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物證?！被ǔ缈窟M椅背里，“現(xiàn)在的確只有巫畢和民宿老板的證詞，但這些都不能作為明確的證據(jù)?！?/br>
    柳至秦說：“不急，看他這反應(yīng)，應(yīng)該已經(jīng)編排過無數(shù)次說辭了，但繼續(xù)查下去，他肯定有破綻露出來。”

    警員有點著急，“你還想抵賴？”

    盛霖聳聳肩膀，“我抵賴什么了？我沒有做過的事就是沒有做過。你們非要拿著這么一袋香說是我送給張熏兒的。我讓你們證明我買過香、送過香，你們又證明不了。警察先生，你們怕不是遲遲破不了案，想在我這兒玩刑訊逼供，屈打成招吧？現(xiàn)在什么年代了，你們也不怕坐牢?。俊?/br>
    “這心理素質(zhì)?！绷燎貒K了聲，“和姜皓軒差別太大了。”

    姜皓軒從被帶到綢城市局就開始發(fā)抖，坐在椅子上低著頭，幾乎不說話。問是否和郭真聯(lián)系過，答旅行回來后再未聯(lián)系。問平時有沒有和盛霖聊起兩個失蹤的女孩，答學(xué)業(yè)繁忙，說是說過，但很少。

    而當(dāng)警察拋出香的話題時，姜皓軒猛地抬起頭，眼中全是難以置信。

    “盛霖買香的事你知道？”警員問。

    從這兒開始，姜皓軒就不說話了，直接用沉默來對抗后面的問題。

    “三個人，個個都有問題?！标P(guān)掉視頻之后，花崇站起來，“巫畢和民宿老板都沒有撒謊的必要，他們的證詞可信，買香的人是盛霖，但將香送給張熏兒的是誰，現(xiàn)在還不好說。盛霖在客房里點過香，當(dāng)時房間里有幾人也不好說。姜皓軒不僅是盛霖的同學(xué)，且是發(fā)小，從小一起長大，關(guān)系非同尋常，盛霖做什么事，他大概率參與其中。但我現(xiàn)在更加在意的是，郭真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還有，陳舒是五人里最不合群的一人，獨自行動的時間居多，為什么會與張熏兒一同失蹤？”

    柳至秦正在看另一份調(diào)查報告，說：“盛霖和姜皓軒的同學(xué)說他們最近一兩個月關(guān)系很不正常?！?/br>
    花崇走回來，單手撐在桌邊，“哪里不正常？”

    “盛霖長期獨來獨往，只有姜皓軒一個親近的人。兩人并不住在一個寢室，姜皓軒為了陪盛霖，很少參與寢室的集體活動，但是現(xiàn)在卻幾乎不和盛霖待在一塊兒了，上課吃飯都和室友一起?！?/br>
    “太刻意了?！被ǔ缯f：“他們在逃避?！?/br>
    “現(xiàn)在三個人都處于兩市警方的控制下，搞不了什么小動作了?！绷燎卣f：“證詞方面，郭真和姜皓軒更容易成為突破口，至于物證……”

    花崇嘆了口氣，“可能存在于尸體上。”

    雖然對神秘人進行畫像作用可能不大，但花崇還是跟孟奇友提了要求。

    畫像師已經(jīng)趕到了，分別根據(jù)巫畢和漁家樂老板的描述畫出兩幅人像，再經(jīng)過比對糾錯后統(tǒng)一成了一幅。

    花崇一手拿著畫像，一手端著杯咖啡。

    紙上的人面容清秀瘦削，五官稱得上漂亮。但畫像無論如何都會有偏差，看真人的話或許有不同的感受。

    不過越看，花崇越感到詫異，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

    柳至秦來到辦公室時，花崇剛喝完咖啡，將畫像遞過去，“你看看。”

    柳至秦接過，看到那張臉時，眉心忽然皺緊。

    花崇看出不對，“你認識？”

    柳至秦說：“‘銀河’?！?/br>
    同一時間，“銀河”顧厭風(fēng)正在關(guān)押他的房間里走來走去，身上穿著稍顯寬大的棉布T恤和長褲，一會兒跳上桌子，盤腿而坐，一會兒趴在地上，臉側(cè)向一邊，雙手自然分開搭在兩側(cè)，眼睛瞪大，舌頭吐出來，長時間一動不動，如同一具滲人的尸體。

    花崇上次去信息戰(zhàn)小組找柳至秦時，在監(jiān)控中看到過“銀河”，難怪乍一看到畫像，有種熟悉的感覺。但細細一想，畫像和“銀河”又沒那么相似，似乎要普通很多。

    “‘銀河’本人給人的感覺更年輕?！绷燎貙嬒穹畔?，又盯著看了會兒，“不對，不可能是‘銀河’。”

    “嗯?！被ǔ缯f：“從監(jiān)控的抹除記錄看，神秘人6月來到島上，‘銀河’被圍困在我國與R國的邊境，他不可能再出現(xiàn)在這里?！?/br>
    “這人易容成了‘銀河’的樣子？”柳至秦深吸一口氣，感到無數(shù)個疑問像是被風(fēng)卷起的浪潮一般向自己撲打而來。

    花崇并不了解“銀河”的案子，問：“‘銀河’有沒有孿生兄弟？”

    柳至秦搖頭，“據(jù)我所知，沒有。你覺得這人可能是他的兄弟？”

    “難說。”面對這一突如其來的線索，花崇也有些吃不消。他雙手抬起，攏在鼻子兩側(cè)，閉著眼說：“等等，我要捋一捋?！?/br>
    “神秘人精通網(wǎng)絡(luò)安全，他有可能針對的是你?！被ǔ缯Z速很慢，腦中卻有無數(shù)信息正在激烈沖撞，“他在挑釁你，或許是向你復(fù)仇，那么在這之前，他也許是你手下敗將，因為你，他蒙受了巨大損失，或者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因為你出事。這個人是‘銀河’？”

    花崇睜開眼，雙眉絞緊，“‘銀河’實際上有個兄弟，但你們并不知道，這個兄弟也沒有參與‘銀河’的那些犯罪交易，但他的網(wǎng)絡(luò)技術(shù)不在‘銀河’和你之下，甚至……甚至比你們還要強。當(dāng)你鎖定‘銀河’，后來特警出動，抓捕‘銀河’時，他注意到了你?！?/br>
    柳至秦思索良久，“不排除確實有這樣一個人，但是他如果想要為‘銀河’復(fù)仇，不該只是選擇我。而且跑到鳳蘭市來作案，還利用半截神、致幻香，這也太費周章了?！?/br>
    花崇在柳至秦面前踱步，“那么他計劃的也許不止是復(fù)仇。可……”

    “等一下，這只是多種可能中的一種?！绷燎卮驍?，“我還是覺得‘銀河’有孿生兄弟的可能性太小了。一個是我們長期調(diào)查他，從來沒有查到他有兄弟。另一個是，假設(shè)‘銀河’真有孿生兄弟，這個兄弟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消去了碼頭監(jiān)控中的影像，他沒有想到他在島上接觸過不少人，我們一做畫像就能發(fā)現(xiàn)他和‘銀河’很像嗎？那他入侵監(jiān)控的意義就不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