

    “阿生!阿生你快醒醒!出大事了!”

    傅生忽的驚坐起,伯夫人已“破門而入”,神情看似甚是激動(dòng),“阿生我兒!怎的這般命苦?!溫家那小子是個(gè)負(fù)心漢,下月就要娶正妻了!嗚嗚嗚……”

    伯夫人是被養(yǎng)在家中的菟絲花,這輩子做過的最大膽的事,就是謊稱傅生是個(gè)帶把的。

    傅生揉了揉胸口,這兩處近日來無端酸脹,“母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br>
    伯夫人拍案而起,“阿生我兒,溫家郎君亦沒甚過人之處!咱們?cè)僦匦绿粢粋€(gè)借.種,我兒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br>
    傅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的性子八成是隨了母上大人。

    傅生被吵的腦殼疼,遂將一切如實(shí)說了出來,“母親,你且聽我說……”

    片刻后,伯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為娘對(duì)不住你,若非為娘當(dāng)初傷了身子,無法再生育,也不會(huì)讓你一輩子穿不得紅裝。如此也好,你既是傅家世子爺,也能當(dāng)溫澤的侯夫人,為娘替你高興?!?/br>
    傅生,“……”

    母上竟然接受的這樣快?

    這廂,伯夫人話鋒一轉(zhuǎn),突然抓著傅生的手,問道:“阿生,你與賢婿的第一個(gè)孩子是姓傅吧?!”

    傅生,“……”

    聽著母親喊“賢婿”二字,似是十分嫻熟,宛若私下演練多遍。

    他也想第一個(gè)孩子姓傅,就得看阿澤同不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