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標題后，他看著空蕩蕩的密室發(fā)愁——

    該怎么辦啊……

    一墻之隔，貝果夏突然停住，警覺地問：“你問這么詳細干嘛？”

    謎語人：“我說因為我無聊你信嗎？”

    貝果夏：“當然不信，你該不會也想寫無限流，要抄這些構思吧？”

    謎語人嗤之以鼻：“這就不是我的風格，我喜歡把謎語和關鍵線索放在哥譚的各個角落，讓蝙蝠俠一邊解謎一邊拿線索，智商考驗可比人性考驗好玩多了?！?/br>
    貝果夏沉默著，終于趁著黑暗，羞恥地伸出舌頭，試圖舔到前襟。

    當然，很快他發(fā)現(xiàn)他的舌頭還沒一條正在喝水的貓舌長，別說前襟，連下巴尖都碰不到。

    于是他縮起下巴，埋著頭，再接再厲地抻舌頭。

    系統(tǒng)終于忍不住了：“你在干嘛？”

    貝果夏悲痛地想：“只要我還活著，就必須寫作。我要以舌為筆，以血為墨，在墻上記下我的靈感?！?/br>
    系統(tǒng)：“……”

    幾次依然舔不到，貝果夏一甩舌頭，長嘆一聲：

    “算了，直接寫吧?！?/br>
    他舔血其實是為了不傷舌頭。

    咬傷舌頭固然有血能直接寫成字，可這樣一來，不知道要損耗多少血。

    萬一不小心把舌頭寫斷，那可更尷尬了。

    敵人還沒被詛咒死，自己先來個“咬舌自盡”。

    貝果夏后腦勺貼著墻，扭過臉，伸出舌頭，向一邊偏著，希望能讓舌尖落到墻上去。

    顯然他錯估了半邊臉頰的長度，舌頭依然不能與之相敵。

    倒把他抻得眼歪嘴斜，顎骨隱隱作痛。

    謎語人見他遲遲沒動靜，狐疑地問：“你在干嘛？”

    貝果夏頓時泄氣，喘著氣說：

    “我恨自己怎么不是個無常鬼，看人家白無常，舌頭伸出來能給褲子系兩圈腰帶?！?/br>
    謎語人伸腳碰了碰，電鋸還在。

    聯(lián)想到比利給他們的提示，他問：“這把手動電鋸，還能用。你愿意鋸掉你的一只手，換我們兩個人的自由嗎？”

    貝果夏：“我不愿意。”

    謎語人語塞，不太高興地說：“你不是超級英雄嗎？怎么一點犧牲精神也沒有？”

    貝果夏誠懇地說：“第一，我說過這太老套了，還有抄襲的嫌疑，我不能支持這種事。第二，我不是超級英雄，我只是一碼字寫書的，丟什么都不能丟手，你知道單手碼字多痛苦嗎？”

    謎語人勸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功能叫語音打字，用說話聲解放你的手?！?/br>
    貝果夏說：“你是不知道我寫的是什么，有些文字就不能發(fā)語音。比如兩個人談情說愛的私話，能用語音說嗎？”

    謎語人不以為然：“莎士比亞的話劇聽過嗎？你再rou麻能麻得過莎士比亞？”

    貝果夏說：“你按莎士比亞為標準？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現(xiàn)在說的是瓊瑤，不，我說的是網(wǎng)文?！?/br>
    莎士比亞這么寫：

    “這朵花，我以玫瑰名之?？墒?，如果它換了一個稱呼，香味始終不變?！?/br>
    瓊瑤這么寫：

    “我真的好喜歡你，不管是那個刁蠻任性的你，活潑可愛的你，還是現(xiàn)在這個楚楚可憐的你，我都好喜歡好喜歡?！?/br>
    貝果夏只會這么寫：

    “這罌粟般有毒的男人，妖精般純潔的面龐，雪白的大長腿，絕佳的身材，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這男人刀削般的臉頰，斧刻般的鼻梁，他深深地醉了：

    “啊，蘇蘇，我該拿你這個小妖精怎么辦？”

    讀寫什么的，不可能的。

    所以貝果夏堅信，發(fā)明語音寫作的人肯定沒做過市場調查。

    或者就沒考慮到大多數(shù)寫手的需求：

    想想看，如果是在海棠寫文，語音寫作就更刺激了。

    謎語人沉默后，貝果夏繼續(xù)和舌頭長度作斗爭。

    直到系統(tǒng)終于看不下去了：“我想說……”

    貝果夏想：“什么？”

    “你為什么不能脫掉鞋子，用腳趾在地上寫呢？”

    貝果夏：“……這種關鍵詞早點說好嗎？”

    系統(tǒng)：“誰知道你是真沒想起來??？我還以為你老吐舌頭是在惡意賣萌呢?！?/br>
    這時，遠在倫敦的亞當問：“我們該怎么找到本呢？”

    克魯利說：“世界上有千千萬萬個本，這可不好找?！?/br>
    亞當不以為然：“我相信認識的康斯坦丁的‘本’只有一個?！?/br>
    “可說不定愿意承認自己認識康斯坦丁的‘本’一個也沒有?！笨唆斃a刀道。

    于是亞當發(fā)揮他的能力說：

    “我要見那個認識康斯坦丁的‘本’，現(xiàn)在就要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br>
    他是撒旦之子。

    言靈總歸是他能力的一部分。

    貝果夏“蹭”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來不及寒暄，來不及說清前因后果，貝果夏看著這三個陌生的人，甚至來不及驚恐，便大聲問：

    “你們誰有手機，借我一個用?！?/br>
    “哦，冷靜點，”亞茲拉斐爾安撫他，“你不用報警，我們都是上帝的子民?！?/br>
    貝果夏不耐煩地說：“我不報警——我要把我的靈感寫成文發(fā)在論壇上，幸運的話，明天的首頁推送可能就是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