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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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彼粗鴺飞馗?,光塵浮動間,竟令人恍然有身處鳥語花香之地的錯覺,“我身上所攜香料也不多,便想多配幾料……只沒料到此地香料如此豐富,一時竟令人不知該從何下手了。” “這還不簡單?先挑你最喜歡的香味,而后據(jù)此配伍?!彼隳榱硕鋬?yōu)曇花在鼻下細品,而后遞給樂正公子,“試試喜不喜歡?” 樂正公子手持調(diào)香器,一時騰不出,便低頭上前,閉目輕嗅,“……喜歡。” 樂韶歌便將優(yōu)曇花挑選出來,道,“這是一料?!?/br> 而后又一樣樣品過,挑了干橙花送至他鼻下,“如何?” 樂正公子垂眸,點頭,“……嗯。” “這是第二料。” 她還要再試時,樂正公子卻已調(diào)好了手頭合香,便將新壓香條送至她鼻端,“……” 樂韶歌便也湊近了,輕輕一嗅——香氣如手指一勾,撥動了全身每一根弦。樂韶歌只覺身體都要化在香海中,隨波蕩漾了。情不自禁的陶醉起來,舒舒服服的“嗯”了一聲,“……睡前香?” “是?!?/br> “嗯,我喜歡!” 樂正公子便抿唇一笑,又拈起自己早先調(diào)好的一味香,“這一味呢?” 這一次便含蓄收斂多了,樸素清新似雨后新草,宜人卻不奪神,很能凝心靜意,“書前香,我也喜歡!” 樂正公子長睫一垂,便又拾一味香給她品……接連五味合香,各有不同妙用。卻無一味不稱心如意、完美無缺。簡直就像是特意為她量身定制一般。樂正公子對她品味的把控,簡直比她自己更精準——她有偏好歸有偏好,可若驟然問起她喜歡什么香調(diào),她還真未必能明確說出來。 片刻后,樂韶歌忽的意識到——她在挑選樂正公子可能會喜歡的香調(diào)時,也同樣沒有出言詢問過。只一樣樣嗅過去,嗅到對的了,自然而然就知道這應該是他所偏好的,于是隨手遞給他。 ……樂韶歌當然相信他們是熟人,不論是從直覺上,還是從推理上。 可——普通的熟人,會連對方偏好怎樣的睡前香也心知肚明嗎? 一瞬間,樂韶歌也合理懷疑了一下——樂正公子是否單方面對她有過不合道義的窺探。 但隨即她便也在腦中輕易配伍出了樂正公子可能會喜歡的睡前香調(diào)。 ……總不能,他們是互相偷窺吧? 樂韶歌忽然就冷汗淋漓起來,她想,之前她自我調(diào)侃的——她勾搭上個巧言令色的渣男,給樂正公子帶了綠帽……不會是確有其事吧? 要以說來,樂正公子如此美貌如此品行如此才情,她近水樓臺竟不曾被撩得神魂顛倒,還能毫無羞恥愧疚的坦蕩享用他的美色和體貼…… 樂韶歌看向樂正公子的目光,一時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 樂韶歌決定暫時繼續(xù)無恥下去,既然樂正公子不提,那她還是不要節(jié)外生枝、自找苦吃了吧。 便聽一聲嗤笑,“狗男女。” 樂韶歌心虛的瞪過去,便見個一個形貌柔弱卻言辭刻薄的少女趴在楹柱花窗上,手指往眼睛下一扒拉,朝他們做了個鬼臉。 而后香臺上缽兒、碾兒、瓶兒、松脂、香粉,花兒……齊齊飄了起。向他們砸過來。 卻隨即便穩(wěn)穩(wěn)的復歸原位。 樂正公子雪巔映月般清冷的臉上無多余的表情,可那雙因為寡言而承擔了過多情緒表達的眼睛里,卻流露出了難得一見的怒火和殺意。 樂韶歌只來得及抬手道一聲,“慢著……” 便見碾杵硬生生的飛起來砸向那少女的腦門兒。 少女才嗤笑了聲“砸不到……”便“嗷”的一聲捂住頭,被砸翻,墜下樓臺。 樂韶歌:…… “……你何必跟個小鬼一般見識?” 樂正公子淡淡的,“……手滑?!?/br> 樂韶歌覺著這還真不能怪樂正公子。 畢竟——也不是誰見了鬼都能保持淡定和克制的。 只是…… 樂韶歌不由打量起此刻他們身處的房間。 畢竟是樂正公子所選,房間品味相當不錯,獨占一重樓閣,一通到底。風水也合宜——推開窗子便可望見遠處嶺上白雪,樓下重重桃花之外,便是江上渡口。渡口上停泊幾艘客船,碧水江上時有帆桅遠去。 不熱鬧,卻也不算十分偏僻。 樂韶歌閉目細聽。 這城鎮(zhèn)規(guī)模不大,卻并非是因往來之客不多,而是因坐落在山谷間,地形狹長的緣故——似乎此處是個還算險要的隘口,頗有些富商大賈在此求財,也很有些文人墨客在此攬勝。已是個十分繁華的城鎮(zhèn)。 ……在這樣的城鎮(zhèn)里撞見鬼,也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樂正公子雖未趕盡殺絕,卻依舊毫不留情的在楹柱花窗上設了辟邪法陣。 回頭再看樂韶歌時,便流露出些欲蓋彌彰的懊惱之意。 卻依舊不死心的看了看香臺,抬眼望向樂韶歌,小心試探,“……你可要一起來試試?” 他邀她一道調(diào)香。 樂韶歌:…… 樂正公子應當確實是喜歡她的吧。 那么她喜不喜歡他呢? 樂韶歌不確定,她失憶了。 ——何況,這也不是一定要立刻得出結(jié)論的事。 她便從心所欲,笑道,“好?!眳s忽又記起件事來,“你身上攜香,又會調(diào)香,卻不是調(diào)香師——你也是樂修嗎?” 樂正公子垂了眸子,片刻后,道,“……我也曾修香音之道?!?/br> 他說“曾修”。樂韶歌心頭莫名便一緊,竟似是疼了片刻。她低頭捂住胸口,些微不解自己的感受。卻并未深究下去,只了然道,“……哦?!?/br> 第49章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失憶后做什么都新鮮, 樂韶歌覺著調(diào)香很是有趣。 樂正公子說得不錯——樂修都會調(diào)幾味香,便如飲食男女都會燒幾道菜。 至少樂韶歌確實會。 她邊調(diào)制邊配伍,腦中自然而然便知道怎樣搭配才能凸顯主香調(diào),更令香的前調(diào)后調(diào)過度柔緩層次豐富。配伍時她還本能的留意到不同的香料的秉性, 哪種是迎面香——初逢便已香到極致, 先聲奪人;哪種是正宮香——雖不醒目, 卻可柔和馥郁的從最初貫穿至最終。哪種是心機香——初時察覺不出, 可越積越香, 在旁的香調(diào)趨近尾聲時, 它才驟然濃烈的爆發(fā)出來, 贏到最后。 樂韶歌邊配就邊想, 香音香音——難怪二者會并稱, 調(diào)香確實同配樂頗有相通之處。只不過音之秉性近天道, 而香之秉性近人情。一品好香,天然也是一首和諧的好曲。 以樂正公子之敏銳, 不可能察覺不出香道之深奧精妙。 可他卻要故作不經(jīng)意的灌輸給樂韶歌“不必追捧調(diào)香師”的觀念,怕是頗夾雜了些私心和小性兒吧。 嗯……會因私情而不客觀的樂正公子, 也是相當可愛啊。 一邊這么想著, 一邊就刻意配伍出了副香不為臣輔,而為敵擾的合香……不,與其說是合香,不如說是撞香吧。 兩種醒目互敵的香調(diào),于針鋒相對的并存中,更凸顯出各自的精妙——這香品還真是十分獨特而張揚??! 樂韶歌大感有趣,覺著這香值得分享。于是一式兩份,一份給樂正公子,另一份……她卻想不起自己本來打算留給誰。 于是暫時擱在一旁。 樂正公子為她調(diào)了五品合香, 她便也對應著為樂正公子調(diào)五品香。 樂正公子照舊沉默寡言的從旁協(xié)助她。 無需商議,兩人自然而然的便能默契配合,她挑香調(diào),回頭找他確認喜好。她挑選配伍,他便為她炮制挑好的香料。不時隨手推薦一樣,往往便正和她心意。她碾香取塵,他便為她化開溶脂。她萃香取味,他便適時幫她遞來下一步該用的調(diào)香器。她開始調(diào)制下一品香時,他已在烘焙新的原料……節(jié)奏諧美,韻律只在心領(lǐng)神會之間。 不覺時光飛逝,五品香料已悉數(shù)調(diào)完。 樂韶歌又瞧見臺上多紅花,莫名便想做一套胭脂給……給先前她留香欲贈之人。 ……原來那人是個姑娘啊。樂韶歌想,可為什么送了樂正公子些什么,自然而然就會想到給她也留一份兒呢?莫非跟樂正公子是一對兒的那人不是她,而是那未知的姑娘?嗯……好像也不無可能?。?/br> ……算了算了,等恢復記憶后再說吧。 她調(diào)胭脂時,樂正公子終于有些茫然,有些跟不上她的意圖了。 她熟好了香脂,勻在手背上一嗅,覺得色香都很妙,便伸手過去讓樂正公子品評。樂正公子又露出那種被兜頭打了一棍子的茫然表情,節(jié)奏霎時間便被打亂了。也不知他到底受了什么沖擊,又經(jīng)過了怎樣的心理建設。總之他很快便又淡然垂眸,微涼的指尖輕握了她的手指,湊至鼻尖輕嗅。睫毛上染了微光,鼻梁秀挺,側(cè)顏寧靜如一尊雕像。 樂韶歌便知,他又在壓抑什么感受了——他在壓抑自我時,真是很擅長表現(xiàn)得像一尊無動于衷的雕像啊。但他似乎并未意識到,每一尊雕像的面容本身都是有情有感的。尤其寡言如他,那雙眼睛天生就比旁人更幽深多情。 樂韶歌不由就想,莫非他很喜歡?喜歡到需要動用自制力來壓抑的地步? 嗯…… 樂正公子嗅香的時間略有些久。 抬頭時嘴唇不經(jīng)意——也或者是不由自主便擦過了她的手背。 他垂著頭,依舊寧靜沉默,只唇上略染了些香脂。 很薄,薄的幾乎察覺不出??梢驑氛颖旧淼那謇漯?,那似有若無的香與紅,便近極艷。 他輕輕抿唇,顯然是非常在意唇上香色。 耳尖也都隨之泛紅了。 他眸中含光欲流,點了點頭,“……嗯。” ……似乎是認可的意思。 樂韶歌:…… 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呀! 她糾結(jié)片刻——雖她也不知這有什么可糾結(jié)的——隨即輕笑出聲。將那香脂一分為二,取了一份贈給樂正公子。 樂正公子還在神游,眼前突兀遞來一盒胭脂,一時便有些懵。 樂韶歌坦然笑看著他,“送你的?!?/br> 樂正羽:??? 樂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