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之隕罪書_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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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櫻指甲嵌進手心。 這些話何止耳熟,它們簡直是她年少時盤旋在腦中的魔音。 “咒罵我們的是大多數(shù),愿意幫助我們的是少數(shù),那些人不相信我們的苦難,還要阻止少數(shù)人伸出援手?!狈寰o緊抱著手臂,“我的家人在山洪里都死了,如果在夏天之前,有一批人已經(jīng)搬出去的話,至少我的meimei還能活著。” 趙櫻閉上眼,這同樣是她的噩夢。 “看來你已經(jīng)想起來了。”樊渝很滿意趙櫻的反應(yīng),“救援隊員遇害,也是我們的錯,也許我們江心村一個幸存者都沒有,才是對的。趙隊,咱們?nèi)挤稚⒅螅氵^得好嗎?” 9名幸存者剛離開江心村時,本來生活在一起,后來因為社會上的口誅筆伐,才不得不分散到不同的地方,了解她們情況的工作人員也不敢跟別人提到她們的身份。 趙櫻在福利院待到了成年,考上警校,畢業(yè)后成為刑警。不幸沒有侵蝕她,她記得救過她的警察,記得在福利院體會過的不多的溫暖。選擇警察這條路,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經(jīng)受過的巨大苦難,和被給與的善意。 她想幫助像那些逝去者一樣絕望的人。 而相同的遭遇,讓樊渝活成了與她截然不同的人。 “其實我調(diào)查過你,我們的境遇差不多?!睕]有等到回答,樊渝聳了聳肩,往下說:“我也是在孤兒院長大,我去的那地方不錯,我得到了去好學(xué)校念書的機會?!?/br> 趙櫻忍不住道:“那你還……” “嗯?”樊渝說:“你想說我殘忍嗎?” 趙櫻沉默。 “你知道,我成了一名寵物醫(yī)生,專門給小動物看病?!狈逍Φ溃骸岸嗫尚Γ菚r我竟然抱著贖罪的心態(tài)。我認(rèn)可他們的話——我們不該吃貓吃狗,吃了,那就是沒有人性。我想把我的人性撿回來。這么多年,我的事業(yè)已經(jīng)很成功了。我最初只能在別人的診所里打工,后來我開了自己的診所,渝快,我把名字都寫在里面了?!?/br> 說著,樊渝面容卻猙獰起來,“但是我越是成功,接觸到的人越多,就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啊,絕大多數(shù)人都愚蠢、自私、無知、惡毒,他們沒有同理心,身邊既世界,對別人的苦難往往抱著嘲笑的態(tài)度,熱衷斬斷別人的生路。我周圍全是這樣的人?!?/br> 趙櫻說:“這就是你作案的理由?” 樊渝閉嘴,饒有興致地打量趙櫻,“工廠裁員,刀子沒有插在自己身上,黃霞就踴躍地變成那把刀,去捅殺那些辛苦了一輩子的工人,覺得即便沒有這份工作,工人們也不會餓死。她甚至還能在跟別人咒罵自己的丈夫時,將這件事大張旗鼓地說出來。你看看,她和當(dāng)年那些說著‘不吃貓不吃狗他們就要餓死嗎’的人,是不是很像?” 樊渝近乎苦惱地捏了下眉心,“為什么總是有人用自己的幸運,去質(zhì)疑別人的不幸?不僅質(zhì)疑,還要將不幸的人推向深淵,他們可真殘忍啊。那我就讓他們也感受一下被奪走生路的痛苦吧?!?/br> 趙櫻只感到血液在血管里激烈地奔流。樊渝的動機,此前花崇在開案情梳理會上已經(jīng)詳細分析過了,和樊渝剛才的講述區(qū)別不大。 然而聽犯罪分子親口說出來,和對方目光相接,那種作用在精神上的沖擊仍舊是巨大的。 “還有汪杰,高高在上,將江心村當(dāng)做笑話來講?!壁w櫻說:“因為他這樣的特權(quán)階級多了,普通人的生存空間才被一再壓縮。還有況明,這人更不是個東西,你們警察……嘖,我不想說你們警察也不是東西,但事實就是那樣。阿姊街的人都知道是他撞死了聾啞人快遞員,你們?yōu)槭裁淳筒椴怀鰜???/br> 趙櫻說:“沒有證據(jù)證明,況明和車禍有關(guān)。” 這起發(fā)生在阿姊街附近的車禍不屬于重案組負責(zé),也根本沒有報到市局來。這次查況明時,車禍被揭了出來,她詳細了解過經(jīng)過,現(xiàn)有證據(jù)確實不能認(rèn)定況明就是肇事者。 “沒有證據(jù),沒有證據(jù)。”樊渝輕蔑地笑起來,“一個人殺了人,因為沒有證據(jù),他就不該償命嗎?” 花崇看著監(jiān)控畫面,眉心輕微擰起。 他們這次,就算邏輯上已經(jīng)推斷出兇手、動機,但如果沒有獲取有效證據(jù),樊渝等人亦能逍遙法外。 “好,好,那況明逼迫殘疾人快遞員們離開阿姊街,這是事實吧?”樊渝說:“你不覺得他太殘忍了嗎?他帶著二兄老鹵的員工去灶頭雞吃飯,劉珊親耳聽到他說,殘疾人就該待在殘疾人的地方,社會福利這么好,餓也餓不死,出來攪合什么呢?趙隊,他這樣的人不死,就有更多的人被傷害,你真的認(rèn)為我做錯了嗎?” 趙櫻厲聲道:“殺人就是犯罪!” 樊渝說:“可那些已經(jīng)社會性死亡的人呢?殺死他們的人,就不是犯罪嗎?就因為沒有見血?” 樊渝笑起來,“行了趙隊,你不用跟我高談闊論了,你當(dāng)你的警察,我當(dāng)我的大法官,我們都堅持著我們認(rèn)為對的事。其實我早就知道我拉攏不了你,否則你已經(jīng)是這場‘團建’的參與者了。” 趙櫻說:“你把殺人稱作‘團建’?” “我認(rèn)為這很形象?!狈逭f:“我、劉珊、刀呈、常憐,我們四人組成了一個公司,公司的名字就叫做……求生?平時,我們一邊物色目標(biāo),一邊過著自己的生活。我們時不時聚一聚,討論自己發(fā)現(xiàn)的目標(biāo),決定殺誰、怎么殺。這個過程很有趣的,增進友情,鍛煉能力,怎么就不是‘團建’了?” 趙櫻搖搖頭。 “只是我總是在可惜,我覺得你才最該是我的搭檔?!狈逭f:“因為你不可能成為我的同伴,我才去找了其他人?!?/br> 趙櫻說:“是你將常憐三人聚集起來?” “沒錯?!狈遄缘玫溃骸拔矣^察過你們所有人,分析、評估,我們九個幸存者,只有她們?nèi)耍匈Y格成為我的同伴?!?/br> 另一間審訊室,刀呈正在接受審問。 “這些年我一直過得很孤獨,我沒有家,也沒有什么本事,一直到處打工。”刀呈始終埋著頭,“這個城市的人很冷漠,我恨他們,但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別人給我一口飯吃,我就得感恩戴德。我想找個人傾訴,但沒人理解我,他們都是沒吃過苦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