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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語和程湛坐在電車的上層,上層沒有頂棚,能夠一覽每一個處的街景,和日落時的漫天紅霞。 兩人提著好幾只大大小小的袋子,唐清語手里還拿了一只甜筒:“很久沒買的這么痛快了?!?/br> 她明明是陪程湛來買東西的,結(jié)果她自己反而買了不少,而且,還是程湛買的單。 程湛坐在她身后,就著斜陽余暉,拍了張街景發(fā)給洛棋笙。 棋子:【你們還沒回去?】 出來之前,洛棋笙打過電話叮囑他們,不要跑的太遠,早點回去。 還好格羅夫離他們家不是很遠的。 閑人程:【買完了,這就準備回去,東西巨多?!?/br> 棋子:【算了,等我來接你們,我馬上出來了,剛好也順路?!?/br> 閑人程:【好,在咖啡館等你。照片.jpg】 程湛翻出一張路邊咖啡館的照片,發(fā)了過去。 巴士在咖啡館附近的站點停穩(wěn),程湛和唐清語拎著購物袋,從樓梯上下來。 這時,迎面擠上來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戴了頂骯臟的鴨舌帽,低著頭走路,徑直朝樓上趕。 程湛兩只手拎著幾只紙袋,電車的樓梯又非常狹窄。兩人一上一下,愣是硬生生擠了過去。男人的那頂鴨舌帽突然被紙袋碰翻。 “抱歉。” 程湛下意識的看了男人一眼。心臟倏爾一跳,男人的右半邊臉上,從眼尾到臉頰中間,有一道猙獰的傷疤。 乍一看,很是駭人。 男人彎腰拾起帽子,一對陰鷙的眼睛落在程湛身上。半秒之后,一言不發(fā)的繼續(xù)朝樓上走去。 唐清語比程湛先一步下車,等程湛一下來,忙拉著他前前后后看了一遍,關(guān)心道:“沒被撞痛吧?這人怎么這么沒禮貌,先下后上都不知道,沒看到你提了那么多包嗎?” “沒事的?!背陶坎灰詾橐?,“阿姨,棋笙過會兒來接我們,我們在咖啡店里等他一會兒。” “那好啊?!碧魄逭Z推開咖啡館的門,“讓他來當人rou提貨機正好,省得了我們兩個拎得重死?!?/br> 唐清語朝柜臺走:“阿湛,你喝什么,咖啡我來買單,你不要和我搶。” “那謝謝阿姨了,我要美式吧?!背陶拷舆^唐清語手里的幾只袋子,“我先去找位子。” “哎,你也開始喝濃咖了?是跟棋笙學的嗎?哈哈哈?!?/br> 程湛笑笑:“偶爾嘗試一下。” 程湛在路邊的露天卡座找了個兩個位子,對著廣場中心的那座噴泉。 暮色的余暉映在噴涌的水柱上,串出的水花,仿佛一條被金紅鍍過的項鏈。在起伏的音樂聲中,不停的變化著水流。 程湛忽然在那些噴涌的水柱后面,看到一抹熟悉的人影。 邢白萱右手舉著相機,左手摟著左銳鋒,笑得十分燦爛。不過左銳鋒的表情有點僵硬,身體繃得緊緊的,完全適應不了這種做作的自拍,美顏美得他古銅色的皮膚磨皮成了水煮蛋,還是剝了殼的那種。 簡直太可怕了! 程湛心念一動,故意把兩個人拍照時的樣子照下來,傳給了邢白萱。 程湛注意著邢白萱的動作,她看了眼手機之后,立刻在噴泉邊探頭張望。左銳鋒跟著瞧了眼,迅速認出程湛所在的位置,拽住邢白萱走了過來。 “阿湛?!毙习纵嫘老矒涞匠陶可砩希鲋约耗琼攲掃叢菝保骸霸瓉砟阏娴脑诿绹??!?/br> 正巧,唐清語拿著兩杯咖啡走過來,乍然見到一個風姿妖嬈的女人掛在程湛身上,眉心一擰,不悅道:“姑娘,你哪一位,抱著我家阿湛干什么?!?/br> “你家?”邢白萱抱完了,放開程湛,同樣不滿,“我是阿湛的朋友。你又是誰啊?!?/br> 程湛連忙兩頭介紹了一遍。 唐清語的面色緩和下來,對邢白萱客氣了幾分。 四個人坐著路邊的咖啡館聊天,邢白萱和唐清語熟絡(luò)起來,話題立刻從程湛轉(zhuǎn)到了那些包包,衣服,化妝品上,兩人聊得熱火朝天,完全無視邊上的兩男人。 程湛記著邢白萱之前的話:“什么叫我真的在美國?” “姓左的說的?!毙习纵胬^左銳鋒,“有人要他來美國?!?/br> 程湛看向左銳鋒,左銳鋒沉默片刻,鋒利的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大圈。 左銳鋒站起身:“你跟我來。” 程湛和唐清語說了兩句,接著跟左銳鋒繞過噴泉在邊緣,往一條深巷里走去,巷口外,噴泉的水聲掩蓋住了兩人的說話聲。 越過噴泉的水柱,左銳鋒遠遠地望著坐在對面的邢白萱,女人正在和唐清語說話,臉上洋溢著濃郁的幸福。 程湛循著他的視線:“你是故意來找我的?” 這條巷子里沒有沿街店鋪,幾乎沒什么過往的路人。 左銳鋒背靠在一側(cè)的墻上,點了根煙,深抽了兩口:“程聞濯失蹤了?!?/br> “我見過他,我來美國的前兩天?!背陶旷久?,“他是離家出走,還沒找到?” “他出國了,小姐查到了他的離境記錄,他來了美國。” “所以,你是來找他的?” 左銳鋒很抹了把臉:“程湛,他真的是想殺你?!?/br> 程湛原本還以為左銳鋒在嚇唬他,但陡然見到這人凝重的臉色,心下一驚,腦中瞬間轉(zhuǎn)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