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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羽說:“我知道了,你真的還想,是不是?” 關誠心臟“怦怦”跳動。 他有些頭暈目眩,輕輕“唔”了聲,身體不由往前,靠在洗手臺上。 商羽照舊是話很少的。 從始至終,他講出最多的兩個話音,僅僅是“關哥”。 但關誠覺得,光是這樣,自己就很承受不住。 最后當然還是要吃晚餐,只是時間被一推再推,一直到十一點多。 好在酒店星級夠高,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守在廚房工作。 盤子上的內(nèi)容乏善可陳,商羽自忖不算挑剔,但還是覺得味道平平。如果用神戶牛rou,這種煎法興許可以。但這酒店的牛rou質(zhì)量顯然不及,再煎一成熟—— 他咬第二口的時候,開始后悔,覺得自己不該說“平平”,完全是“可怕”才對。 他帶著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放下刀叉,去看關誠。 關誠的動作一樣有些停頓。 兩人對視,關誠嘆氣,說:“我后悔前面給出去的小費了?!?/br> 商羽已經(jīng)拿起旁邊的配酒看。 波爾多的葡萄酒,年份久遠,不過他不打算喝,而是說:“外面好像有一個廚臺?” 關誠咬著布丁,心不在焉地點頭。 商羽說:“我重新做一下這個牛rou吧?!?/br> 關誠看他。 商羽沒有留意這道視線,而是在餐盤上挑挑揀揀。依照現(xiàn)有材料,紅酒燉牛rou算是最佳選擇。 不過時間不算充裕,還是把牛rou切得小些,方便煮熟、入味。 下刀后,商羽“嘶”了聲,只覺得的這牛rou果真十分可怕,從中間切下去都能看出血絲,難道真有人能咽的下口? 待他端起餐盤,要往套間客廳的廚臺去時,總算留意到關誠看來的目光。 商羽疑惑地看過去。 總不能還沒飽吧? 不過再細想,關誠這么不遠百里地招他過來,連回國都等不及了,興許的確“餓”了太久。 這么看來,從前在國內(nèi),自己和關誠長久分隔兩地,恐怕—— 商羽有些厭煩。 更厭煩的是,他竟然開始考慮,自己能在這酒店停留多久。 公司那邊給他定了明天下午回國的班機,還是從倫敦走。這么算來,明早就得開車離開。 商羽問:“關哥,你要在英國待幾天?” 關誠正想,小羽認真起來的樣子的確性感得驚人。 聽到這話,他回答:“哦,也是明天,不過考察團這邊有包機,不能一起回去?!闭f完停頓,記起還沒給男友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于是再加三言兩語說明。 商羽聽著,抓住重點:“你已經(jīng)來了八天?” “是。”關誠說,“不過你那邊忙,一直沒空,行程也對不上,就沒告訴你?!?/br> 商羽沒說什么。 他應一聲,就端著盤子里兩塊“生牛rou”,拿上紅酒,離開臥室。 等到把所有東西放在鍋里,再回憶燉牛rou時該有的材料,勉強在現(xiàn)有條件下找出一點替代,他才有心思冷笑:這么看來,我還真是算“受寵”啊。 作者有話要說: 欲言又止 其實商小羽還沒有真的開始作呢 第一章 回國 商羽重新加工兩塊牛rou的時候,關誠也沒閑著。 他披著浴袍。這次來英國,細細想來,頗有斬獲。關誠與兩家企業(yè)敲定合作意向,已經(jīng)簽了合同。也有幾家仍然在接觸,相互暗示過底價,只是還要進一步拉扯。 那是回國之后的事情了。 不論這頓不盡如人意的晚餐,酒店客房本身布置還算不錯。關誠轉(zhuǎn)了一圈,找來幾個裝飾蠟燭,擺在燭臺上。待把燭臺擺在餐桌上,他端詳片刻,覺得這會是一頓不錯的燭光晚餐。 剛才在酒柜里看到幾瓶夏敦埃酒,可惜不好拿出來喝。 商羽燉牛rou的時候,沒有在擺盤上進行。覺得差不多了,他叉起一塊嘗一嘗,滋味鮮濃,rou軟而爛——這里沒有高壓鍋,按說這是燉煮幾小時之后才能達到的效果,不過如今半小時就達成,照商羽猜,酒店里的大廚雖然端上兩份帶血牛rou,但在那之前,應該也對牛rou做過其他處理。 他把牛rou塊端上桌,又從之前的盤子里找了兩盤薄荷葉,當做裝飾。佐餐酒沒了,好在小冰箱里找到幾塊檸檬。 關誠看著,由衷地夸一句:“小羽,你真是太神奇了。” 商羽唇角彎起一個弧度,然后又迅速壓下去。 他輕咳一聲,說:“關哥,你嘗嘗。” 有男友前面盡心盡力的表現(xiàn),這頓飯無論味道如何,關誠都會捧場。 不過真的入口,覺得滋味的確很好,濃郁的rou汁在口腔里化開。吃了兩口之后,關誠開始感嘆:“如果有一碗米飯就好了?!?/br> 商羽聽著,到底忍俊不禁。 關誠關了燈。 餐桌在窗邊,沒有國內(nèi)那樣將半邊天色都染成紫紅的霓虹,但總算可以伴隨一片迤邐燈火。 燭光照在桌子兩邊兩人身上,關誠端起檸檬水,聽商羽說:“這里沒有蜂蜜,沒辦法了?!?/br> 他講這話的時候,嗓音里帶一點漫不經(jīng)心,落在關誠耳邊,卻又是十足在意。 因為在意,所以才會照顧他的口味、照顧他的餐飲習慣,明明很晚,卻依然愿意cao勞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