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些，屋子陷入死一樣的寂靜。

    商羽宣泄完情緒，又有點后悔。

    但都到了這一步，后悔也沒什么用。

    他見關誠嘆口氣，從椅子上下來。

    商羽屏息靜氣。

    而關誠一把抓住商羽的領子，將人拖下來，往地上摔去！

    商羽猝不及防，后背劇痛。他來不及說什么，關誠便跨坐在他腰間，朝著他的臉揮出一拳。

    “不能拒絕？！”關誠打過一下，還不解氣。他又接連打了數(shù)下，拳拳到rou，看著商羽的臉迅速腫脹起來，才喘著氣，說：“——你他媽就是這么看我的？！”

    他此前再多憤怒，再多心冷，都比不上商羽這一句話。

    這讓關誠覺得，自己過往兩年，所有關照、體貼，統(tǒng)統(tǒng)喂了狗。

    他說話時，不曾留意，又被商羽翻盤。

    商羽豁然翻身，兩人之間情勢逆轉(zhuǎn)，換作他騎在關誠腰間。

    他臉上很痛，知道自己這個狀態(tài)，接下來十天半月的工作都要泡湯。不過理所應當，這樣下去，原本也不會再有什么工作。

    他手掐在關誠脖頸上，不讓對方再掙扎。這時候他看關誠，忽然察覺到幾分不同。

    關誠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展現(xiàn)出這么狼狽、脆弱狀態(tài)的時候。

    他頭發(fā)凌亂，面頰因憤怒、窒息感而發(fā)紅，眼睛卻是水的，不知道是因為難過還是又因為其他。有方才那一番爭斗，他的衣領歪了，領口的扣子被扯下來，露出一大片胸膛的皮膚。

    商羽逐漸平靜，手從關誠脖頸上拿開，去撫摸他的面頰。掌心下的皮膚溫熱又柔軟，他忍不住叫：“關哥，我……”

    關誠低低笑了聲。

    商羽不明所以。

    而關誠自下而上看他，憐憫地說：“你硬了?！?/br>
    商羽瞳孔一縮。

    關誠躺在地上，語氣帶著一種古怪的溫柔，說：“你剛剛說什么來著？想到被我上，就覺得惡心。但如果是上我，關了燈，都一樣?！?/br>
    商羽的手指開始顫抖。

    關誠一只手撐著地板，坐起來，兩人相對，商羽無力再阻止。

    關誠說：“現(xiàn)在開著燈?！?/br>
    他一點點解開自己剩下的扣子。

    商羽呼吸急促許多，視線亂晃。但關誠抬手，扣住他的下巴，強迫他低頭。

    商羽：“關、關哥?！?/br>
    關誠看著他。

    而商羽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矛盾，痛苦，偏偏又熾熱。

    關誠說：“我真是搞不懂你。”

    商羽往前，想要親他。

    但關誠往旁邊側(cè)了下頭，避開商羽。

    商羽愣在原地，看關誠站起來，重新系好扣子。

    他居高臨下地、命令似的說：“滾吧，別讓我再看到你?！?/br>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9.6）要上夾子，所以晚點更新，基本就是23:59:59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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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喪家之犬

    商羽離開了。

    兩年前, 他來到這間房子里的時候，只帶了一個行李箱。但如今，行李箱還擺在臥室里, 他卻已經(jīng)站在門外。

    他看到眼前那扇門關上, 像是自己的希望、未來，全部被斬斷。

    關誠的面孔逐漸消失在門后，商羽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他下意識地往前一步, 喉嚨里有要溢出口的話音，但在那之前，就聽到了“咔嚓”的鎖聲。

    他步子停下, 立在原地，久久不動。

    如今是三更半夜, 電梯又是一戶一梯，不會有旁人看到他在這里。

    商羽大腦一片混亂，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怎么就走到了這樣一步。

    他沒帶手機, 前面為了洗菜做飯方便，連手表都摘下來。如今不知具體時間、不能聯(lián)系外人。過了許久，才把視線定格在旁邊電梯的反光鏡面上。

    他看到其中的自己。

    狼狽不堪, 鼻青臉腫，像是一條流浪狗。

    他看了很久, 心里空空的, 沒有任何思緒, 總重復著關誠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讓他滾, 說再也不想看到他。

    過了許久、許久，商羽靠著墻壁，緩緩滑下來, 坐在地上，捂住面頰。

    他不能這樣出去。

    要是被狗仔拍到，各樣流言猜想甚囂塵上，他的事業(yè)就真的會遭遇毀滅性的打擊。

    但他也不能再進入那扇門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商羽一時茫然。他腦子里亂糟糟的，終于切入一個點，開始想以后的事情。

    但又沒什么可想。

    演唱會時的喧囂聲、尖叫聲在他耳邊縈繞了一刻，他又看到那張獨獨空下來的座椅。商羽的嘴唇微微顫動，眼角發(fā)熱?？稍谶@一刻，他又聽見開門聲。

    商羽驀然抬頭。

    他看到關誠重新出現(xiàn)。他大約洗了澡，披著浴袍，卻不再是從前那樣溫柔的樣子，更多的是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商羽手忙腳亂地站起來，從關誠的目光里看出更多憐憫。這讓他心頭猶如刀刺，難堪又悲哀。但在看著關誠、看著關誠背后亮著燈的屋子時，商羽腦海里還是浮出一點可笑的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