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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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菇千水渡影前來救她。他未因此而生任何心結(jié),她卻糾結(jié)扭捏難以釋懷……豈不是辜負了他的誠摯,自尋煩惱? 第29章 香孤寒見她釋然, 便停了琴聲,只笑看著她。 兩人對視著,片刻后便都失笑了。 香孤寒便將她昏睡時發(fā)生的事告訴她。 ——其實就是一切正常無事。阿羽將門派上下打理得很好,禮儀院和弦歌祠的長輩雖知曉香孤寒來了, 卻明白這是他和樂韶歌的私人交情, 有他相助可保樂韶歌平安無虞, 便都裝作不知此事, 只暗地給他提供方便。 目前除這幾人之外, 門下弟子都還不知樂韶歌受傷的事。 只是, 他此刻所用的是梅花化身, 不能cao控香陣, 故而先前說好的——在阿蘭若林阻擊樂清和一事已然錯過。不過樂韶歌的師父及時現(xiàn)身攔住了樂清和, 瞿曇子和青鸞已同他匯合, 正在誅魔。樂韶歌盡可安心療養(yǎng)。 又將他新配好的合香交給樂韶歌,告知她用法。 ……林林總總交代完畢之后, 便到告辭離開的時候。 ——他來得急,不曾稟報師門尊長?;蛘咴撜f, 若他稟報了, 也就來不了了。 但他施術(shù)時繁花鋪路,如何瞞得過門中上下的耳目? 水云間長老們怕是當(dāng)時便知他渡影離開了云夢澤,八成也判斷出他究竟是往哪里去了——只是沒有真憑實據(jù),尚不好直接找上門來罷了。 如今事情已過去整夜,水云間的眼線早已來到九華山下。他再待下去,一旦確切的證據(jù)傳回了水云間——兩派之間勢必又要有一場爭執(zhí)。 他確實該離開了。 香孤寒便又記起年少時樂韶歌曾一次次牽著他的手,從兩派師門尊長們的眼皮子底下帶他穿過萬花陣,溜出水云間,親眼去看外邊大千世界, 去嗅外頭的花,去撫摸鳥獸的皮毛,去聽大山的回聲……師尊們曾羞惱的指斥阿韶像個小賊,卻不知當(dāng)阿韶再也不去水云間后,他曾無數(shù)次的想——他其實是很樂意被阿韶偷走的。 “我得回去了?!毕愎潞阏f,“你身上音魔雖已鏟除了,卻不知會不會遺留什么未知癥狀。真元又受了損傷,正是虛弱的時候,實在令我放心不下。為免再生昨日那類意外,還望你能日日同我聯(lián)絡(luò),讓我隨時知曉你的身體狀況?!?/br> 樂韶歌難得見他一本正經(jīng)切切叮嚀的模樣——畢竟他們二人之間,向來她才是更有常識、更有行動力的那一個。 便靠在安琴臺上,托著腮幫子含笑看著他。 香菇又被她看得有些臉紅。 樂韶歌才受他救助照料,卻不好太欺負他,忙就笑道,“嗯,我知道了。”她亦知曉若要報答香菇,做什么才是對的,便又認真謝道,“待我?guī)煾富貋恚冶隳苄度フ崎T之重。那時想怎么見你就能怎么見你——我們再約了瞿曇子一道喝酒行俠去?!?/br> 香孤寒眨了眨眼睛,覺得她的漂亮話聽聽就好,不必當(dāng)真,“……上一次你也這么說?!?/br> “……上次不算啦!” 她耍賴皮的模樣,這么多年都沒變過。 香孤寒笑著抬手捧住了她的臉頰——最初的時候,他總是無法將人同鳥獸區(qū)別開來。畢竟是花魂所寄之身,人之喜惡美丑于他而言并無清晰指向,就只是一團混沌而已。而他師門前輩中雖也有旁的芳魂寄主,卻多是后天練就的法術(shù),不比他天生花魂。故而無人可以指點他,該如何去習(xí)得人類的感情,如何去表達自己的喜惡,如何分辨眼中所見有形無形的一切…… 他便如草木一樣沉默的成長。久而久之,所有人便都認為,他是沒有分辨善惡美丑的需求的,他只是花魂而非人身。他只需聽得懂琴令,可以憑樂音和人溝通便罷。靜靜的坐在那里聽風(fēng),對他而言便是最好的活法。 唯有阿韶不一樣,他分辨不出面容,她便握著他的手一遍遍的讓他揉搓著自己的臉龐,擺出各種表情給他分辨記憶——她的表情可真是豐富啊,繞著他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擺一整天都不嫌煩。還搜集了無數(shù)博物雜書和他一道學(xué)習(xí)。拜她所賜,他飛快從一個無絲毫常識的懵懂之人,成長為能分辨無數(shù)冷門情緒的冷常識博學(xué)家。一度走得相當(dāng)偏遠。令他師門尊長們在驚喜之余,深感……他果然不是個正常孩子。 如此說來,阿韶自己也該為他的不合常理負起責(zé)任。 總之……能再一次親手觸摸到她,真是太好了。 “阿韶,我真的要回去了?!彼曋?,微笑道。 “……嗯?!?/br> 他便傾身向前,輕輕吻住了她的唇。 樂韶歌先是驚得發(fā)懵,然而片刻后便已了然。 ——真元正源源不斷的從他口中傳送過來。 鑄花為身需得耗費精血。鑄身的那滴精血尚未耗盡之前,化身是不會消失的,故而香孤寒想將精血中蘊含的真元悉數(shù)輸送給她。 ——口唇相接是樂修傳輸真元的正統(tǒng)方式,至少對她這類修煉喉間玉的樂修而言是如此。上一世她也是用同樣的方式將真元贈給了蕭重九。倒沒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然而香菇真是欠缺常識欠缺得令人發(fā)指?。∑x在這個時機口渡真元給她,若非他們自幼熟識她洞悉他不染塵愆的天真本性,怕是就要因此懷疑他居心不正意有輕薄了。 他渡得有些久,樂韶歌漸漸就面熱和尷尬起來。 后仰的姿勢也不是很自在,雖尚不至于令一介修士感到疲憊,可在尷尬催化之下,似乎也有了酸軟的錯覺。 她不覺便抬手扶住了香孤寒的肩膀。 而后她心口猛的一跳,整個人都guntang紅透了,熱氣猛的沖上頭頂,令她腦中一片空白。 ——他把舌頭探進去了! 沒常識也該有個限度啊!樂韶歌立刻用力想要推開他,卻推了個空。 香孤寒已然化作光塵,消失在了空氣中。 只金瞳子里一絲柔暖笑意殘存在她視野里。 口中猶余一絲香甜——是一滴梅花蜜留在了她舌尖上。她不由便咽了下去,清香甘甜的觸覺自舌尖延伸至喉間,真氣瞬間擴散開來,充盈了四肢百骸。 樂韶歌滿臉guntang的抬手擦了擦嘴唇,心想他們這些天真無邪的修道人,無心撩撥起來也真是要命啊。 下一回換瞿曇子受了傷,她一定想法設(shè)法也要把瞿曇子送到他面前去,親眼看他怎么治。 …… 水云間把他關(guān)在萬花陣里,不讓他去禍害凡塵無數(shù)少女心,真是太有先見之明了。 唇上仿佛還殘留著清甜。 樂韶歌心中動搖不定,便知香菇先前所說“遺留未知癥狀”并非空口論斷——魔之一物一旦沾染,縱使鏟除之后,也會在人心中留下痕跡。 她自幼修習(xí)天音九韶,性情遠較常人淡定平和。如今卻因香菇不經(jīng)意間一個舉動便面紅耳赤,怎么說都不算尋常。 她定了定神,運起真元,打算以韶音清心靜意。 卻忽覺琴臺上似有旁人氣息,她抬目望去,便見阿羽立在雕欄回廊的令一側(cè),正靜靜看著她。 樂韶歌心中忽就一窒。 真是糟糕——樂韶歌忽就意識到,她此刻無法以面對香菇的淡然來面對阿羽。 耳中仿佛又回蕩起那日他以言靈所喚那一聲“師姐”。 透過言靈所傳遞來的他的壓抑,他的渴慕、愛戀、欲念再度清晰的灌入她的腦?!闶悄茄造`喚起了樂清和種在她身上的音魔,那音魔發(fā)作得如此激烈,令她充分感受到他的執(zhí)念有多么深切和沉重。 看到他的瞬間她便意識到,她無法自欺欺人的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也無法對他的心意視而不見。 她終于明白,她先前所說“會考慮他的心意”,是多么沒有自知之明的敷衍。 但那種愛慕對她而言并非愉悅的,并非和緩無害、可以循序漸進的去接受的。 ——她前一夜所遭遇和感受到的一切,換成是誰都只會感到排斥和忌憚。 但她知道這不是阿羽的錯,阿羽一直都克制得很好,并未讓她感受到任何冒犯。 是樂清和擅自將他不肯聲張、泄露的感情鋪開在了她眼前。 人不該為自己想、卻未打算去做的事,而遭受什么指責(zé)和懲罰。 ……這不是阿羽的錯。 樂韶歌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訴自己——不是他的錯。她該當(dāng)一切都沒發(fā)生過,如常一般對待他。 她閉上眼睛靜靜調(diào)息。 不知何時,阿羽已來到她的面前。 嘴唇被輕柔又粗暴的擦疼了。 樂韶歌睜開眼睛,正對上阿羽寒潭凝光似的眸子。那眼眸上睫毛覆下,如烏壓壓一片寒鴉之羽幾乎將眸中天光盡數(shù)遮去了,卻也讓未被遮蔽的波光更瀲滟了。那眸子不泄露任何心情,就只是專注的凝視著她的嘴唇。 樂韶歌拉住了他的手腕。 阿羽并沒有抗拒,只是閉上眼睛,俯身下來親吻。 樂韶歌扭頭躲開了。 “阿羽……” 他的唇便貼上了她的耳畔,輕輕道,“……別動?!?/br> 那如海浪擦上沙灘的聲音再次直達識海,霎時間便縛住了她的手腳——他又一次對她用了言靈。 樂韶歌震驚、茫然時,他已輕輕捧住了她的臉頰,再一次俯身下來,含住了她的嘴唇。 那親吻令她感到極度的冒犯,她睜大了眼睛,憤怒的想她該咬下去,將那條惡心的舌頭齊根咬斷了——他便能從心魔里清醒過來了吧。 但阿羽居然很快便煩躁的放開了她。 他眸中依舊是一片瀲滟清光,對上她憤怒的目光時,終于露出了些自嘲的神色,“這便是尋常知音間所行光風(fēng)霽月清白無誤之事嗎?” 樂韶歌腦中一顫,才知他是看見了先前的事。 她是能解釋的,可在這種情形下解釋她和香孤寒的清白,卻只能令她感到屈辱。 她運行真元試圖沖開言靈的束縛,然而不知為何一時竟然沖不開——就仿佛束縛住她的不是以韶音所下之言靈,而是……束縛韶音的言靈。 “不是又如何!”她終于回答了他的提問,“阿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知道。”阿羽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師姐……”他眸子終于露出些溫柔,卻不含絲毫期待的神色,輕輕的問道,“你說會認真考慮我的心意,如今你已認清我的心意究竟是什么……是否可以告訴我答案了?” 第30章 樂韶歌道:“眼下你受制于心魔, 心性大變,所作所為一改前是——我認不清你的心意,無法給出什么答案?!?/br> 果然是這樣的回答,阿羽想。 她依舊不肯相信他的愛慕是發(fā)自真心, 不愿承認他確實是在肖想著她, 每當(dāng)她微笑他便想親吻, 她碰觸他便想得到更多……卻只能壓抑著一切感受去回應(yīng)她的期待她的歲月安穩(wěn)。也或者她只是想敷衍拖延罷了——她接受不了他的感情他的本相, 卻不能割舍那個高潔明耀清冷寡欲的小師弟。于是便想將他的真實內(nèi)心當(dāng)心魔閹割了去, 好找回她那個無能亦無害的小師弟。 可是—— “根本就沒有什么心魔……都是騙你的。”他說。 她似是愣了一愣。隨即凝了凝神, 語氣再度輕柔起來, “……他只是在給我口渡真元罷了。阿羽, 我既答應(yīng)了你便不會出爾反爾, 在給你答案之前更不會同旁人糾纏不清?!?/br> 她果然沒有信他的話, 只以為他是因嫉妒而發(fā)了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