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凡昌措不及防，被路瑩拉的往外走了好幾步，他站定腳步，又不敢對路瑩動手：“你，你干嘛？”

    路瑩一笑：“帶你去矯正中心啊。”

    “你…你你帶我干嘛？”季凡昌結(jié)巴道。

    “在場最有病的不就是你嗎？”路瑩道：“三兒，你是要我把你那些腦殘事一件一件擺出來說？”

    “我…我…”季凡昌到底面對路瑩還是慫的，結(jié)巴了半天小聲道到底沒說出話來。

    路瑩盯著季凡昌看了一會，松開了揪住季凡昌衣領(lǐng)的手，目光驟然變冷：“管好你自己的爛事?！?/br>
    童年的陰影是巨大的，哪怕季凡昌現(xiàn)在完全可以靠體力壓制路瑩，但他咽了一口唾沫，到底沒能說出反駁的話，灰溜溜往后站了幾步縮著腦袋不說話了。

    路瑩又把視線挪到季凡宇身上：“你要把你兒子送到那種地方？我還以為只有沒受過教育，愚昧不堪的蠢貨才能干出這種事來，原來不盡然啊?！?/br>
    路瑩這劈頭蓋臉一頓懟把季凡宇說的灰頭土臉，臉色變了好幾變才開口：“我沒有。”

    “沒有最好?！甭番摰馈?/br>
    季凡宇又道：“路瑩，你回來也好，你兒子現(xiàn)在干出來的事，你自己說，該怎么處理？他喜歡…”

    季凡宇的話沒說完，就被路瑩打斷：“澄澄，你先上去。”

    季澄看了眼路瑩，路瑩用眼神安慰了他，柔聲道：“我跟你爸?jǐn)⑴f，等會上去找你?！?/br>
    季澄點了下頭，自己走上了樓。

    路瑩在樓下到底跟季凡宇說什么，季澄離得太遠(yuǎn)聽不見，但偶爾能聽到一點季凡宇跟路瑩拔高聲音在吵架的聲音。

    “他有??！你還這么縱容他！都是你慣出來的！”

    “誰跟你說同性戀是病了！我兒子沒病我告訴你！”

    ……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大概路瑩終于跟季凡宇“敘完舊”，她敲了敲門走了進來，路瑩在床邊坐下，拍了拍季澄的腦袋。

    “澄澄，又長高了?！?/br>
    路瑩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個子高高的，長相溫柔可親，但實際上天不怕地不怕的，最護短的那個路瑩。

    “你還是那么矮。”

    季澄初中時個子就超過路瑩了。

    路瑩撲哧一聲笑出聲：“你小子還是這么貧?！?/br>
    有季澄這么一打岔，氣氛好像突然活躍輕松了起來。

    “你在美國怎么樣啊，你那么愛吃中餐，去了怎么也沒見你瘦?！?/br>
    “我啊，我可是學(xué)會做飯了。”

    “就是？”季澄看著路瑩：“能吃嗎？”

    “我現(xiàn)在做飯可好吃了?！甭番撘荒樧院?。

    季澄盯著路瑩的樣子，突然開口道：“路瑩，我說，你是不是在美國談對象了啊？”

    路瑩一頓。

    季澄又道：“你談了也沒啥，你都離了那么久了，我覺得挺好的，只要他人好我沒意見啊?！?/br>
    路瑩瞪了季澄一眼，又笑出聲：“我是你媽還是你是我媽？說你的事又繞到我身上了，小兔崽子?！?/br>
    季澄往床后面一靠：“我挺好的啊?！?/br>
    路瑩看著季澄又道：“澄澄，你喜歡的是不是上次我跟你視頻，給你輔導(dǎo)功課那個男孩？”

    季澄沉默了一會，輕聲道：“嗯。”

    路瑩嘆口氣：“我說呢，現(xiàn)在同學(xué)那么好，那么晚還親自跑你家?guī)湍爿o導(dǎo)功課，當(dāng)時我還說這小孩挺俊啊。”

    路瑩心緒復(fù)雜道：“你跟我說說他吧?！?/br>
    “他？”季澄一愣：“他人很好啊，長的帥，腦子又聰明，每次都是第一，我第一天見他，就是轉(zhuǎn)學(xué)那會在學(xué)校光榮榜上，他有事缺考了一門，結(jié)果人還是全年級第一，我就想這誰這么吊啊?！?/br>
    季澄說著江厭，整個人都活絡(luò)起來，臉上的表情充滿歡樂和愛意，他從和江厭第一次見面說起，把自己和江厭的事一件件都講給路瑩。

    “他可牛啦，物理競賽拿了國獎，保送A大。”

    路瑩道：“他保送A大啦？那可真厲害?！?/br>
    “嗯?！奔境蔚溃骸安贿^他沒去?！?/br>
    “哦？為什么沒去啊。”

    季澄說著猶豫了一下：“他…他家里…”

    季澄抬頭看了一眼路瑩：“他家情況有點復(fù)雜，那個…我只跟你說，你誰都不要告訴?！?/br>
    路瑩點點頭。

    季澄就又把江厭的身世說給路瑩聽。

    路瑩聽完，嘆了口氣：“那他也挺可憐的。”

    “誰說不是呢？”季澄道：“雖然我爸不喜歡我，但我還有你不是，可他，他兩個爸爸和mama，都不喜歡他，都坑他，他…他只有我了?！?/br>
    路瑩道：“澄澄，你真的很喜歡他嗎？”

    季澄點點頭。

    路瑩聽完久久沒有說話，最后又道：“你爸爸準(zhǔn)備讓你跟他斷了，他打算把你送出國?！?/br>
    “那…”季澄抬頭看向路瑩。

    路瑩道：“澄澄，你先跟我去美國吧?！?/br>
    季澄低頭，吸了吸鼻子：“我不，我不跟他斷，也不想出國?！?/br>
    路瑩嘆了口氣：“澄澄，我知道你喜歡他，但是你還小，就算你喜歡的是女生，你們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更何況你還喜歡的是男生，就算是在那么開放的美國，不接受同性戀的也大有人在，我不是說你喜歡他是錯的，但是你還小，我是你這個年級過來的，現(xiàn)在很多事你自己都沒有弄明白，也想不明白，我不是讓你跟他斷，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