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實故事本身也非常明顯。每一個畫面，每一個鏡頭，都在告訴關(guān)誠，商羽有多么后悔，多么希望關(guān)誠可以再給一次機會。

    那個“紳士”角色本身，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以關(guān)誠為藍本。

    雖然沒有戴過金絲眼鏡，但關(guān)誠的袖口、領(lǐng)子也和MV中的角色一樣，永遠整齊，一絲不茍。

    商羽沒有見過傳聞之中那個“放浪形骸”的關(guān)誠，他認識自己丟掉的愛人時，對方已經(jīng)是如今的樣子。

    到后面，商羽總算沉沉睡去了，夢里依然是關(guān)誠的影子。

    好不容易捱過一夜，到白天，所有工作人員待在辦公室里。

    正式發(fā)布時間是上午十點，電子屏上的鮮紅數(shù)字越來越小，直到清零。

    自己的作品，是什么質(zhì)量，商羽最清楚不過。

    他知道專輯里放了一首優(yōu)秀的歌，八首不錯的歌，還有三首在合格線之上的歌。

    但歌曲本身的好壞，并不是聽眾喜愛與否的標(biāo)準(zhǔn)。

    他聽到自己心跳，若是以往，商羽覺得，自己恐怕又要找個借口，去其他地方冷靜一下。

    但現(xiàn)在，他更知道，自己是在場所有人的主心骨。

    他坐在諸人之間，看著電腦上不斷跳出來的新消息。

    第一波購買專輯的人自然是粉絲。

    六十秒過去，工作人員們的神色從屏息靜氣，到驚喜萬狀。

    “三十萬張！”王杉幾乎是大吼出來，“商哥，三十萬張！琴琴，我們做到了，做到了！”

    余琴琴眼里含淚，相比之下，商羽反倒鎮(zhèn)定許多。

    粉絲之后，普通聽眾逐漸跟上。

    社交平臺上多了很多打卡，把購買專輯所花的十五塊戲稱為“吃瓜費”。

    也有不少人驚嘆，覺得MV中的故事走向太過大膽。

    在第十分鐘的時候，工作室此前聯(lián)系過的營銷公司跟上，發(fā)布MV故事線截圖，配上文案：“商羽新歌來了！主打曲《籠中雀》，這個故事和我以為的不太一樣啊。”

    “商羽新歌！博主速速看完了《籠中雀》MV，臥槽，這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給大家安利一下《籠中雀》MV哈哈，故事還真挺好玩兒的，一開始以為籠子里的鳥是柔弱小可憐，沒想到……[陰險][陰險][陰險]”

    “之前聊過，商羽解約之后立刻就發(fā)專輯，離上一次的《南柯一夢》隔了半年，這是個有點微妙的時間，但也許可以看出商羽如今的財政狀況并不好。不過真的聽了主打曲后，我有了點不一樣的感覺……”

    同時，王杉手指微微顫抖，喃喃說：“五十萬了?！?/br>
    十分鐘，五十萬張數(shù)字專輯銷量，一連打破平臺十?dāng)?shù)項紀錄。

    商羽看著已經(jīng)陷入狂歡之中的員工們，脊背卻依然有些發(fā)僵。

    他盯著電腦上仍然在不斷上跳的數(shù)字。

    在最初的急速增長之后，到現(xiàn)在，增長速度已經(jīng)逐漸緩慢，但依然呈現(xiàn)出一種不可思議的上升趨勢。

    按照如今的走向來看，今天結(jié)束之前，不，十二個小時之內(nèi)，專輯銷量就能突破百萬大關(guān)。

    但這僅僅是銷量，與“風(fēng)評”不能掛鉤。

    商羽很清楚，如今的五十萬張專輯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粉絲的功勞。

    經(jīng)歷了此前灰暗的九月，迷茫的十月，還有一周之前的兩條聲明、一份報警回執(zhí)之后，粉絲的情緒被拉得緊繃到了極點。

    以至于工作室中負責(zé)粉絲運營的員工察覺不對，幾次用官方賬號勸導(dǎo)，希望粉絲們量力而行，不要為了專輯銷量而不顧自己生活。

    商羽自己也錄了個短視頻，提到他希望自己的歌被更多人聽見，而非僅僅是粉絲向作品。

    畢竟，粉絲們對“商羽”的喜愛，可能還要勝過“商羽的歌”。

    商羽是個歌手，這對他來說并不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時間拉回現(xiàn)在。商羽身邊，王杉和余琴琴不知何時抱在了一起，喜極而泣。

    抽泣的聲音將商羽的心思拽了回來，他像是從云端重新墜入人間。

    商羽緩慢地眨了眨眼睛，想：他們兩個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

    又想：二十分鐘過去了，第一批樂評人可能已經(jīng)發(fā)出評價。

    余琴琴也想到這點。她擦干凈眼淚，臉上還掛著笑，就重新回到崗位上奮斗，分析聽眾情緒。

    大約是一周之前的事情實在過于沸沸揚揚，如今，《籠中雀》已經(jīng)飆升至熱搜第二位，還有再往上的趨勢。

    點進去看，除去幾個熱門位置被商羽工作室、粉絲占據(jù)之外，更多還是普通網(wǎng)友的討論。

    MV的截圖被翻來覆去發(fā)了無數(shù)次，余琴琴看了一會兒，半是驚訝半是好笑，對商羽說：“商哥，竟然還有人寫你那兩個角色的同人文?！?/br>
    商羽：“……”

    他其實比較想看自己和關(guān)誠的同人文。

    只是想一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余琴琴說：“這算好事，可以進一步擴大聽眾范圍?！?/br>
    說過一句之后，她在自己的電腦里輸入幾個關(guān)鍵詞，開始馬不停蹄的跑數(shù)據(jù)。

    也整理了一些知名樂評人的分析，得出結(jié)論：“大家都在夸，不只是《籠中雀》，還有其他歌。商哥，你真的做到了！”

    整整一天，工作室里都沉浸在一種類似于亢奮的情緒里。所有人看著商羽，真心實意地露出些許崇拜心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