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要去學校，林母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只好將密切關注林耐的任務交給了林仲，順便讓林耐先去哥哥那邊待上幾日，如果確定沒什么大問題，再去學校也不遲。

    對林耐而言，這可真是久旱時的一道甘霖。全不需要她費勁心思找理由往哥哥那里擠，mama便送了她個大禮。遂抱著mama猛親幾口，為表示自己的確無事，又抱著爸爸親了一口。待她松手，立即錯開哥哥的視線，趁著他毫無防備時，吧唧一下親到他臉畔。林仲穩(wěn)住身形，虛扶著她，臉上波瀾不驚。

    兩人買的是當日的機票，到達京市都已晚上七點。坐在出租車里，林耐回復著蘇蘇和沉陌的消息，他倆一前一后都說明日學校見。手機頁面上的文字發(fā)出去，不足一分鐘，沉陌打來電話。舒朗的聲音在小小的車廂里清晰可聞。

    沉陌：“你現(xiàn)在不回學校？”

    “對啊，我先去哥哥那兒。”

    “哦，明天我有事找你，那個，還是上次的地方。”

    “嗯，好的?！?/br>
    “不許再放我鴿子了。”

    “知道啦！”

    沉陌似乎還要繼續(xù)問點什么，林耐懷里多出個黑色背包，她看著哥哥。林仲氣定神閑打開車門，“東西拿好，下車?！?/br>
    簡短說了幾句，她便切斷電話，抱著背包小尾巴似的跟著哥哥回到他的小房子里。林仲這兒就只有一張床，客廳里余一條半長的沙發(fā)，林耐睡足矣，林仲擱上頭不免縮手縮腳。

    “哥哥，”她目光灼灼覷向哥哥，軟軟的嗓音藏著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期待，“要，怎么睡?。俊?/br>
    林仲抱了床羊絨毯出來，攤在沙發(fā)上，“你去里面睡?！?/br>
    “可是?！绷帜陀杂种?，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得寸進尺，凈想些不該肖想的可能性。

    洗漱后，她在哥哥床上滾作一團，腦袋攏在被子里，深深嗅著獨屬于他的清新氣息。時間才十點五十，明明不算晚，她卻忽然有了倦意。安穩(wěn)的睡眠說來就來，在她還沒準備好時，迅速淹沒了她。

    翌日起床，打開門看到哥哥坐在沙發(fā)愣神，她問了句“哥哥，你想吃什么？”便披頭散發(fā)走到廚房，在冰箱摸了雞蛋面條，放在一邊。難得有機會表現(xiàn)，她決定好好表現(xiàn)。

    生疏地敲蛋，開火。身后伸出一只手，忽的松圍起她的腰身。哥哥微熱的身體自上而下裹住她，林耐后背瞬時一凜，手腳笨拙的不知往哪里放好。哥哥手臂并未使力，他撥開林耐頸后的長發(fā)，垂首在那處微凸的小骨弧度上吸吮輕舔。

    陌生的濕軟如同有人在她后頸丟了塊冷萃的冰棱，刺得遍體機靈，林耐倏爾一顫，不可抑的呻吟一聲，只能借著大理石臺才能站立。

    而身后的人不過淺嘗輒止，片刻便干脆離開。他似乎僅僅是興致來了，給她些甜頭。

    “不扎頭發(fā)么？”他問。

    “嗯，”林耐胡亂點頭，“扎的?！?/br>
    甜頭的效果rou眼可見，她成了一具沒主見的傀儡，全憑主人擺布。如果可以，今天真不愿出門，她要一整日都在這堆繾綣纏綿的泡泡中蕩漾。

    吃過早餐，她盯著坐在沙發(fā)看書的哥哥，頗為留戀的關門。

    如約來到沉陌定好的位置，他面色緊張的盯著她，問：“你之前說，有喜歡的人，是不是？”

    林耐點頭，“對呀。”

    沉陌喝了口水掩飾忐忑，“那，這個人的名字，幾個字？”

    “兩個字?！?/br>
    他意有所指，“其實，我覺得，有時候人要勇敢一點，對不對？”

    林耐認同點頭，“沒錯?！?/br>
    沉陌深吸一氣，“林耐，我?！?/br>
    “小姐，”送餐的服務生過來打斷對話，“這是您點半熟芝士?！?/br>
    林耐讓了讓，“謝謝?！?/br>
    她回望了眼服務生，轉頭說：“他長得好像一個演員啊?！?/br>
    對面一片死寂，無人應答。沉陌滿是驚詫的看著她，視線定在她脖頸，“你。”

    林耐不明所以，“我怎么？”

    他快速收好表情，故作淡定，膝蓋上的手攥在一處，“你，你喜歡的人，是我嗎？”

    “噗嗤，”林耐樂笑，“你放心，我肯定不會喜歡你的?！?/br>
    沉陌嘴唇霎白，即刻反問：“那你喜歡誰？”

    她吃著芝士蛋糕，“一個你不熟悉的人?！?/br>
    “你，和他在一起了？”沉陌暗聲問。

    林耐搖頭，“雖然目前還沒有，不過，路再難走，我也不會放棄?！?/br>
    初次將這些“宏偉”的心思宣之于口，林耐反倒有種解脫，對事實妥協(xié)比否認感情，違背內心要順暢舒服得多。她沒料到，聽到這話的居然是沉陌，當下有些羞赧。

    “沉陌，你說的很對，就是要勇敢一點?！?/br>
    林耐不曾關注他變換的神情，還以為他不舒服，“你怎么了，肚子疼嗎？”

    沉陌維持著男孩僅有的驕傲，不至當即暴走。他一口喝光杯子里的咖啡，心下恍惚的同林耐講話。說了些什么，他沒印象，甚至去看了那場原本是確認身份后的第一場電影。到晚上還牢記著要將她安全送到她哥哥家里。

    “沉陌，”林耐下車不解看他，后知后覺問，“你該不會以為，我之前喜歡你吧？”

    沉陌勉強提唇，“是啊，還擔心今天要怎么拒絕你才行?！?/br>
    林耐哂笑，“難怪你之前看我不順眼?！?/br>
    他斂目輕嗤，“現(xiàn)在看你也不順眼?！?/br>
    林耐瞪他一眼，擺擺手，“再見啦，自戀小公主?！?/br>
    她如一只歸巢的雀，撲棱著雙翅投進眷戀的暖xue。光線沉沉，隨著她的離開，一同消失。沉陌停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一點兒都看不見，自嘲的笑了笑，眼眶底下盡是落寞。

    林耐輕快地步子一點點靠近那堵房門，掏鑰匙擰開門，意外望見沙發(fā)上坐著的哥哥。林仲坐在那兒，穩(wěn)如高山，給她一種哥哥從未離開過的假象。

    “哥哥，”林耐滿面笑意的走上前，“電影院有漫威的新電影，明天我們去看，好不好？”

    林仲腿上攤了本英文書，他從靜止的書頁中抬頭，瞧著林耐光潔的臉頰，是在外一日玩樂后，興奮得余熱。她腳下放著的，是電影院最新的爆米花套餐中的玩具熊。

    青春，活潑，曖昧非常，屬于女孩和男孩的一日。

    ——

    不能再長，畢竟要開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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