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之隕罪書_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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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情趁機打擊海梓,“我們做刑警的,發(fā)表任何看法都應當嚴謹?,F(xiàn)在現(xiàn)場都沒去,你就說兇手仇師。你身為刑警的職業(yè)素養(yǎng)哪去了?” 海梓怒目而視:“你少狐假虎威!” 裴情瞪回去,“不會正確使用成語你還是閉嘴吧。” 海梓不再搭理裴情,轉向花崇:“花隊,你別聽賠錢貨瞎說,我這不是沒有刑警的職業(yè)素養(yǎng)啊,我只是從已知的情況出發(fā),做了一個分析,不一定對,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br> 花崇點頭,“我懂你的意思。川明市傳過來的報告里,四位失蹤老師并不在同一所學校任教,教授的學科也不同,有的是班主任,有的是職高老師,目前沒有查出任何交集。而且從學生的反饋來看,他們都非常負責,教學能力強,很受歡迎。兇手似乎并不是針對他們某個獨立的個體,而是針對他們統(tǒng)一的身份——老師。從過去的案例來看,這確實很像仇師?!?/br> 海梓沖裴情抖了抖眉毛。 這時,花崇又道:“但二手報告并不能說明什么,仇師是最容易想到的方向,川明警方一定也往這個方向追查過,但他們沒有找到任何突破口。” 海梓抄起手,“這倒是。努力的方向最重要,方向一旦弄錯,還不斷在這個方向上用力,不僅破不了案子,還會讓線索變‘涼’?!?/br> “其實剛拿到報告,我就有一個疑惑?!迸崆檎f:“失蹤案在任何一座城市都很常見,川明市的這四起失蹤案關聯(lián)點只在于,失蹤者都是老師。拋開這一身份,四起案件沒有共同點。川明警方做并案處理是不是太草率了?” 花崇說:“現(xiàn)在還不好說,因為我們沒有看到現(xiàn)場和細節(jié)。不過并案偵查可以理解,老師算得上一個比較特殊的職業(yè),它的社會關注度很高。而且從去年下半年到現(xiàn)在,半年時間,四名老師失蹤,至今一個人都沒找到,換作是我,我也會考慮并案偵查。” 裴情說:“有沒有可能,四個人的失蹤毫無關聯(lián)?” “理論上當然有可能,但實際上概率很低。”柳至秦也參與到討論中,“還是花隊剛才的意思,半年時間一個人都沒找到,如果說他們彼此無關,各自失蹤,這過于湊巧了。” 裴情想了想,“有道理?!?/br> “失蹤時間越長,線索就越薄弱,越難偵破。第四名失蹤者賈冰老師是上周六失蹤,我們這次從他身上著手?!被ǔ缫暰€調轉,“小柳哥、海梓一會兒和我去川明二中,小周、岳越、賠錢……裴情你們去市局,調取盡可能詳細的排查記錄,向負責偵查的刑警詢問具體情況?!?/br> 許小周和岳越齊聲道:“明白!” 海梓賊兮兮地看裴情,小聲說:“花隊也喊你賠錢了?!?/br> 裴情冷冷道:“還不是因為你亂叫!你是狗嗎?” 海梓想也不想就道:“汪!” 裴情:“……” 海梓:“……你什么都沒聽到!” 警車駛向川明二中新校區(qū),柳至秦看著花崇,花崇看向窗外,而窗外是全然陌生的景象。 他在這座城市度過了乏善可陳的中學時代,18歲離開之后,就很少再回來。于他而言,傾注了汗水與一腔熱血的洛城更像是故鄉(xiāng),遙遠的莎城則是一個永遠不會遺忘的地方,而這里只是路過的驛站。 上次回來已經是四年前,當時是父親花林茂59歲生日。 川明風俗是“男辦九,女辦十”,59歲算是大生,所以花林茂在酒店訂了十幾桌酒席,宴請同事和朋友。他匆匆回來,送禮之后又匆匆離開,來不及也不愿意流連,和宴席上其他賓客沒有區(qū)別。 此番再來,才發(fā)現(xiàn)市區(qū)已經整個變樣,再不是他記憶中的樣子。 川明二中是他父親花林茂工作的地方,卻不是他的母校,他在川明二中只念了短短半學期。 當年,父母因為感情破裂離異,花林茂不到半年就找到新的另一半,繼母也是二中的老師,且有一個小他兩歲的兒子。因為父親和繼母的關系,這沒有血緣的弟弟將來一定會入讀二中,而他正值叛逆期,內心無法接受新的家庭成員,更不愿與毫無血緣關系的弟弟同在一所中學讀書,于是堅定地從二中轉到了離家最遠的十三中。 那時的心境他已經記不清楚了,也許曾經希望過父親挽留自己——少年人就是這么矛盾而敏感,可父親只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后點了點頭,“你愿意去十三中就去吧?!?/br> 二中是重點高中,十三中則在全市排名末尾,每年能考上一本的學生很少,大多學生只是混一個高中文憑而已。部分從十三中初中部畢業(yè)的學生甚至連高中都懶得上,打工的打工,讀技校的讀技校。 轉到十三中念了一段時間以后,他隱約明白父親為什么答應得這么爽快。 因為二中不是那么容易進的學校,即便是在職老師的孩子,也不是說進就能進。他已經占了一個名額,若繼續(xù)在二中念書,父親和繼母就不方便將弟弟送進來。 他主動提出轉學,倒是解決了父親的后顧之憂。 思緒拉回,警車已經駛入二中新校區(qū)。道路兩旁十分冷清,沿途雖然有不少籃球場、排球場、羽毛球場,但幾乎看不到學生在里面運動。 這些球場仿佛只是修建起來作為擺設,像博物館的展品一般供外來者參觀。 “在二中,球場一般不會使用。學生們的時間都貢獻給文化課了,升上高中之后,只有高一還能上上體育課?!被ǔ缁仡^給柳至秦解釋,卻直接撞進柳至秦的視野里,他愣了下,問:“你在看我?” 柳至秦也不否認,“嗯。” “看多久了?”這問題其實根本不用問,一個人在長時間注視你的時候,他的眼神會有些許凝滯,就像你的影子已經刻在了他的眸子里。 柳至秦那眼神,花崇一看就知道他看自己已經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