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姻王爺(37)夢回前世紀(jì)南城,對不起。
“當(dāng)初我們在宮里頻頻遇見,其中可少不了她的安排,你到現(xiàn)在還放不下她,該不會覺得她是心有苦衷,不得已而為之吧?”紀(jì)南城一直垂著眸沒有說話,跪在地上的女人卻還是毫不留情地嘲諷著他,聲音里滿是惡意,“可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被人逼迫,而不是心甘情愿呢?” “其實你自己早也該心知肚明,何必一直自欺欺人?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就算死命要藏都藏不住,可她看著你的時候,眼里哪有半分情意?” 紀(jì)南城仍舊沒有出聲,若是在以前,秦渺定然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可自從進(jìn)入夢境以來,她幾乎日日跟在他身邊,她依舊沒有讀心術(shù),可她知道,他在沉默不語的時候,其實只是在刻意收斂著自己的情緒。 如果可以的話,秦渺真想沖上前讓許亦夏閉嘴。許亦夏的話,字字誅心,聽得她都心酸難抑,更何況是紀(jì)南城? 這個時候,他心里得有多難過啊…… 秦渺一直覺得,魂體應(yīng)該是沒有心的,因為她體會不到那種胸腔鼓動的感覺,可是為什么,她總會覺得悶悶地難受? 是哪里在難受? 是她的心在難受嗎? “我當(dāng)初收養(yǎng)你,也不過是為了鞏固我在宮里的地位,而迫不得已而采取的手段罷了。像你這樣陰冷殘戾的人,難道你還以為有人會真心關(guān)心你?也難怪你不敢把真實的一面展現(xiàn)在秦渺面前,她本就不喜歡你,若是她了解到真正的你,只怕更會恨不得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br>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鋪天蓋地的酸澀感壓的秦渺痛苦地彎下了腰,她不想再留在這里了,她不想再聽到更多傷人的話,從來沒有一刻,她這么迫切地想從夢中醒來,她開始努力回想前兩次夢境的細(xì)節(jié)——那時候,她究竟是如何醒來的? 是因為……眼淚嗎? 她回想起了第一次夢境時她眼中落下的淚,又想起了第二次夢境時她逐漸模糊的雙眼,好像每一次在她落淚后,她都會從夢中醒來…… 然而,縱然秦渺使勁了渾身解數(shù),她的眼里也沒有落下一滴淚來。 原來,魂體是沒有眼淚的。 可是她現(xiàn)在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也許是為了紀(jì)南城,也許,是為了她自己…… “來人,傳令下去告知世人:自皇子身染惡疾暴斃后,皇后神色癲狂,再無理智。與侍衛(wèi)私通,行為不檢點在先;意圖帶人謀反,不忠不信在后。由此可見,皇后實難再擔(dān)中宮重任,故決定廢除其皇后之位,禁于冷宮,終身不得出;許家人,貶為庶人,發(fā)配邊疆,永世不得入朝為官?!?/br> 對于許亦夏的指責(zé)嘲諷,紀(jì)南城自始至終沒有回應(yīng)一句,只是沉默以對,直到許亦夏累到?jīng)]有力氣再說才出聲。 短短的一番話,奠定了許家所有人的結(jié)局,事實上,許亦夏沒有被送到冷宮,而是被紀(jì)南城的人施以了極刑,剖腹取心,千刀萬剮,手段可謂是殘忍到了極點。 那樣血腥的場面,秦渺當(dāng)然是沒有親眼目睹的,她也沒有那個多余的心思去管許亦夏的事情。 她一直都跟在紀(jì)南城的身旁。 他的理智早已全然喪失,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沉默著不說話,可縈繞在他周身的悲哀和落寞卻還是那么清晰可見。 清醒的時候,他會望著她的畫像,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渺渺,我好想你?!?/br> 不清醒的時候,他發(fā)瘋地傷害著自己的身體,不知何時開始,他身上滿是他自己制造出來的觸目驚心的傷痕,這個時候他會一邊握著利刃滑過自己的身體,一邊喊著她的名字。 “渺渺,我真的好想你,我想見你,發(fā)了瘋地想,求求你,求你來見我一面,好不好?” 利刃劃破尚未好全的皮膚,留下了一道新的傷疤,鮮紅的血液沿著銀白閃光的小刀流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秦渺覺得這把刀無形之中也落到了她的身上,讓她對紀(jì)南城的痛感同身受。 她承認(rèn)她在做任務(wù)時,總是保持著清醒的頭腦,不會投入多少感情,她可以為了完成任務(wù)對人笑臉相迎,做不符合她意愿的事情,可她不會為了完成任務(wù),而故意去傷害別人。 她從未想過,有一個人,會因為她,而痛苦到如斯地步。 紀(jì)南城什么都沒有做錯啊。 她又是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一個人這么深沉又絕望的愛? “渺渺,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見你一面,難道連這么一個小小的要求,你也不愿意滿足我么?” 記憶深處,是不是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那個跟她說話的人是誰?是紀(jì)南城嗎? 秦渺心里一團(tuán)亂,怎么也想不清楚。 她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很想變成實體去到紀(jì)南城的身旁,即使她醒悟的太晚太晚,什么都做不了。 因為這個時候的紀(jì)南城,顯然已經(jīng)到了生命的終點,看起來虛弱得像是時刻都有可能會失去呼吸。 她只想陪陪他。 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放開我,讓我過去。” 秦渺不知自己為何說了這么一句話,剛才那一瞬間,她的思維好像被人控制了一樣,這句話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等到她重新獲得身體的掌控權(quán),她已經(jīng)再一次變成了實體。 滴滴嗒嗒的血從紀(jì)南城的傷口處溢出,流的滿地都是,像極了盛放時的彼岸花,艷麗又絕望。 秦渺踩在地上,一步一步走近那個仍喊著她的名字的男人。 “渺渺?” 紀(jì)南城原本雙眼無神,滿目頹然,在看清來人之時,他失去亮光多時的眼睛忽的明亮了起來。 “渺渺,你終于來了,我……”他急切地想擁抱她,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又神色慌亂地說,“不,你別過來,我現(xiàn)在……你等等我好不好?等我沐浴過后換身干凈衣裳,再來見你……” 秦渺彎下腰,小心翼翼地環(huán)抱住眼前的男人,生怕自己壓疼了他身上的傷口,他卻不管不顧地將她死命抱緊。 “渺渺,這次,你還會走嗎?” 她聽見他低低地問了一句,聲音都哽咽了。 “不走了?!鼻孛爝@么回答他。 她的眼眶泛著酸,她拼命地告訴自己不要眨眼,不要哭,因為一旦哭了,她就又會從夢中醒來了。 “渺渺,我聽聞人死之前會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原來這是真的?!奔o(jì)南城一臉滿足,笑的像個得到了糖果的孩子,“這個夢可真美啊?!?/br> “渺渺,我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地按你的要求做了,我很想像你說的那樣讓自己快樂幸福,可是沒有你,我真的做不到。對不起,我還是沒能完成你的愿望?!?/br> “渺渺,我真的很累很累,我想睡一會,就一會……你不要趁我睡著偷偷跑掉好不好?” “好。” 在紀(jì)南城的呼吸徹底消失后,秦渺一直死命克制的眼淚也落了下來。 “紀(jì)南城,對不起?!?/br> 免*費*首*發(fā):?σ???.?om [?σσ??.ν?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