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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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簫吟長驅(qū)直入,一路直奔城主邸。 而后,她的腳步緩緩的停下了。 她駐足在城主邸通往議事廳的門廊前,遠遠望著一群人無動于衷的將一個女孩子拖走。 而走在最后的氣定神閑的身影,是她一生克服不了的噩夢。 金綠色的瞳子變得冰冷,縱橫交錯的疤痕攀上了她的面容。 她握了握拳頭,感到手微微有些發(fā)抖。心底恐懼,并且憤怒著,恨不能將此人撕咬成碎片。 她在一瞬間,就想起來自己所真正經(jīng)歷過的一切。 她拔腿追趕,卻忽聽身后暖暖的呼喚,“阿簫?!?/br> 她猛然醒神,回過頭來,便看到了樂韶歌。 她咬著牙,惡狠狠的斥道,“別他娘跟我說什么屁話,老子此刻就是想報復、想泄憤!” 樂韶歌點了點頭,說,“嗯?!彼剖窍胩置幻念^,卻半途停了下來,翻手化了枚杏兒給她,道,“救到人,就早些回來?!?/br> 她怔愣愣的看著樂韶歌,接過那杏兒,莫名就點了點頭。 樂韶歌才又道,“你已和之前不一樣了,你能打贏他?!?/br> “……” “去吧?!睒飞馗栉⑿Φ馈?/br> 鳳簫吟一路追著莫羅侯,來到長老邸。 在莫羅侯動手要廢去少女的內(nèi)丹時,不顧一切的殺了上去。 這里是卵中宇宙。 這里也是她的心相世界。 她所覺的熟悉的每一個地點都是她曾逃亡過的,她所莫名遇見的每一件恰好發(fā)生的事,都曾真正的發(fā)生過。 她在每一個恰到好處的節(jié)點出現(xiàn),只因她曾發(fā)自內(nèi)心的希望,在這個節(jié)點上能有什么人出現(xiàn),能有什么人來救她。 只不過,這一次,每一個恰到好處出現(xiàn)的人,都是她自己。 ——她所救的每一個人,都是她自己。 ——而每一個救她的人,也都是她自己。 只是順序稍稍打亂了些,最先發(fā)生的事,反而讓她最后遇見。 但是,剛剛好,一切剛剛好。她確實該在此刻,來殺內(nèi)心最難殺的魔。來給這漫長的噩夢,做一個最完美的終結(jié)。 “我來教你天底下最厲害的本領(lǐng)?!蹦莻€時候,樂韶歌凝視著她的眼睛,溫柔的向她保證。那時樂韶歌的身上仿佛散發(fā)著光芒,小小的鳳簫吟于是忍不住點頭相信,疲憊的靠在她的懷里,睡著了。 ——她所教給她的,確實是世界上,最最厲害的本領(lǐng)。 在那一刻選擇相信她,真是,太好了。 鳳簫吟拔出了識海里的斬惡劍。 在過去的噩夢中,她和莫羅侯的每一次廝殺都已她的敗北和酷刑為結(jié)局。 但她知道,這一次她一定能打贏。 當她最終將劍刺入莫羅侯的胸口,她甚至已不想再多看這令人惡心的東西一眼。 她只是拔出了她的寶劍,平靜的走到瑟縮在地上的女孩跟前。 抬起手,猶豫了片刻,她終于還是跪坐下來,摸了摸她的頭,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她的,輕輕的說出了她等了一輩子的那句話,“已經(jīng)沒事了,我來救你了?!?/br> 那恐懼、顫抖、怨憤、詛咒卻無能為力的少女終于緩緩放松下來,化作暖暖的浮光,消失在她的安撫中。 她臉上那些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的疤痕,終于也平復、消散了。 她想,她終于可以原諒自己了。 當她離開時,太幽城也消散在晨曦之中。 她和樂韶歌一道身處鳳簫閣樓頂天臺上,正在看那一日未看完的晨曦。 對這場景的劇變,樂韶歌果然沒有感到半點驚訝。 她聞聲只回頭看向她,而后展顏對她微笑,“回來了?” “……嗯。” 她默不作聲的和樂韶歌一道看日出。 送樂韶歌離開時,她終還是忍不住提醒,“其實,帶我離開村子后,你就已經(jīng)可以離開這里了。”理論上,這已經(jīng)算是救了她。 樂韶歌說,“嗯?!?/br> “在這種地方留這么久……你蠢不蠢啊?!?/br> “你覺得呢?” “蠢。” 樂韶歌失笑。 鳳簫吟便又輕輕的說,“……謝謝?!?/br> 樂韶歌于是抬手揉了揉她的頭,“嗯?!?/br> “謝歸謝,該說明白的還得說明白——拜你為師的是那個傻白甜小幻象,可不是我本人!” 樂韶歌再度失笑,“但我教的心法,可半點都不作偽?!彼俣瓤聪蝤P簫吟,“待你取回了身體,我取回了記憶,你再來找我,我重新教你如何?不拜師也行——不瞞你說,你在樂修一道,可謂天資出眾。” “……”片刻后,她紅著臉別開頭去,“再說啦?!?/br> 第62章 樂韶歌聽見了海浪的聲音, 像是溫柔的囈語,將整個世界包裹其中。 真是奇怪啊,她想,明明是毫無意義的囈語, 她卻真的聽出了溫柔。 而后她睜開了眼睛。 瀚海緩緩鋪展在她的面前, 不別上下四方、往來古今。時光陳列于此, 空間飛逝如梭。這里是混沌的居所。 她有一瞬間的迷茫, 心想, 此地罕奇, 為何她卻覺著莫名親切和熟悉。 而后那海浪再度涌上來, 嘈雜卻又溫柔——像一首混沌詠唱的歌。 她茫然的四望尋找。 便見阿羽半闔著眼眸, 微微垂首懸在前方, 密布瀚海的混沌魔族宛若垂天之云——宛若自他背后展開的無邊羽翼。 一瞬間樂韶歌有種時空飛逝的錯覺。 那宛若獨立宇宙般的瀚海, 霎時間便仿佛縮成一枚混沌之卵,合于他的手心, 映在他的眼中。 混沌的囈語灌入腦海,生澀又悲傷, 久遠卻清晰的, 如初次聽聞卻又如腦中記憶就這么被喚醒。 “不要忘了****,不要再留****一個人……” “阿羽?!彼銌境鏊拿?,那殘缺的請求于是一瞬間便被補全了。 ——不要忘了阿羽,不要再留阿羽一個人。 無數(shù)記憶飛流著灌入腦海,識海中在她為了教鳳簫吟修行而追憶平生所學時已然變得松動的封印,轟然開始瓦解。 但幾乎就在一瞬間,劫云涌動了。 褪去迷霧的識海,再度被翻滾的雷鳴和厚重的密云重重鎖住了。 樂韶歌忍著腦中劇烈沖擊,卻沒忍住動了嗔念, 心想不就是個紅塵劫嗎,在別人的心相世界里經(jīng)歷的還不算?非得讓她親自去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嗎?好啦好啦給你給你都給你,至于嘛你! 這時她聽人喚,“阿韶?” 不知何時,遍布瀚海的混沌魔族已消失蹤影。先前目光空茫宛若無情無意,卻又仿佛承載了全宇宙的感情與記憶的形體,似是洗去冗余注入了靈魂般,再度變回那個她所熟悉的樂正公子——她所熟識的阿羽。 他正擔憂、又似忐忑的看著她。 腦海中翻涌激蕩的戰(zhàn)場平復下來。重重鎖住的高墻巨門之上,云開月明。門墻的這一面,皓然澄澈,極目萬里。 樂韶歌于是輕輕的舒了口氣,微笑道,“無事……我回來了。” 鳳簫吟也已從卵中世界里出來。 回到現(xiàn)實中,再同樂韶歌見面,她稍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一生都在受難和掙扎,都在憎恨和嘲諷。乍然間撥云見日,知曉了光和暖,一時還真不是那么適應。 正不知該如何同樂韶歌相處,扭頭就瞧見樂正羽凝視樂韶歌的目光。 ——這種不看場合,旁若無人,rou麻而不自知,并且偏偏該領(lǐng)會的那個人領(lǐng)會不到的含情脈脈,任何時候都讓她口感豐富。于是她下意識轉(zhuǎn)回自己熟悉的領(lǐng)域,向樂正羽開了嘲諷,“找了十五年真是辛苦你了?!?/br> 樂正羽:…… 樂韶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耳墜,果然摸了個空。 抬眼看向阿羽,見他渾不在意,不覺失笑。 卻還是替他還擊,笑著告訴鳳簫吟,“——他一直都在,只是不曾現(xiàn)身罷了。” 至于他不現(xiàn)身的緣由,樂韶歌想,大概是因為他認為自己現(xiàn)身反而會妨礙她們師徒之間的相處,妨礙鳳簫吟的成長吧。 但他確實一直默默的守護在側(cè)。 這少年一向都溫柔耐心,潤物無聲。 至今初衷未改,令人欣慰,卻也令人心疼。 樂正羽本不在意,可聽樂韶歌這么說,卻不由露出笑容。 抬手一指,虛空中便落下枚光華剔透的琉璃珠,正懸在鳳簫吟的面前。 鳳簫吟警惕的抬手一擋,問,“做什么?” 樂正羽微微仰頭,面帶含蓄的得意,得意的慷慨,“靈珠子,可化形寄魂——給你的見面禮。” “什么見面禮,我們這么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