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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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不能讓他逃走! 樂韶歌喉間輕歌吟起, 化作赤金鳳鳥,自百丈懸崖之上一方天井昂首沖出。 一聲清亮嘯歌自九華山最高處響起,如波瀾般擴(kuò)散開來,瞬間聲達(dá)百里之遙。 借助九華山上所開啟重重陣法, 山上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一鳥一獸的輪廓都在識海之中清晰羅列開來。 黑孔雀攜著樂清和疾馳下山的身影, 終于被她尋到。 樂韶歌俯沖去追, 卻忽覺經(jīng)脈中氣息一亂, 全身真氣竟同時向心口沖去。 她調(diào)理不及, 只覺心口一陣劇痛, 再無力維系功法。 阿羽和舞霓也已自弦歌祠中追出。 追出來便見他們大師姐飄風(fēng)揚(yáng)紗般自空中墜落下來。 兩人再顧不得樂魔去向, 忙飛身上前去接。 樂韶歌已喚了青鸞來救, 見阿羽和舞霓齊齊飛上來, 心下也不知是感動還是著急。 ——一旦放走了樂清和, 必將貽害無窮。 只好傳音青鸞,“你先去追?!?/br> 青鸞已將她托住, 聽聞此言卻也領(lǐng)會了她的意圖,當(dāng)即毫不猶豫的離衣而去追擊樂清和。 樂韶歌卻明白, 憑青羽一鳥定然攔不住樂清和。 雖說樂清和受傷不輕, 但想想他過往戰(zhàn)績,又覺得也不能讓阿羽和舞霓前去送死。 她雖認(rèn)為自己的傷并無大礙——她確實(shí)阻住了樂清和那一掌,且自始至終她都用《大韶》壓制著樂清和,并未讓他再有間隙施展擾魂幻術(shù)——然而經(jīng)脈逆行卻不能放任不理,若不即刻調(diào)息理順,強(qiáng)行運(yùn)轉(zhuǎn)真氣必然傷及根本。 待她調(diào)息完畢,真的還能追得上樂清和嗎? 她只恨分身乏術(shù),心下只覺焦急不已。 卻聽西方梵音一唱,空中風(fēng)似有一瞬間停歇。夕陽余暉中, 遠(yuǎn)方云霞由遠(yuǎn)及近朵朵化蓮。 無聲無息的,大大小小赤白二色優(yōu)缽羅華漫天綻放了。 樂韶歌終于墜落在阿羽懷中。 舞霓雖撲了個空,卻隨即便被空中異象吸引,忙替他們戒備起來。 落地之后阿羽放下樂韶歌,焦急的查看她的傷勢,樂韶歌搖了搖頭,道,“一時真氣受阻而已,不礙事?!?/br> 便望向空中,心里也不知是感慨還是期待——總算來了! 舞霓雖戒備卻不明所以,喃喃問道,“……那是什么?” 阿羽臉色便有些難看,顯然已知曉來者是誰,卻不愿告知。 樂韶歌捂著胸口,笑著提醒,“快掩耳。” 舞霓:??? 也只能莫名其妙的抬手捂住耳朵。 才捂上,便聽當(dāng)空一聲炸雷般的驚響——“轟?。?!” ——霹靂電光自西方掣空而來,萬千優(yōu)缽羅花如遭飛車碾過,霎時間零落飛散。 那驚響聽來至剛至猛,崩山裂海。然而靈波蕩過,卻只覺如清風(fēng)拂面一般,萬千煩惱如塵吹散,靈臺一時清明空澈如許。 震響之后,便見空中多了個人。 黑發(fā)披散如墨,身披三如法色相雜的降邪袈裟,頸帶一百零八顆剔透凈琉璃法珠。身形便如梁柱般筆直的矗了下來。衣衫獵獵飛揚(yáng)。 落地后睜開眼睛看向樂韶歌,確認(rèn)她受了傷、還活著,便直接問,“樂魔呢?” “……跑了?!?/br> “哪個方向?” “青羽追的方向?!?/br> “哦?!鞭D(zhuǎn)身要走,想想似乎該多說什么,便又扭頭,“交給我吧?!?/br> ——是讓樂韶歌專心療傷的意思。 覺明哥哥!——被身旁或是敵方那些不靠譜的熊孩子折騰了這么久之后,竟能聽到這么沉穩(wěn)可靠的聲音,樂韶歌感動得差點(diǎn)當(dāng)場哭出來。 “嗯,一切小心。” 從來到走不過一彈指的功夫,一句廢話也無。 卻令樂韶歌霎時便松懈下來。 正要就地坐下調(diào)息,才發(fā)現(xiàn)舞霓不知何時已躲到她身后去了。 “……怎么了?” 舞霓:…… “那是什么人???長得慈眉善目的,看上去卻好兇?!?/br> 樂韶歌不由失笑。瞿曇子天生慈悲相,眉眼沉靜溫和,極少動怒,看著穩(wěn)妥無比。舞霓卻能下意識的察覺到此人“好兇”,也不知該不該贊她一句敏銳。 “琉璃凈海,瞿曇覺明?!?/br> “……”舞霓茫然了片刻,隨即猛的醒悟過來,“那,那就是瞿曇子?” 樂韶歌這才想起些什么,一時就有些糾結(jié)。 不干涉紅塵的琉璃凈海,卻有一個在紅塵中盡人皆知的瞿曇子。 因早年瞿曇子下山歷練,十分不幸而天真的從猛獸口中救了個書生。那書生感念他的救命之恩,決心遵循江湖規(guī)矩“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以身相許”,把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瞿曇子震撼得連夜逃走。那書生因愛生恨愛恨交加,就用瞿曇子的名字寫了個題記為“根據(jù)真人真事改編”的話本。把他打造成個一心誅魔卻被魔女騙身騙心睡了又睡虐了又虐,最終為救魔女從容赴死還被魔女給忘了的苦命圣僧。不料此書大爆,暢銷數(shù)百萬冊。從此,“情海迷渡誤梵行,殺身不悔遇傾城”的瞿曇子,就成了秘境萬千少女心頭的白月光。 若問樂韶歌為何知曉此情—— 那當(dāng)然是因?yàn)橛嘘囎游枘蕹撩源藭撩缘貌栾埐凰?,樂韶歌怒而沒收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邪門話本……然后就意外發(fā)現(xiàn),啊,原來是“情海迷渡”瞿曇子啊哈哈哈哈哈…… 樂韶歌一言難盡,“……算是吧。” 舞霓看她的目光瞬間變得又亮又糾結(jié)。 樂韶歌:……萬千少女心頭的白月光啊。 “那他——” 舞霓纏著樂韶歌正要再行追問,阿羽已不悅的打斷了她,“師姐要調(diào)息?!?/br> 舞霓忙回神過來,“啊……師姐你快療傷吧。” 傷勢卻比樂韶歌想得要麻煩一些。 真氣運(yùn)行一周天后,經(jīng)脈已調(diào)理過來。然而丹田之中卻似乎混進(jìn)去些不知底細(xì)的東西,細(xì)查時不可見。可若不理會,又無聲無息的擾動起來,很是令人心煩。 樂韶歌卻不知這些東西是何時,又是如何潛入她的經(jīng)脈。細(xì)細(xì)追思起來,便意識到——雖看似是她一直以韶音控制著局面,然而韻律卻維系得很是艱難,時不時就會被樂清和打亂一二。而自始至終,不論她催動多少真力,加持多少陣法,戰(zhàn)局都是不偏不倚堪堪平手。 ……莫非一直都是她身在樂清和的算計(jì)中卻不自知? 這也不是不可能。兩人之間不論年歲、修為還是經(jīng)驗(yàn),都實(shí)在相差太遠(yuǎn)了。 那么舞霓和阿羽是否也…… “師姐——” 她睜開眼睛,阿羽和舞霓忙起身上前探問。 樂韶歌猶豫片刻,道,“暫時不礙。” 瞿曇子樂舞的修為雖不及她和香菇,可論誰更能打——她和香菇加起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有他追剿樂清和,想來不必?fù)?dān)憂樂清和還有余力對付九華山。 “青鸞不在,我暫時無法傳音。”樂韶歌便望向阿羽,“便由你主持門中要務(wù)。舞霓,你也留下協(xié)助阿羽?!?/br> “那師姐你呢?” “我需要閉關(guān)幾日?!睒飞馗璧?,“阿羽,讓大司典去映雪臺等我吧?!?/br> 大司典卻也檢查不出樂韶歌丹田中究竟混入了何物。 樂韶歌將自己的顧慮告訴她,大司典思索許久,才道,“是我的疏忽。樂清和一生執(zhí)念皆因天音九韶而起,當(dāng)年他敗給了師父的天音九韶,之后同雷音長老爭奪身軀,對付的也一直是天音九韶。我卻還認(rèn)為天音九韶能壓制他,實(shí)在是太輕率了!” ——與其說是疏忽,不如說是九歌門弟子對自家真?zhèn)髡ㄆ毡槌钟械淖孕虐伞?/br> 樂韶歌不也盲目相信韶音能克制魔音嗎? 誰承想樂清和不但是個瘋子,還是個狡詐綿密,與時俱進(jìn)的瘋子? 大司典又道,“雖不知是什么東西,但既然混雜在丹田經(jīng)脈之中,想來總歸能用洗脈一類手段除去。只是天下能為你洗脈的人寥寥無幾——要去水云間求醫(yī)嗎?” 樂韶歌:……不太想去。 水云間那些老菜幫子雞賊得很,固然會答應(yīng)為她洗脈,但也必定會挾恩圖報,趁機(jī)提出許多條件。 到時候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多半不會是她,只會是那只被他們洗腦得忠孝仁義禮信、充滿犧牲精神的嫩香菇。 “還是先找找看有沒有旁的辦法吧?!?/br> “說起來,”樂韶歌又想起件事,“樂清和是不是偷學(xué)過琉璃凈海的心法?” “算不上偷學(xué),”大司典道,“把他逐出師門后,師祖便暗中托付琉璃凈海云覺檀主教誨他——后來九歌門和琉璃凈海一起圍剿他,也因?yàn)檫@個魔頭其實(shí)是兩派合力培養(yǎng)出來的。” 樂韶歌:……太師祖您是有多狠不下心??! 便傳音給青鸞,讓它提醒瞿曇子切切留神應(yīng)對。 青鸞答話,“還沒追上,已快到邊境了,我懷疑他想逃出秘境。” “瞿曇子怎么說?” 片刻后,青鸞回答,“他說,斬草除根,在哪兒都是殺?!?/br> 樂韶歌:……是瞿曇子的作風(fēng)。 秘境之外就徹底是樂清和的地盤了。瞿曇子人生地不熟,樂韶歌很怕她重蹈她師門中幾位長老的覆轍。 然而在弄清楚樂清和究竟在她身上動了什么手腳之前,她卻不敢輕易前去支援。 掂了掂手中降神令的符石,樂韶歌心中一時滋味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