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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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霽黑沉的視線盯著云棠:“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云棠的頭皮都險些炸開:“……當(dāng)然是實話?!?/br> 燕霽怎么忽然這樣了?之前他闖到她房間,她正睡覺,只穿了輕薄的衣衫,燕霽也不是沒看到,還有興趣扛著她去殺人呢。 燕霽一眼不眨地看著云棠,云棠的懵和驚全落到他眼里,他稍稍回轉(zhuǎn)一下攻勢:“我如果現(xiàn)在想睡你,不會現(xiàn)在不脫衣服?!?/br> 他特意加了一個時間限定:現(xiàn)在 云棠一看,的確。 燕霽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他身材非常好,穿上衣服英挺俊逸,但云棠也不是沒摸過那分明、流暢的胸肌。 云棠點點頭,為自己的小肚雞腸而感到羞愧,她放下心來:“那,燕霽,你干嘛把我往里邊推?” 為什么? 這幾乎不需要想,云棠主動邀請他,亂他心曲,到最后想脫身,絕無可能。 她邀請他上床睡覺,幾次三番,那么,她就得陪著,誰退誰輸。 燕霽心中自有計算,他盯著云棠的眼睛,云棠被看得有些局促,燕霽道:“因為我喜歡睡外面?!?/br> “哦?!?/br> 云棠雖然身上麻麻的,但也表示理解:“我也喜歡睡外面,床外面比較方便逃跑,但燕霽你在就不需要了,你在的話我睡里邊,不影響你發(fā)揮?!?/br> 她道:“我睡了?!?/br> “嗯。”燕霽躺下床,他躺的是剛才云棠躺的地方,尚且留有余溫,床上還帶著香味。 燕霽躺在床上,他沒想過要睡。睡覺難道不覺得浪費嗎?在這等時刻,他們挨得這么近,正好 云棠閉了一會兒眼,忽然睜開:“燕霽,你說魔域為什么偶爾會有兩個月亮?” “因為魔域在移動,魔域的裂縫出現(xiàn)在修真界各地,毫無規(guī)律,只能說明魔域身處在不穩(wěn)定的時空裂縫,等它移動到特殊位置,就能看到不同時空的月亮?!毖囔V回答。 “哦……”云棠沒想到燕霽真的能回答上這個問題,她怔了怔,過了會兒又睜眼問道:“燕霽,你怎么懂這么多?” 她道:“我記得小時候我在太虛劍府上空間陣課時,真君好像講過時空裂縫,不過這門課太難了,而且那本《時空志》艱澀難懂,我根本沒學(xué)會,燕霽,你真厲害,能把那上面的不是人學(xué)的話給說得那么清楚明白?!?/br> 云棠天生學(xué)劍學(xué)法術(shù)都特別快,進步一日千里,而且并非照本宣科。 但是一提到符篆、陣法,她的頭比鑼鼓還大。 燕霽看她一眼,接受云棠的夸獎:“《時空志》的確艱澀,因為是我寫的。” 云棠:………… 燕霽道:“陣法一道極難,非此道中人不可涉獵,陣法道之中屬時空道最難,如果《時空志》寫得通俗易懂,讓人能很容易明白,對方起了興趣,不免一門心思鉆研此道,但是等到了上層,他會發(fā)現(xiàn)此道并非勤奮可彌補,非此道中人不能解。與其讓他進門后再痛苦,不如提高門檻,將非此道中人全部剔除?!?/br> “哦?!痹铺狞c頭,她就對時空陣法沒什么天賦。 燕霽道:“譬如你學(xué)劍,你沒發(fā)現(xiàn),你學(xué)劍一日,或許是別人百年?!?/br> 一日的熟練度或許能用時間來彌補,但是對于個中理解,卻萬萬比不上。所以燕霽對天賦不出眾的鶴陽子,才會把他關(guān)入山中,吃喝拉撒睡全部與劍為伴,并且鶴陽子才其中能接觸到的劍術(shù),就只有燕霽給的那幾招。 多余的負(fù)責(zé)的劍術(shù)燕霽根本沒給,等他真正參悟透了那些劍招,才算是劍道小成,可以出山,去面對其余廣繁的劍招。 而云棠這樣的天生劍體,她不需要花費時間去理解招式中的含義,一點就通,就連熟練度,她拿劍一日,抵別人一年。 這就是天賦。天賦的鴻溝并非不可跨越,但是想要跨越,難上加難。 云棠聽燕霽說《時空志》是他寫的,不免好奇,湊過去:“燕霽,你當(dāng)初書里說的萬道之空是什么意思?” “萬道之空,指的是所有空間各有不同,無論是左右的顛倒,或者是時間流逝倍速的規(guī)則不同,但是萬道皆有基準(zhǔn),如若中了別人的空間陣法,比如說別人的領(lǐng)域,不知別人法門,只需知道所有空間的共同準(zhǔn)則,便可由此破局。” 云棠聽這說的是人話呀! 比《時空志》上艱澀難懂的話不知道好到哪兒去了,她想到魔域里空間術(shù)士的領(lǐng)域,眼睛亮了亮,將那些領(lǐng)域給燕霽一說,末了,軟語哀求:“燕霽,這種領(lǐng)域厲害嗎?需要怎么破解?” 云棠每次破解,都會選擇殺了那個空間術(shù)士,但是一些大成的空間術(shù)士會有保命手段,他們怕對方殺死他,所以會選擇設(shè)置他們死后,此領(lǐng)域堅不可破的設(shè)定。 云棠每到這時,只能用十獄劍意強行破局。 燕霽聽完,道:“他們既然大多將陣眼藏在身上,一個空間不能只有死地,沒有生路,天道不仁,尚且留一線生機,一個完全為死地的空間無法成形,故而,以他們的修為,空間里還有一個別的陣眼,或許是一棵樹、一塊石頭,一片云,只用毀了他,此局自破?!?/br> 云棠茅塞頓開,她覺得燕霽講課真不錯,不免又央著他講了些其他的。 而燕霽雖然覺得云棠今天晚上話多,但是看她眼睛亮晶晶,不免也繼續(xù)說了些。他刻意說得聲色并茂,偶爾用靈力在自己面前畫些線路圖,云棠好奇地湊過來,離燕霽越來越近。 二人手靠著手,身體貼著身體。 燕霽面無表情,心跳加快,不過,這次他并沒有之前那種看云棠不動心的不甘心的感覺,反而,因為云棠眼睛發(fā)亮,完全沉醉在他所講的東西中,燕霽如一個被捕的獵物,這只獵物優(yōu)雅高傲,不幸大意,闖入了一個獵人的陷阱。 現(xiàn)在他舔舔爪子,開始反客為主,重新捕獲獵人。 燕霽的《時空志》不愧艱澀難懂之名,到了后面,云棠原本因為燕霽在旁邊有些興奮的心情也平緩下來,她就這么睡過去,頭搭在燕霽的手上。 第62章 同寢二 等云棠醒來時,已經(jīng)是白天,陽光熹微,從窗縫中透進來,照到她白皙的臉上。 她慢慢睜開眼,用手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去看旁邊躺著的燕霽,旁邊空落落,只留下一點余溫。 他那么早起床了? 云棠也想跟著起床,她一動,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酸痛難忍,尤其是上半身,像被折了許久。云棠臉上有瞬間空白,這也太…… 她看了許多話本子,眼前這場景很明顯讓她想到了話本子中所言:男子與女子共赴鴛帳,一夜云雨后,男子神清氣爽,早早起床,女子酸疼難忍,嬌臥衾枕。 云棠之前一直覺得話本子里說的是放屁。 男女若要交融,明顯男人出力多。神清氣爽的不該是女子嗎?但現(xiàn)在她陷入沉默,為什么她只是和燕霽躺著睡了一覺就成了這樣,難道燕霽趁她睡著后對她? 他這么狂野嗎? 云棠眸中浮現(xiàn)驚訝,燕霽恰好從屏風(fēng)里側(cè)出來,他一看云棠的表情,就知道她腦子里在想什么氣人的東西,燕霽把一堆衣服扔給云棠:“你昨晚落枕了?!?/br> 頭枕在他手臂上,也沒見她安分,活活落枕。燕霽本來想把她給掰正,奈何…… 燕霽眸光一閃,并不說話。 云棠接住燕霽給的衣服,她翻開,是一套黑色的衣服,對她來說過于寬長,云棠覺得這件衣服過于眼熟,她鬼使神差,把衣服放到鼻尖聞了聞,一股沁人心脾的蓮香襲來,果然是燕霽的衣服。 燕霽看見云棠聞他的衣服,眸光加深,現(xiàn)在他越來越熟練,哪怕心跳加快、無比動容,也能矜持優(yōu)雅,像沒事兒一般。 他感覺云棠聞的不是他的衣服,是他本人。她聞衣服,不就是在聞他身上的味道? 云棠把衣服展開:“燕霽,你拿你的衣服給我做什么?” 云棠抬起頭,不期然看到燕霽脖子上有一團紅點,燕霽皮膚白,這點紅團靡麗紅艷,像一團朱砂,格外顯眼。 昨天這個位置都沒有紅點。 云棠瞬間警覺:“燕霽,你脖子上有個紅點,昨天明明沒有?!彼烈饕凰?,“魔域有些水質(zhì)有問題,有可能是九方城的店家欺生?!?/br> 燕霽的神色有瞬間不自在,眸光登時危險,他定定地看了云棠一眼,并未多說話。 他脖子上的紅點哪里來的,還需要多說嗎? 他之前用照夢鏡看過云棠的夢,知道云棠喜歡吃蓮花糕,但也沒想到她愛吃到這種地步。昨夜云棠能和燕霽一起同床而眠,她便在心底將燕霽劃分為沒威脅的自己人的范疇,所以沉沉睡去。 燕霽原本也沒防范她,直到睡在他胳膊上的云棠忽然翻身,往他胸膛處湊,燕霽起初以為她冷,正要給她蓋個被子,云棠的手就不安分地扯開了他的衣襟。 ……縱觀燕霽從先法時代殺到末法時代的輝煌壯舉,他從沒被人這么扒過衣服。 衣襟被云棠挑開,露出鎖骨、胸肌……燕霽面無表情,眸中自帶冷戾,卻自動給這份香艷的場景增添了一絲旖旎。 燕霽的手放在云棠脖子上,被人這么冒犯,他無論如何,也該將人給拎出去。 但是,他發(fā)現(xiàn),他做不到。 云棠已經(jīng)啃上了燕霽的脖子,在他脖子上的血管處游離,那等微妙的痛,燕霽并不在意,讓他無法釋懷的是,他整個人就像置身于火爐之中,脖子處像要被融化。 他想把云棠給拎出去,但是做不到,甚至光是自控,就已經(jīng)花費了他所有力氣。 她實在是太過分,一而再再而三挑戰(zhàn)他的底線。如果云棠現(xiàn)在睜眼,就能看見燕霽的眸子底下如同涌動著一條火海,里面翻滾的是nongnong巖漿,足以毀滅一切。 燕霽終于忍無可忍,拿出照夢境。 只要他看見云棠已經(jīng)饞他至此,那么,何必要做夢?他本人就在這里,有什么事不敢擺在明面上,需要在夢里慢慢消化? 燕霽已然想好,只要是云棠當(dāng)真又在夢里肖想他,他就抬著她的下巴把她弄醒,讓她直面自己,夢想成真。 照夢境幽幽地照出云棠的夢。 燕霽身如火爐,忍著身體的一切異動,朝照夢境看過去,他以為自己會看到什么香艷的場景,甚至已經(jīng)做好心理準(zhǔn)備,沒想到,又看到云棠在夢里吃著一碟又一碟的蓮花糕。 ……燕霽如被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他被人撩撥得意亂情迷,生死不能,別人只在吃蓮花糕?他在這一瞬間,心底翻滾著nongnong的征服欲與怒氣,在那一瞬不需思考,下意識抓著云棠的手臂一翻,把她壓在身下。 蓮花糕?和他比? 憑它也配? 燕霽心中被忽視的怒火自然可怕,然而云棠根本沒醒,燕霽身上的味道,對她來說非常安全。換了個姿勢后,她又嗷嗚一口,啃上燕霽的手臂,活活把燕霽給啃清醒。 燕霽的失態(tài)如潮水般退去,他要得到什么,何需趁人睡著? 嘶……他又被云棠咬了一口,心底立刻想著如果下次繼續(xù)這樣,他就把她搖醒不算睡著后再做她對自己做的事。 燕霽生了一堆氣,翻身下床,自去泡了會兒澡。所以,云棠一覺睡醒,才沒見到他。 現(xiàn)在燕霽脖子上的紅印被云棠看到,他伸手撫上自己的脖子,如何愿意說出自己的失態(tài)? 燕霽道:“蚊子咬的?!?/br> 他那雙若含冷鋒的桃花眼直直看向云棠,說到蚊子二字時,眼中驀地閃過流光。 云棠很平靜,燕霽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著她了。 她道:“那你也太寵那只蚊子了吧?!?/br> 如果燕霽不愿意,什么蚊子能近他的身?說白了還是他自己樂意。 燕霽冷笑一聲:“對,我也覺得如此,如果再有下次……”他問云棠,“你覺得我該怎么做?” 這語氣是真的有些不對,云棠不說話,她才不回答這種奇奇怪怪的問題。 萬一是個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