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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成為白月光界的恥辱后在線閱讀 - 第106節(jié)

第106節(jié)

    千面魔君正快活而笑時,云棠將自己的手抬起來,對著十獄劍這么一割,以劍主之血飼劍,一直被云棠壓著的十獄劍的兇性完全暴露出來。

    共罪的范圍綿延千里,千面魔君心頭一堵,這是什么?

    他不信自己會輸,現(xiàn)在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他這邊,哪怕他死了,云棠也絕對比他先死。

    然而,剎那之間,云棠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先前令千面魔君折了幾十條命的異沼地獄的氣勢都有些弱,千面魔君瞳孔緊縮,他把他所有的皮都融在這林子了。

    可是,千面魔君明明感受到一股沉甸甸的壓迫,這壓迫似乎讓劍意都成了從龍的侍衛(wèi)。

    云棠面無表情,長劍染血,等著殺戮。這是第八層地獄,和其他的地獄都不一樣,叫做地獄君主。

    地獄之中的罪孽深重,十獄劍主難道是罪孽最深重之人,她不是。所以要壓制那些罪孽深重者,一般情況下是看云棠自己的本事,另一方面,如果條件足夠,云棠就會開啟第八層地獄——這層地獄什么都沒有,里面只有一個罪孽最深重之人,是地獄君主,別的魔只要涉及到她,就會死。

    她是萬罪之罪,等待著死亡的結局。

    青山關戰(zhàn)場的罪孽已經足夠云棠開啟地獄君主,她的確會在這時涌起最深層的自我厭惡放逐,甚至她當時墮落,也是因為領悟這層劍意時玩兒脫了。

    但現(xiàn)在,長風在她的心里散發(fā)著清幽的光,包裹她神臺清明。

    云棠只有一柄劍,就是十獄劍,而長風——并未像舅母那樣化作長風鞭法,也沒有化作長風劍法,而是按照云棠的心,成了能助她不墮落的清風。

    第八層地獄一旦開啟,密林就完全成了云棠的囊中之物,原先散漫生長的樹木被十獄劍一刺,上面的濃重罪孽帶著魔氣,讓密林整個枯萎,一瞬間生機盎然就成了葉落枯黃。

    其余蚊蠅死在十獄劍之下,連尸體都沒留下。

    千面魔君本隱藏在一根樹木之中,他見到云棠那古怪的劍意后,冷汗流下,他能感受到,云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非常危險,如果不能殺了他,那她自己不用別人動手,自己就會死。

    這個瘋子。

    密林被毀,千面魔君的實力隨之大打折扣,他正盤算是否要趕緊往地下躲時,一柄雪色長劍,中心汪著血色的劍就刺過來,正對他眉心。

    她發(fā)現(xiàn)他的速度未免太快了點,這讓千面魔君有一種感覺,自己的領域忽然變成了云棠的。

    他叫了一聲,眉心被刺穿,但是……千面魔君仍然不想死,他不一定會死,只要擺脫云棠,他說不定能效仿獻魔人,以獻魔人的方法重生。

    千面魔君咬著牙飛上天,朝青山關戰(zhàn)場遁去,如流星一般。

    云棠渾身魔氣翻涌,共罪太多,她手上綻開魔紋,印在雪白的皮膚上,像是花一般。

    她冷冷地看了眼千面魔君的方向,持劍飛過去。

    青山關戰(zhàn)場。

    蘇崇遠已經帶著云河云蘇氏到了那里,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兩位魔君打得難舍難分,云蘇氏見到鶴陽子、見到熟悉的妙繆真君,眼淚猛地掉下來:“云棠……云棠叛出師門,真的和魔勾結了?!?/br>
    她哭得哀怨無比,云河本來重重拉了她一下,不要她說,可是云蘇氏已經說了出來。

    云河心里長嘆,知道此事也瞞不住,連魔域的魔都要給云棠面子,想也知道她在那里級別不低,或許,他們遲早會在戰(zhàn)場相見。與其到時候尷尬,不如早些認錯,全了云家的清白。

    鶴陽子皺眉,不怎么相信。

    老祖宗明明去找云棠去了,有他在,云棠哪來機會和魔勾結?他深深凝眉,并未答話,鳳凰游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倒是朝云河等人看了一眼。

    他聳聳肩,一樣的名字多得去了,或許是誤會?

    此時戰(zhàn)場上裂空魔君和藍衣稚子魔君打得難舍難分,藍衣稚子魔君眼睛都紅了,忽然,在場的所有人都感應到一股非常強大的魔氣和劍意。

    本來打成一團的裂空魔君和藍衣稚子魔君同時微頓,然后不約而同跳開,拉出安全距離。

    鳳凰游臉上掛著的笑意也有凝滯,他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這個劍意和魔氣……一聞就像不死不休的瘋狗一樣,想到那人的作派,鳳凰游渾身緊繃。

    瘋狗來了?

    天空中,兩團黑色的魔氣交織著,一方還帶著些枯黃的草葉,兩團魔氣原本都不弱,但是另一方魔氣太盛,劍意中的殺氣太盛,直將那一團魔氣壓得瑟瑟。

    不只是瘋狗來了。

    鳳凰游驚聲:“千面?!”

    那種惡心的人皮味兒,除了千面魔君還有誰?

    鶴陽子知道魔域有一個魔君叫做千面,是千面魔君來了嗎?他也抬起頭。

    天空中翻滾著濃重的黑云,黑云壓城,風氣云涌,戰(zhàn)場上的血氣同這兩團魔氣一比,相形見絀。

    “砰——”一聲,半邊帶血的身子掉了下來,砸在鳳凰游腳邊上,是一個男人的尸體。

    緊接著,另一半身子也掉了下來,這兩半身子這么一湊,明顯是倒霉的千面魔君。

    鳳凰游默然,他重新抬頭,天空中,一個黑衣冷眸的女修持劍緩慢落了下來,她的劍尖還沾著血,滴滴往下滴。

    她容貌是絕色,氣度是絕色,但是這些比起她的劍和周身的魔氣來說,就像小巫見大巫。

    鶴陽子、蘇崇遠、太虛劍府的真君們全都不可置信,這是云棠?!

    還是一模一樣臉的人?

    云棠已經緩緩落到地面,鳳凰游眼皮跳了跳,太殘暴了,第一次在修真界露面就那么殘暴,別人對他們的印象會不好的,看他表現(xiàn)得多么親和?

    鳳凰游輕咳一聲:“千面他死了?”

    “死了。”云棠看他一眼,“不信你去摸摸?”

    鳳凰游搖搖頭,那都成兩半了他有什么好摸的,鳳凰游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他的人皮有很多?!?/br>
    “都沒了,一張不剩?!痹铺牡?,她看了眼戰(zhàn)場上的裂空他們,“青夜他們呢?還沒到?”

    鳳凰游搖搖頭:“他們還在后面?!?/br>
    “這么慢直接不參戰(zhàn)了,等著給孤蒼渺出殯?”

    鳳凰游:……

    他小聲對云棠道:“我們是來幫忙的,不要那么殘暴,我?guī)湍阋]一下他們,還是你自己介紹自己?”

    云棠選了二,她現(xiàn)在又不是太虛劍府弟子,自然應該以新的身份來介紹自己。

    鳳凰游笑著對鶴陽子他們道:“剛才死的那魔是魔域的千面魔君,他現(xiàn)在死了是好事,青山關戰(zhàn)場死去的第一個魔君,只會是開始,不會是結束。”

    他對云棠比了一下,云棠劍上血都沒干,她看著鶴陽子等人,把劍尖的血擦干凈,道:“本君乃魔域十獄君,名喚云棠,修為元嬰,暫時助陣青山關戰(zhàn)場。

    第82章 十獄君再臨二

    青山關戰(zhàn)場風清血濃,裂空魔君吞吃傀儡,一點血都沒灑出來。

    在場修真界正道聞到的濃郁血氣,來源非常近,還帶著新鮮溫熱的氣息,很明顯,來自于地上被劈成兩半的千面魔君。在場眾人尤其是以太虛劍府鶴陽子為首,妙繆真君、清源真君等太虛劍府真君幾乎毛骨悚然,手臂上的肌膚豎起密密的汗毛,既麻又冷。

    他們看著云棠,云棠黑發(fā)冷眸,干凈的臉面無表情,煙霞似的眸子有些冷硬,手中的長劍滴著仿佛綿延不絕的血,那柄劍的兇煞之氣每個劍修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在煞氣濃重的青山關戰(zhàn)場,煞氣最濃郁的,卻是這柄劍。

    而云棠是這柄劍的劍主。

    妙繆真君下意識覺得現(xiàn)在的云棠和之前的云棠差別太大,之前在太虛劍府內的云棠看起來多乖,她和所有弟子一樣穿著太虛劍府的弟子服,是一層又一層雪白的輕紗,會和所有弟子一樣乖巧地學她的法術,無憂無慮,滿眼都是清澈的春水。

    無論是在真武境內智救諸位弟子,還是在山門口同邪魔殊死相搏,她無愧自己的正道之名??墒乾F(xiàn)在,云棠站在妙繆真君面前,冷漠有禮地說自己是魔域的十獄君,是魔頭中的魔頭。

    妙繆真君下意識不想相信,可是面前的云棠不只容貌一模一樣,連聲音也一模一樣。

    妙繆真君張了張嘴,千萬般言語落在嘴邊,一個字都不知該如何說。

    有什么好吐的,別人說得清清楚楚,她的來歷,稱謂,修為,來這里的目的只是為了暫時助陣青山關戰(zhàn)場,妙繆真君還能說什么?

    之前認得云棠的眾人都在打量她,云棠何嘗沒有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她絲毫不避,清凌凌的視線和眾人的視線一撞,沒有半點退縮猶豫之狀。

    鶴陽子、妙繆真君、清源真君、舅舅、舅母……這么多人的視線云棠完全沒避,她自始至終都站在最前面,手中拎著帶血的十獄劍,沒有半點收斂自己身上的魔氣。

    她是個魔,但那又如何?她從魔域全身而退依仗的就是自己的劍意,殺者眾,但無一不是該死之人,現(xiàn)在她堂堂正正站在這里,難道還要她畏畏縮縮做出自慚身上魔氣的情狀?

    云棠沒那種忐忑的愛好,她現(xiàn)在站在這里,就是肯定自己如今的一切,同時在之前的舊相識面前同過去交割,不需多番言語,只以行動、眼神……別人自能懂得。

    是了。

    饒是以鶴陽子之見識,見到云棠周身纏繞的魔氣,和剛才展開領域“地獄君主”時身上的煞氣,他都有些驚寒。面前這人確實不再是之前在宗門里的云棠,而是魔域的十獄君。

    除開魔君外,誰能有這么多的魔氣?

    他心中哪怕劃過千萬般心緒,為著太虛劍府的英才成了魔域的魔君,但現(xiàn)在也不是心酸感嘆的時候,別人來助陣青山關戰(zhàn)場,他們作為被幫助一方,自當掃榻而待。

    鶴陽子出聲:“閣下……”

    說著,此聲已竭力調整呼吸,讓話語正常,可是說了兩個字,也難免喉頭擁堵。

    他打理太虛劍府事務那么多年,哪里不懂云棠此舉含義:她徹底不是太虛劍府的人了。鶴陽子自幼拜入太虛劍府門下,起初受燕霽恩惠而想以身回報太虛劍府,在那個風雨飄搖的時代,他獨自支撐太虛劍府,再到太虛劍府慢慢壯大,說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也不為過。

    如今見到自己從黃斷之事就看好的弟子徹底同太虛劍府分道揚鑣,心內如何不痛?

    鳳凰游何等眼力,他摸著自己的下巴,看出十獄君一出現(xiàn)后,這些人那種情狀,太像是痛不可言說,又像是驚惶不敢認,他聯(lián)想到剛才那對夫妻說云棠叛出宗門的事兒,心下一合計,便想到一個可能性——十獄君的過往嗎?

    他笑意悠悠的目光暗中掃向云河和云蘇氏。

    此時鶴陽子聲音有些蒼涼,天上的禿鷲看到地上新鮮的血尸,怪叫一聲,盤旋著從天上撲棱著翅膀飛下來。

    禿鷲的怪叫一下喚回了云河和云蘇氏的神智,云河從剛才云棠介紹她自己是十獄君之時,心里的驚駭便如翻江倒海。

    她、她果真成了魔……可是不是像他們之前想的那樣,是魔域青夜魔君的下屬,而是另一個魔君。

    云河心中五味雜陳,失魂落魄,他想氣云棠壞了云家的門楣,可現(xiàn)在心里的亂比氣氛還多。

    云蘇氏被禿鷲這么一嚇,驚乍乍地一下從地上挺直脊背,她伸出手指,指著黑衣冷劍的云棠,眼里的驚詫都快溢出來,結結巴巴道:“她……她……”

    “云棠,你什么時候成魔了!”她大著舌頭問出來,話中意思有好奇、驚詫、恐慌,獨獨沒有對云棠過去遭遇了什么的擔心。

    她這么個詰問的語氣,還非常不尊重地以手指指人。

    云棠定定地看著她,微微向后仰,下意識撫上自己的劍,鳳凰游嘴角的笑意也微僵,他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受審的,沒道理如今還被人這么指著鼻子詰問。

    鶴陽子深吸一口氣,手中快速掐訣,下一瞬,云蘇氏的喉嚨便一緊,她猛然瞪大眼睛,尚且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咿咿呀呀地叫個不停。

    這還是云蘇氏第一次來青山關戰(zhàn)場,之前她都在太虛劍府里享清福。她哪里知道青山關戰(zhàn)場是什么境況,就更反應不過來現(xiàn)在是鶴陽子出手,防止她這張嘴再得罪人。

    云蘇氏求助地看向云河,想要云河幫她解開嗓子上的法術。

    云河焦頭爛額,他哪里敢解,鶴陽子氣息微沉:“云河真人,若尊夫人身有隱疾,還是早些回太虛劍府得好。”

    云蘇氏瞪大眼睛,慌忙擺手,她不是有隱疾呀。

    云蘇氏慌忙擺動的手被云河給一把按下來,云河硬著頭皮:“莞晨她的確有疾,我等青山關戰(zhàn)場結束了就送她回去,這些日子我會看著她,不叫她胡言亂語?!?/br>
    云河不敢離開青山關戰(zhàn)場,屆時,他堂堂真人居然不參戰(zhàn),反而和他們一向不睦的云棠為魔后還助力青山關戰(zhàn)場,這個名聲傳出去,他們云家的名聲可就倒了。

    云河的心忽然抽了一下,為什么現(xiàn)在就連他自己都會下意識想著他們和云棠是對立面?明明他們是親爹娘和親女兒的關系,到底是怎么,就到了這樣水火不容的地步?

    云河保持著下跪的姿勢,臉頰抽動幾下,把云蘇氏緊緊攬著,不讓她亂說。他從眼角的余光去瞥云棠,發(fā)現(xiàn)不管是云蘇氏的掙扎,還是他們被宗主呵斥,云棠什么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