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求盡快投胎轉(zhuǎn)世不能耽擱，他知道那會兒排隊(duì)等著投胎的鬼很多，等起來可不是一兩天的功夫。不過這一條就算不說，閻王殿那邊也會安排上的……開玩笑，他們比云無覓更希望他趕緊轉(zhuǎn)世變成普通人，這年頭非自然存在雖然極少，但應(yīng)付起來比成千上萬的鬼都還難，云無覓那么好說話也是他們沒想到的。

    除此之外，云無覓本來還要求了帶著記憶轉(zhuǎn)世，但閻王殿那邊沒一口答應(yīng)，而是打商量周旋了一下，最后云無覓提出轉(zhuǎn)世后可以暫時封存記憶，閻王殿那邊應(yīng)下了他能恢復(fù)記憶這一事。

    雖然一千多年了越季也沒有活過來的跡象，但云無覓還記得萬一越季活過來了，他們倆的壽命是掛鉤的。于是態(tài)度強(qiáng)硬的留下尋常人兩世的壽命在生死簿上，閻王殿那邊負(fù)責(zé)洽談的咬咬牙點(diǎn)了頭，想著反正越季也不一定活得過來。

    再之后，云無覓抹掉了越季關(guān)于他的一切記憶，當(dāng)年他以血為引、引越季的魂魄入的花，想要對越季動一點(diǎn)與他相關(guān)的手腳，還是不難的。

    原因……云無覓想著自己要離開越季身邊至少二十多年，不管怎么樣，記得云無覓這個人……對越季而言太過殘忍了。

    紅木盒子里，信紙上的陣法其實(shí)封印的是云無覓自己的記憶，針對的也是云無覓。

    強(qiáng)留越季在身邊上千年，云無覓不止一次后悔過，他不敢去想越季那么好動好熱鬧的一個人待在花里這么多年是不是已經(jīng)埋怨死他了……就算不埋怨，大抵心里也是不高興的。云無覓后悔當(dāng)年那么沖動，后悔到覺得是自己害死越季的。

    “小月季，你知道嗎。”抹去越季的記憶之前，云無覓對他說，“其實(shí)毀掉這盆月季花，你就可以解脫了……但是是灰飛煙滅不入輪回的解脫。我不知道你如何想的，是不是恨我恨極了，把你關(guān)在花里這么多年……

    “我好幾次都差點(diǎn)動手，想毀了這花，再毀了自己，我們倆一塊兒灰飛煙滅，說不準(zhǔn)也是湊在一起的。可是我又舍不得，怕萬一你是想活著的呢，你總是凡事都往好處想，在這花里興許你也過得很自在，我要是親手毀了這花，和親手殺了你有什么區(qū)別……就這么猶豫躊躇著，到了今天?！?/br>
    云無覓說著狠下心：“我要去轉(zhuǎn)世投胎了。等我再次接到你、我們又在一起了的時候，如果你還是只能被困在這月季花里，我找不到其他辦法的話……我陪你一起解脫可好？”

    那時候，云無覓是這樣想的。

    ……

    久遠(yuǎn)且漫長的記憶一次性涌入腦海，云無覓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很恍惚。

    越季就在他身邊、趴著茶幾還沒醒過來。

    云無覓眼前有些模糊，下意識伸出手摸了摸越季的手。

    ……溫?zé)岬?，柔軟的?/br>
    云無覓俯身輕輕抱住了越季。

    幸好，幸好你回來了。

    ……

    雖然陣法里封存的是云無覓的記憶，但越季受到波及，自己的記憶恢復(fù)完整了不說，還順帶把云無覓的記憶一眼千年的看了一遍。

    越季醒的時間比云無覓要晚。他睜開眼的時候，云無覓正抱著他準(zhǔn)備放到沙發(fā)上。

    越季眨了眨眼，對上云無覓繾綣的目光。

    “醒了？”云無覓輕聲道。

    越季“嗯”了一聲，伸出手碰上云無覓的眼尾：“……云師傅，你是不是又哭了？”

    云無覓把越季放到了沙發(fā)上，輕描淡寫說了句“好像是”，然后就狠狠吻了下來。

    唇被吮|吸|啃|咬，越季起初還能摟著云無覓的脖子回應(yīng)，后面就受不了了，他懷疑云無覓不會呼吸了、所以只能搶他嘴里的空氣。

    “云、云無覓……”越季嘗試著推人，然后被云無覓抓著手腕扣到頭邊、再緊緊的十指相扣。

    好一陣兒，云無覓才輕輕松開了越季。

    越季急促的呼吸了幾大口，又忍不住瞪云無覓。

    見越季這模樣，云無覓笑著

    “怪我嗎？”云無覓突然問。

    越季愣了下：“??？”

    云無覓摸著他鬢邊的頭發(fā)：“……如果不是我私心想留下你，你就不會被拘在花里這么多年……對不起，小月季?！?/br>
    眨巴眨巴眼睛，越季頓了頓，然后撲哧笑出聲：“我還當(dāng)是什么呢……沒有的，云無覓，我從來、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剛在花里醒過來、什么都不知道的時候，我的確埋怨過老天，但是后來知道你還在我身邊，看到你陪著我，你給我講故事，帶我去做我會好奇、但對你而言沒有半點(diǎn)吸引力的那些事……我很開心。雖然在花里出不來，但你一直都在跟我說話，我不覺得難過。相反，難過的那個人其實(shí)是你，我好歹能聽見，你卻只能一個人對著盆花說話，不知道我聽沒聽見、有沒有聽……”

    越季慢慢說著，然后再次被云無覓用吻堵住了唇。

    “小月季……”云無覓親一口，說一聲，“小妖怪……謝謝你回來。”

    越季就往他唇上咬了一口，眉眼彎彎的笑：“也謝謝你，如約把我接回來了。”

    越季躺在沙發(fā)上，就在云無覓的身下。云無覓抬手拂過他漂亮的眉眼、燦若煙霞的臉，又落了個guntang的吻下來。

    越季的手有點(diǎn)無處安放，下意識想抓著沙發(fā)布料，然后意外摸到了個塑料袋子……裝著安全套和潤滑劑的那個袋子，一直都被丟在沙發(f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