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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每天都和死對頭保持五步之內(nèi)在線閱讀 - 第52節(jié)

第52節(jié)

    聽到她說“回家”兩個字,紀(jì)恒望著她,眼神中多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良久才回答:“是啊,真不容易。”

    家里一切如舊,小卷的薔薇在窗外盛放著,清潔阿姨剪下幾朵,插成一球擺在客廳的茶幾上,沙發(fā)上堆滿毛茸茸粉乎乎的靠墊。到處都窗明幾凈,就是有點冷清。

    小卷剛剛覺得冷清,李天就把夏小恒帶回來了。

    夏小恒像一只箭一樣,從門口就開始沖刺,加一個縱躍,飛撲到小卷身上,沒頭沒臉地舔上來。

    小卷立刻就后悔了,邊往紀(jì)恒身后躲邊哭唧唧,“夏小恒你個壞蛋,我是抽了什么風(fēng)才想要把你接回來???”

    紀(jì)恒壓制了半天,才讓興奮瘋了的夏小恒安靜下來。

    小卷感慨:“有它在家倒是不冷清了,夏小恒一個,鬧騰得能頂一個連。”

    紀(jì)恒看她一眼,“它只能頂一個連,有人能頂一個營。天天皮天皮地的,得斗智斗勇,倒是不寂寞。”

    小卷知道他在說自己,反駁,“不好嗎?”

    “沒有不好,當(dāng)然好,熱鬧。”紀(jì)恒答。

    小卷保持著社交距離跟夏小恒談判,“我們明天早晨還要走,你要是乖乖不撲我的話,今天晚上就讓你上樓睡覺?!毙【韽娬{(diào),“前提是,必須得乖乖的!”

    夏小恒歡快地搖搖尾巴,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兩人一狗一起上樓,

    小卷跟夏小恒玩了一會兒握手打滾槍斃的套路,才洗漱上床,躺在那里,卻睜著眼睛,時不時看一眼床邊的夏小恒。

    紀(jì)恒看出來了,知道她不踏實,唯恐夏小恒半夜上來找她,可是她忙了一整天,看著是真的累了。

    “小卷,跟我過來?!奔o(jì)恒叫小卷。

    他走到隔壁書房,當(dāng)著小卷的面打開裝保險箱的柜子,在面板上按了幾下。

    小卷上次就在網(wǎng)上查過,這款保險箱密碼是防偷窺的,面板上的數(shù)字排列會變,而且角度不對,看也沒用。

    紀(jì)恒打開保險箱,從里面拿出裝檀那珠的小盒子。

    “你這次拍戲時沒帶過去?”小卷問。

    “沒有,一直鎖在保險箱里。”紀(jì)恒邊回答,邊打開盒蓋。

    檀那珠瑩潤如玉,安靜地躺在盒子里,紀(jì)恒伸出手指碰了碰,檀那珠倏然綻放,變成打開的兩片,露出中間的小金珠。

    紀(jì)恒把盒子遞到小卷面前,隨意地問:“你想變青鸞嗎?”

    小盒子就平托在他的手掌里,離小卷不到三十公分,是小卷抬手就能碰到的距離。

    他的手掌打開,遞得很遠,是個不設(shè)防的姿勢。

    小卷的眼睛在小小的檀那珠上停了一秒,才笑道:“不用,有夏小恒在,我不變鳥?!?/br>
    紀(jì)恒的目光一直緊鎖著小卷的眼睛,這時才笑了一下,收回手,合起蓋子,放回保險箱,“那我收了?”

    小卷點點頭。

    紀(jì)恒扶著門猶豫,“不然這次還是帶到片場吧,小卷,你覺得呢?”

    “你隨便。”小卷轉(zhuǎn)身往回走,才剛剛走回臥室門口,還沒打開門,衣服就被人扯住了。

    小卷回過頭,巨大的白虎正悄悄跟在后面,歪著腦袋,抬起一只爪子,用爪尖勾住小卷的衣服。

    他的虎身高大,冰藍的眼睛里都是調(diào)皮。

    “衣服都勾出洞來了!”小卷皺起眉,“炫耀你有爪子嗎?”

    白虎放開她,悠悠然踱過來,忽然劈頭蓋臉地舔了小卷的臉頰一下,“我不光有爪子,還有舌頭?!?/br>
    然后用粗大的尾巴繞上小卷的腰,帶著她往前走,“還有尾巴。羨慕吧小破鳥?”

    紀(jì)恒變成老虎了,夏小恒果然往后退了退,退到床腳趴下。

    “小卷,我忘了挪床,你能不能幫我挪一下?”紀(jì)恒踱到床邊。

    “為什么要挪床?”小卷不懂。

    紀(jì)恒解釋,“把我們兩張床并起來,那么窄的床,我沒辦法睡覺?!?/br>
    他的虎身個頭太大,確實沒法睡單人床,小卷立刻有點臉紅,“挪什么床,你就在地上趴著吧?!弊约号阑卮采稀?/br>
    紀(jì)恒看看她,慢悠悠走到兩張床中間,真的趴下了。

    小卷放心地閉上眼睛,還沒有一秒,就被人扯得從床上翻了下去。

    掉下去,卻不疼,直接掉進一個毛茸茸的窩里。

    紀(jì)恒接住她,爪子一按,就把她按在懷里,“想一個人睡床?想得美,同甘共苦,要睡地板一起睡?!?/br>
    說完閉上眼睛。

    小卷掙了掙,他的虎身力氣比人身還大,動不了。

    小卷瞇了瞇眼,一把揪住他的胡子,“你不放開,我就把你的胡子全拔光!”

    大白虎眼都沒睜,忽然伸出舌頭,對著小卷的臉沒頭沒腦地舔了兩下,才說:“你敢拔我胡子,我就讓你切身體會一下大老虎是怎么給小老虎洗澡的?!?/br>
    他的舌頭上帶著小刺,沒真用力,舔上來麻酥酥的。

    紀(jì)恒向來敢說敢做,小卷對他無恥的程度有充分了解,唯恐他真的來舔一遍,不作聲了。

    “睡吧,”白虎調(diào)了調(diào)姿勢,讓她窩在懷里,“你不累么?”

    小卷被他堅決地按住。

    白虎的胸腹全是細密的白毛,柔軟又溫暖,舒服得勝過世界上任何鳥窩,小卷撐不住,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腦中想著,過一會兒趁著他迷糊的時候再溜走,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鬧鐘響的時候,小卷迷迷糊糊地往起坐,咚地一聲撞到了頭。

    一睜眼,眼前居然是床板。

    大概紀(jì)恒的虎身太熱,小卷睡著睡著就跑了,滾到了床底下,紀(jì)恒一個人霸占著兩床之間的空隙,夏小恒最強,居然睡得忘了紀(jì)恒是老虎,仰著脖子,舒服地枕著老虎的后腿。

    兩人一狗在地上睡得亂七八糟。

    小卷和紀(jì)恒把夏小恒送回聶長風(fēng)那里,帶著李天他們匆匆忙忙趕到機場,一路馬不停蹄,終于在中午時趕回了日上簾鉤的片場。

    劇組今天的戲全都是外景,就在離影視城不遠的外景基地。

    小卷化好妝,立刻開始拍戲。

    這場戲是和秦輕的,在全劇后半段,講的是衛(wèi)宣安排人在去行宮的路上刺殺皇子,陰錯陽差讓羅煙遇險。

    秦輕演的晏池本來應(yīng)該對這件事袖手旁觀坐收漁利,卻忍不住出手救了羅煙,結(jié)果自己受了重傷,要死了。

    羅煙知道這個晏先生一直在騙她,卻沒想到最后他竟然救了她,抱著他失聲痛哭。

    這段有不少武打場景,這種戲?qū)π【硎亲钊菀椎模鎰邮值脑?,劇組的武術(shù)指導(dǎo)也根本不是她對手,可惜動作戲沒羅煙的份,小卷只能跑一跑,假摔兩下。

    看見演侍衛(wèi)的群演們都拿著刀槍乒乒乓乓打得那么熱鬧,小卷窩火得厲害,恨不得直接搶把劍跟誰打一架。

    終于輪到秦輕救小卷了。

    秦輕的身手居然也不錯,小卷一眼就看出,武指教他的套路,他都是看一遍就會,而且武指的套路里不太流暢的地方,他也不說出來,自己做的時候順手就改了。

    這只狐貍不知是什么來頭。

    小卷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拎著劍和人動手,羨慕得眼熱無比,努力繃著,不讓嫉妒的眼神在鏡頭前表現(xiàn)得太明顯。

    終于“咻”地一箭,把這只有資格跟人打架的狐貍撂倒了,簡直大快人心。

    “晏先生!”小卷凄慘地叫了一聲,撲上去。

    導(dǎo)演喊卡,秦輕在別人的戲時去改了個妝,背上多了支箭,身上冒血,才繼續(xù)拍。

    “晏先生……”小卷哽咽。

    這場是哭戲,得真的哭出來。

    秦輕嘴唇畫得慘白,有氣無力的,好像真的快死了,演技還挺不錯。

    小卷抱著秦輕,盯著他一身紅通通的假血,努力把他想象成上次拍暗跡時裝死的夏小恒。

    上次淋著大雨,懷里抱著可怕的大狗,小卷要多難過有多難過,哭得真情實感,稀里嘩啦。

    可是腦子一轉(zhuǎn)到夏小恒身上,就仿佛看到了那雙黑豆豆亮晶晶的眼睛,還有它乖乖的表情,小卷痛苦地發(fā)現(xiàn),非但沒覺得害怕,反而又有點想它了——不是才走了一天而已嗎?

    它又得待在聶長風(fēng)家里,不知道還要待多久。

    聶長風(fēng)應(yīng)該在天天遛它吧?邊牧運動量特別大,憋著它的話,它會抑郁的。

    “公主……”秦輕突然出聲。

    小卷趕緊把腦子里亂跑的馬拉回來。

    完蛋了,還是沒哭出來。

    小卷火速在腦子里搜索以前裝哭時的資料庫,輕松地想起小時候摔得最慘的那次。

    小時候跟著哥哥們挖陷阱,結(jié)果挖好了一不小心自己掉進去,倒霉的當(dāng)時是人形,沒法立刻飛起來,疼得渾身哆嗦,死去活來,在哥哥背上趴著哭了一路。

    一想起來,屁股仿佛立刻就開始疼。

    “晏先生,”小卷抹了一把眼淚,往下走臺詞,“我這就帶你回皇宮,我們?nèi)フ易詈玫拇蠓颍米詈玫乃帯?/br>
    秦輕被小卷抱著,看著小卷的淚水滾滾而下,落在他的衣襟上,洇出斑斑點點的濕痕,眼中多了點詫異,像是完全沒料到她會哭得那么像真的。

    “不用了?!彼读顺蹲旖?,“來不及了,公主以后要照顧好自己,我不能再陪著公主了。”

    “晏先生,你不要死,”小卷哭得抽抽搭搭,“我想要你一輩子當(dāng)我的先生……”

    接下來這只狐貍應(yīng)該老老實實地去死了。

    然而他居然沒有。

    他突然又開口,淡淡道:“公主,相逢緣起,離別緣滅,既為知己,當(dāng)下兩心相悅,短到飲一壺酒,彈一段琴,還是長到共度一生一世,有什么分別?”

    哈???

    小卷嚇得忘了繼續(xù)哭。

    這句話不是當(dāng)初簡鈺說的嗎??

    一字不差,是簡鈺在宛丘下七跌泉邊說過的話吧??

    小卷瞪著懷里的秦輕,分明看到他那雙上挑的狐貍眼里多了一點惡作劇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