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
書迷正在閱讀:我想你帶我回家(姐弟 骨科h)、婚色(總裁1v1H)、云泥(H)、慕川、流離人間(np h)、你追我趕(1v2)、囚玉(強取豪奪 穿越 H)、女扮男裝闖書院、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jingye收集(NPH)
豪華營帳內。 一張寬大舒適的床上,正閉目躺著一個男人,傷得極重,無法醫(yī)治的男人。 數(shù)個大內宮廷中帶出來的御醫(yī)湊在一團,愁眉苦臉低聲議論。 更有十余個身穿寒光閃閃的盔甲的魁梧大漢侍立,拍額跺步,滿心焦急。 一個面有刀疤的大漢低吼道:“養(yǎng)的你們一群廢物,大將軍又沒中毒,區(qū)區(qū)箭傷治了半天非但一點起色沒有還愈發(fā)嚴重!” 身著精貴的御醫(yī)蹙眉苦臉道:“臣等無能?!?/br> 刀疤大漢怒火中燒,又急得團團轉,在戰(zhàn)場上他揮手間能殺無數(shù)人,在戰(zhàn)場下卻救不了一個人。 整個營帳內正陷入在焦急、無奈的氣氛中,床上的男人忽慘呼一聲,猛地鮮血如利箭般射出。 眾人大驚,簇擁而上,急呼:“大將軍!大將軍!” 大將軍,軍營里唯有一人能稱大將軍。 是整個軍隊的支柱,他的命令或許比圣上還有震懾力,他若倒下,連吃敗仗的寧國軍隊能支撐幾日,沒人敢想。 “都讓開!”一道嬌喝兀然響起。 眾人以為闖進哪位姑娘,不禁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白凈文弱,身穿東補西縫破舊棉襖的年輕后生,正推開眾人往床榻處闖。 守在此處的哪一個不是力可舉鼎的大將,立時揪住那年輕后生的領子。 還未問出她進此處做什么,一位將領模樣的人便匆匆向刀疤稟報道:“左將軍,這位是重傷兵營里的大夫,治愈嚴重的刀箭傷很有一手?!?/br> 來人正是絳兒,這些日子所見的生命易逝,讓她在傷勢面前的弦都繃得很緊,眼見床上那男人病勢危急,顧不得膽怯羞澀擠上前。 揪住她的左將軍松開手,猶疑地打量著她。 像個傻頭傻腦的讀書人,他不相信這小大夫能治好御醫(yī)都束手無策的病癥。 絳兒不需要任何人相信,稍一得放松,顧不得許多便立即跪坐上床,撕下閉眸躺床那男人身上華貴的衣裳,定睛一看傷口,心頭一跳,立時道:“全都出去,我要治傷?!?/br> 左將軍道:“你治,我們就守在這里?!?/br> 他們顯然不放心把大將軍交給這后生。 絳兒眼見床上的男人傷勢耽擱不得片刻,咬了咬唇,冷聲:“你們再出去遲半刻,我擔保他馬上喪命!” 這話說得太重,在場眾人無不大吃一驚,那帶絳兒來的將領道:“屬下以性命擔保他絕不會傷害大將軍!” 這位叫蔣炎的大夫救治他手下的傷兵之多,他心里很感激,更相信他的醫(yī)術。 左將軍看了那直吐鮮血,昏迷不醒的大將軍一眼,沉聲道:“都出去!” 絳兒見人都退去,連忙催動碧綠靈力。 她一進門便發(fā)覺這位被稱作大將軍的男人被魔氣纏上,魔氣糾纏在他血rou綻開的傷口上,一點點吞噬他的骨血。尋常人間治療法子絕緩解不了他的傷勢,故整個軍營里也沒能讓昏迷的大將軍醒來。 她不知魔界的人怎么插手戰(zhàn)爭,只知若是不立時祛除魔氣這個凡人片刻便會喪命。 幾息之間,魔氣在碧綠靈力下消散干凈。對于長久對抗黑煞之氣的絳兒來說,這簡直就是舉手之間的事,但眼前這人是凡人,超越凡間尋常民眾的力量,他們都承受不住,命喪黃泉。 絳兒凈化完魔氣,記著不能以靈力救治凡人,方才那是驅逐不屬于凡人的力量,此時收了靈力,低頭拿刀撕開他肩膀傷處的衣服,他們的衣裳穿得太繁復,現(xiàn)下用脫擦碰到傷口,不是個好計策。 她不怕病人會著涼,只因大將軍聽起來威風,用的東西也實在威風,地下鋪著絨毯,燃著火炭,滿屋子暖意融融。哪里是她每天待的漏風營帳能比。 絳兒正斂神凝目割裂那肩頭衣裳,忽地刀光一晃,她的手腕猛地被一只大手抓住,力氣之大,像是想把她捏碎。 她唬了一驚,差點以靈力抵抗,幸而她看到是大將軍睜開了眼抓住的手腕,生生忍了下來。 她的靈氣若爆發(fā)出來,他這個凡人之軀承受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只見大將軍如一頭驚醒的獵豹,刀般鋒利的目光盯著她,嘲諷道:“女人?我任景竟要死在一個女人手上?!?/br> 絳兒的靈力已在手腕處打轉,并不覺在他越捏越緊的力道下感到疼痛,饒是她好性子,面對著這么個場景,也忍不住撇撇嘴,道:“我是大夫?!?/br> 那手松開了一點,她又補充道:“男大夫,刀是治傷用?!?/br> 自稱任景的大將軍聞言,這才從戰(zhàn)場上重傷昏迷中緩過來,眼珠子四轉,只見現(xiàn)下他已在自己的營帳中,聽了絳兒的話,目光落在她纖細脖頸的喉結上,干笑著松開手道:“還真是個男大夫啊?!?/br> 說著,他忍不住松口氣,只有他自己知道剛剛他已經半只腳踏入閻王殿。 絳兒對他話里的戲弄之意仿若未聞,若論惡劣和氣人誰也比不上她初見的炎鳴神君,當時她能靜著性子不搭不理,當下更是如此,低首自處理他肩頭的傷口。 那任景大將軍也是安靜不下來的主,一雙眼盯著絳兒認真的面龐,長睫的陰影打在淡然的素白臉上,跟個姑娘家似的,他半條命都快沒了也不安分,道:“嘿,小大夫,別光看那里啊,我腿也斷了。” 絳兒眸子也不抬,道:“我知道,我有自己的法子,你不要指揮我?!?/br> 大夫不喜歡治病時多話的病人,若是病人再添一樁指揮大夫做事,那這病人就變成大夫最不喜歡的病人。 幸而絳兒很少主動去不喜歡一個人,并未被他影響,撕開他肩頭的衣服,露出一道皮開rou綻、鮮血淋漓的大刀砍傷。 她心下好奇他怎么會染上魔氣,問道:“傷你的人是誰?” 任景閉起了眼睛,絳兒正割離被魔氣侵蝕爛的皮rou,他竟然眉頭也不皺一下,跟話家常似的,道:“是誰?你一個小大夫不好好治病,打聽那么多干什么,難道想幫本將軍上戰(zhàn)場?” 絳兒知他不愿說,閉上嘴安靜療傷,清理完肩頭的傷口,而后摸到他的左腳上,將棉褲及中衣褲割裂至大腿根處,一雙素手按了按他結實的大腿,問道:“痛嗎?” 任景道:“沒感覺?!?/br> 絳兒低眸一寸寸輕輕往下按,摸到他膝蓋腿斷之處,增了幾分力氣,抬頭問:“痛嗎?” 任景劍眉緊皺,額上滾落豆大的汗珠,道:“你覺得呢?!?/br> 絳兒點點頭,雙手毫不猶豫放在他的腿上,只聽“喀嚓”一聲,任景登時發(fā)出一道村里殺豬般的痛叫,傳遍內外。 “大將軍!”瞬時間,門外沖進數(shù)十人手持武器,氣勢洶洶。 任景的骨頭接上了,猶自在方才的劇痛中無處可發(fā),對著手拿明晃晃武器兇神惡煞沖進來的手下吼道:“干什么!謀反??!” 眾人一愣,紛紛收起武器,眼見沒一會兒工夫,氣若游絲的大將軍變得生龍活虎,以左將軍為先的大將們簇擁著絳兒,感激地握住她的手連連感慨:“神醫(yī)?。∩襻t(yī)??!” 絳兒對他們客氣地笑了笑,來到人間后,她聽過太多聲神醫(yī),也被太多人這樣握過手,她知道這是凡人對她表達十分感激的一種方式。 治好了這位大將軍,她心里惦記著從這次戰(zhàn)爭中回來的傷兵,遂道:“我給你們配一些草藥,搗制給將軍敷上,開幾副藥方按時服用?!?/br> 她會開藥,但治療傷兵時常常用不上開藥,因為他們根本就喝不起藥材。 左將軍連連應聲好,適才這個白面小大夫在他眼里還是個文弱書生,現(xiàn)下已經成了天上下凡救人的活神仙,哪里還有不殷勤的道理。 哪知眾人是殷勤地放她走了,任景卻開口道:“他們一群庸醫(yī)弄的藥我不敢敷?!?/br> 眾御醫(yī)聽了此言,不禁都眼觀鼻,鼻觀心,無人敢說話。 左將軍為難道:“神醫(yī),你看這……” 絳兒通常不想別人陷入尷尬境地,只好留下來,從藥箱里按他的病癥取出草藥,放在藥碗里迅疾搗動。 沒一時那位大將軍就敷上好藥、扎上好紗布,他儀表本就非凡,整個人躺在布置華美的營帳中,就像是用的藥都比尋常人強幾分。 絳兒纏好最后一片紗布,道:“我便先走了?!?/br> 任景道:“且慢,把柜子里的絨被拿出來替我蓋上。” 絳兒蹙著眉頭,盯著他剛敷上藥的傷口,道:“再等等吧?!?/br> 他的房室這樣暖,她認為他完全不用蓋被子。 任景不知眼前這是為寒暑不侵的人,看了看自己光溜溜的左腿,只覺一股冷風吹過,他不禁縮了縮腳。 絳兒著急要走,復道:“大將軍,我要走了?!?/br> 聽聞人間的階級分化嚴重,像她這樣的小大夫要得到位高權重大將軍的允許才能離開,不然就要被殺頭。 任景躺在床上盯著她,道:“走什么?本將軍的傷甚重,你留在這隨時候命?!?/br> 絳兒耐心道:“大將軍的傷來得雖兇,但現(xiàn)下已無虞。我要到旁處去治別的病人?!?/br> 任景帶兵打仗,管的是戰(zhàn)場上的事情,不知傷兵的情況,道:“我要你留下就留下?!?/br> 絳兒靜了片刻,越想還有多少瀕死的人等著她,越漸漸氣鼓了嘴道:“我要走。” 任景看那白凈的面皮上跟個小姑娘似的在賭氣,笑道:“大家都是男人,叫你留在身邊伺候怎地那么多推脫?!?/br> 絳兒并非真的凡人,也不怕殺頭,心里實在憂心傷兵的病情,顧不得許多立時提起醫(yī)箱,道:“我要去治傷,比你還重的傷!” 丟下一句話,扭頭就走。 任景一手枕著腦袋,看著匆匆離去的纖瘦背影。 小大夫,還挺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