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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美貌是長久之計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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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一番“較量”過后, 褚彥沉著一張俊臉離開了昭華殿。

    他非但沒有占據(jù)上風,反而又被那心機美人給撩.撥了。

    褚彥甚是不解,為何溫舒宜一夸他勇猛, 他就只想“落荒而逃”?!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駐足。

    一定是心機美人已經(jīng)抓住了他的軟肋,三翻四次“交手”之后,她已初步掌握了制服他的手段。

    方才那一幕也是溫舒宜處心積慮的行徑。

    “可惡!”

    褚彥低喝了一聲。

    李忠甚是不解,忙上前查看,只見帝王的皂靴已經(jīng)踢倒了韶華殿外的常青樹盆栽。

    “哎呦,皇上!您可受傷了?”李忠戰(zhàn)戰(zhàn)兢兢。

    莫不是美人今日不得圣上歡心?

    褚彥欲要回頭,然后再揪著那可惡的小女子再繼續(xù)較量一場,但帝王顏面使然, 來日方長,且看鹿死誰手?

    帝王拂袖大步離開, 可奇怪的是,身后仿佛有什么纏住了他的雙足, 不讓他走。

    直至到了御書房, 見到幾位靜候覲見的大臣,褚彥才收斂一臉憤憤之色。

    被女子夸勇猛,本是件值得愉悅之事。

    然, 因那小女子太過心機, 讓褚彥只覺得自己是被她當做了風.月之地,供人取樂的伶人, 被她用完之后, 又被她假意評價一番。

    “皇上,秋狝一事已安排就緒,明日一早即可啟程?!备瞪馈?/br>
    大周雖地處中原, 但立朝以來便十分重武,每年入秋皆有一場為期三日的秋狝,屆時帝王的親信之臣,以及燕京的年輕才俊皆會參加。

    而今年特殊,西南王府的世子爺---白墨澤也會出席。

    帝王亦可攜帶得寵的妃嬪到場。

    因著褚彥此前沒有寵妃,故此,位列妃位的賢妃與德妃皆會去走個過場。

    褚彥今日給溫舒宜匕首,便是想試探她,也是為了挫挫小女子的銳氣,“讓昭嬪明日也遂朕一道出宮?!?/br>
    傅生一愣。

    皇上素來不關心后宮,今日卻是特意提及了溫舒宜,要知道,明日晉王必然會出席……

    傅生按耐住滿腔的八卦,恭敬頷首,“是,皇上,臣這就安排下去。”

    傅生退下,李敖上前,俊臉滿是苦澀,“皇上,臣要請旨和離!”

    李敖的父親尚在,是朝中三朝元老之一,為人頑固迂腐,對李敖寵妾滅妻一事十分打壓。

    褚彥眸色微晃,像是游神在外,又像是在思量什么。

    隨即一臉嚴肅的低斥,“混賬!男兒大丈夫如何能困于后宅之事?不過就是區(qū)區(qū)一個女子,值得你豁出前程?”

    他當然知道,李敖只想娶他那個青梅竹馬的嬌妾為正妻。

    李敖撩袍跪地,“皇上!縱使天下人笑臣、看低臣、不懂臣,臣這次也一定要和離!臣與周氏的婚事,本就是父親大人一力撮合,臣早就與心悅之人私定終身,臣這輩子不會負她!”

    “你……李敖,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退下吧!此事無需再提!”豈能為了一個女子如常魯莽?!褚彥胸口窩火,不知是氣李敖?還是氣他自己?

    李敖動了動嘴,見帝王慍怒,他自是無法繼續(xù)求旨,臨走之前,道了一句,“皇上,您是不會理解臣的,臣雖有鴻鵠之志,可臣心里至始至終都藏著一個人,無論臣日后是何處境,臣都不會棄她。”

    褚彥,“……”

    李敖一走,褚彥在御書房雷霆大怒。

    “荒唐!”

    “好一個李敖!枉朕如此重用他,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也值得他來朕面前求旨!”

    “紅顏禍水!李敖怎會不懂?”

    褚彥一改往日冷肅,對李敖“只愛美人”的秉性,一頓痛批。

    一旁立侍的李忠僵在了當場,皇上從不輕易形露于色,用不著為了李大人的家務事……這般失態(tài)吧?

    李忠,“皇上,莫要氣壞了龍體,英雄難過美人,自古以來人之常情,也是無傷大雅的?!?/br>
    李忠話音剛落,帝王低喝,“你懂什么?!”

    李忠徹底閉了嘴,“……”→_→

    他雖不是男人,可英雄愛美人,不是很尋常的事么?

    ****

    溫府。

    翠書緊張的冒出了汗,她攙扶著溫澤,雖然溫澤一手拄著拐杖,也并沒有用上那條斷腿,可她還是如同扶著一個瓷娃娃,生怕溫澤磕著碰著哪里,“公子,黃太醫(yī)交代過,讓您一月之內不得下地行走!您且再忍忍,過幾天再下榻也不遲!”

    溫澤卻視若罔聞。

    弟弟meimei皆在宮里,他這個當兄長的每日如坐針氈,只覺自己是個廢物。

    幾日前開始,那條斷腿漸漸有了知覺,溫澤早已迫不及待想要站起來。

    他當然沒有直接用那條正在康復的腿,不過是先適應一下重新站立的滋味。

    “翠書,我無事,你不必再扶著?!?/br>
    到了垂花門,溫澤立了片刻,一時間出現(xiàn)一刻的恍惚。

    舊時高門,如今已是紅漆凋零,磚瓦間生了些許茅草,經(jīng)年累月無人料理。

    “五年了……”

    低沉的嗓音自年輕男人的喉間溢出,低啞、蕭索。

    五年沒踏出宅子半步,他早就忘卻了外面的光景,眼中唯有分寸之地,還有頭頂?shù)乃姆教臁?/br>
    “公子,您要出去?前幾日宮里來了人,已將咱們府上的匾額拿去修了,大約過幾天就能重新掛上?!贝鋾Φ馈?/br>
    與前五年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拮據(jù)日子相比,這陣子簡直就是天天就如過年一般。

    溫澤斂眸。

    他并不覺得歡喜。

    他是一個男子,理應扛起溫家的擔子,眼前一時的安穩(wěn)卻是meimei犧牲了一生的姻緣換來的,他心口的痛,就像是被人插上了無數(shù)銀針,細細密密的疼。

    不知不覺走出了門庭。

    巷子外面還有偶爾路過的人群,但凡看見溫澤的人都會駐足多看幾眼。

    昔日燕京第一貴公子竟然走出家門了!

    他此時面容憔悴,身形清瘦,再無往日鮮衣怒馬時候的光耀,不過……溫澤的眼中又有了光。

    “快看,那是不是溫家長公子?”

    “嘖嘖,好些年沒見了,我還以為他躺榻上再也起不來了?!?/br>
    “溫家出了一位娘娘,日后如何還當真說不定呢。”

    “我聽說皇上還命了宮里的御醫(yī)給溫大公子治腿,難怪溫大公子今日踏出家門了。”

    “溫大將軍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溫澤環(huán)視四周,久違的熟悉光景讓他宛若隔世,耳邊傳來或是惋惜,或是奚落,或是感慨的聲音,但這些聲音皆被另一股聲音所覆蓋---

    那是來自他心里的聲音。

    溫澤,你定要站起來,定要讓那些殘害、侮辱、欺凌溫家的人付出代價!

    站起來!

    唯有站起來,才有資格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一切,才能有活下去的尊嚴。

    這時,從巷子口走來幾名男子,這幾人像是蹲守已久,溫澤剛踏出朱門,幾人就跨著吊兒郎當?shù)牟阶幼邅怼?/br>
    為首之人身高七尺,面相一臉陰損卑劣,“呦,溫大公子?什么風把你給吹出了溫家大門?”

    溫澤擰眉。

    時隔五年,他還是認出了面前這人,此人是宋家旁支的紈绔子弟,曾因當街縱馬,且又調.戲良家女子被他摁地教訓過。

    雖是消沉五載,但溫澤的敏銳尤在,一眼就看出對方是來尋麻煩的。

    溫澤并沒有臨陣脫逃。

    今日踏出溫府大門,是他的新生和細翼。

    “與爾等無關?!彼癯抗稳チ讼掳偷暮☆侂m是清瘦了些,也因著長時間不見天日而顯得病態(tài)的蒼白,但眼中的銳氣一點點的凝聚。

    此時,宋家旁支幾人已走上前,皆是人高馬大,挺拔壯實,仿佛是蓄意想要襯托出溫澤的脆弱。

    想將溫澤貶低到塵埃里。

    “溫大公子,你就剩這一條腿了,怎么還到處亂跑?”一臉紈绔的男子嘲諷一笑。

    溫澤消瘦的面容毫無他色。

    五年了,什么詆毀之詞沒聽過,與血淋淋的生死相比,幾句嘲諷影響不了他什么。

    他還沒有強大,尚沒有資格任意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