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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相互看一看, 最終,王杉說:“得去問問商哥。如果要換封面的話,這個點,已經(jīng)必須開始約稿子了?!?/br> 在場諸人齊齊“嘶”了一聲,愁眉苦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王杉說:“誰去問?” 所有人都把目光默默落在他身上。 王杉嘴巴抿了抿,沒辦法地點頭,“行吧,我去?!?/br> 話是這么說,但在真站在商羽工作間門口時,王杉還是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敲門。 如今是發(fā)出第二則聲明的三十六個小時之后, 按照他粗淺的記憶,商羽已經(jīng)把自己在工作間內(nèi)關了整整一天, 連午飯都沒有出來。 中午那會兒就有人說去問一句,還是王杉阻止的,他說:“商哥說了, 他要寫歌,讓咱們不要打擾?!?/br> 其他人聽了,噤若寒蟬。 這不是“因為關心老板所以叫他好歹吃個飯、保重身體”的時候。 相反,諸人在娛樂圈里摸爬滾打久了,打從心底不覺得一頓不吃是件要緊事。 話雖如此,眼看太陽西沉,王杉還是有點擔心老板的狀況。 他會主動請纓,也有這方面的因素在。 想到這里,王杉深呼吸一下,到底抬手敲門。 “篤、篤、篤。” 三聲之后,他的手停了停。 旁邊轉(zhuǎn)來許多目光,唯獨不見門里有什么動靜。 這是正常的。 雖然房子是工作室掛牌的時候簽了租賃合同,但在真正搬進來之前,商羽對自己的工作間進行了一次簡裝修,在墻壁上貼了厚厚的隔音棉。 雖然代價是房屋實際使用面積小了一圈,但很有效。門內(nèi)門外,哪怕一邊打起來了,另一邊都很難聽到動靜。 所有人在心中默數(shù)。 如果商羽這會兒沒有戴著耳機、沉浸在編曲之中,那他會來開門。 要是數(shù)過十秒之后還不開,那就證明,這的確不是一個打擾的好時候。 時間一秒一秒流逝,王杉垂下手,正要對諸人做一個“稍后再議”的手勢,眼前的門卻打開了。 商羽脖子上還掛著耳機,此刻門一開,他對上門外助理的視線,同時看到旁邊一群迅速竄回工位上、像是在打地鼠游戲里冒頭之后有迅速消失的兔子一樣的員工。 商羽一怔,但很快回神,靠在門邊,問:“怎么了?” 王杉心里判斷:應該還是覺得我煩,但不想多說什么。 他想到這里,迅速說了自己來敲門的訴求。 有理有據(jù)。 商羽聽了,眉尖一點點攏起,但脾氣還算不錯,說:“對,是要換掉。” 王杉悄無聲息地松了口氣。 商羽垂眼想了片刻。他腦子里依然都是旋律,好幾次,都是自己出神數(shù)秒之后,再回神。自一抬眼,又對上助理擔心的目光。 其他人也不住地往這邊偷瞄。 商羽看到這里,心里到底覺得有些暖。 他說:“主打曲已經(jīng)差不多了,這樣,現(xiàn)在是——” 他看一眼表,有點驚訝,“都六點了?大家叫晚餐了嗎?” 王杉搖了搖頭,說:“沒有?!?/br> 正好,余琴琴打完一個電話,從陽臺那邊走進來,看著室內(nèi)的景象,有點發(fā)懵。 商羽說:“這兩天大家都很辛苦。這樣吧,晚上我請客,大家吃頓好的。小王,還是麻煩你叫一下?!?/br> 王杉聽著,笑了笑,商羽又說:“不過找一家快一點的。嗯,現(xiàn)在就,大家?guī)兔β犚幌滦碌闹鞔蚯??!?/br> 這句話出來之后,工作室里的員工們心跳大都漏了一拍。 他們緊張又忐忑,最擔心的是余琴琴。她面上還不顯什么,可實際上,整個人都處于一種臨近抓狂的狀態(tài)。 在商羽回身,去工作間里取電腦的時候,余琴琴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萬一新歌真的比老歌差很多呢? 這無疑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 說到底,換歌的方案,是她提出來的。 余琴琴覺得自己有責任。 過了會兒,商羽抱著電腦出來。 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衛(wèi)衣,上面還有一個夸張大笑的米老鼠。但這會兒,米老鼠的喜悅絲毫不能傳遞給在場眾人。 所有人嚴陣以待,圍在商羽旁邊。 商羽原本心想,其實還是應該去會議室里放電腦里的這個粗略成品。 但對上工作人員們的目光,他又意識到,這個工作室里的所有人,目前都很需要一陣強心劑。 所以商羽沒說什么,直接按下“播放鍵”。 新歌是典型的民謠風格。 前奏出來的時候,不少工作人員忍不住捏了捏手,還有人在胸口畫起了十字。 而在第一句歌詞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更是向膠水一樣黏在電腦屏幕背后。 商羽想一想,建議:“大家可以閉著眼睛——” 話說到一半,留意到諸人的眼神,他閉嘴不再說話。 不只是工作人員們需要鼓舞,商羽同樣需要。 他從前只給關誠哼過這首歌的前半段,而到如今,商羽意識到,在那個時候,只要是自己“寫給關哥的歌”,關誠都會喜歡、夸贊。 可其他人呢? 商羽的視線在工作人員們面上一點點掃過。 他起先還有忐忑,但到后面,見工作人員們的神色逐漸放松,甚至露出一點笑容,商羽的情緒便更多是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