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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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霽一個都沒聽,他連劍都懶得出,一道滅靈之地的氣流就把他們?nèi)空D殺。 云棠錯了,她只知道燕霽邏輯縝密、一步三算,但并不知道他行事更加隨心所欲,只要當(dāng)時的夢境讓燕霽感受到不舒服,他根本不會給云棠解釋的機(jī)會。 燕霽回想自己當(dāng)時的心境——有震驚,有慍怒,也有一絲奇怪的甜意,從他那么久以來干涸的心中滋生。 心跳有些過快,燕霽捂住自己的心臟。 第46章 血色一 仙草的作用對云棠來說比靈鷲草還要大,她睜開眼,看著手中未消散下去的淡淡靈紋,那靈紋呈金色,看起來圣潔不可侵犯,卻又是一柄鋒銳無比的劍,在云棠的手上暫時蟄伏,劍身勢不可擋,隨時欲等著飲血。 劍紋怎么會忽然出現(xiàn)?云棠記得當(dāng)初自己到了元嬰期,才有這樣一枚劍紋,如今自己不過恢復(fù)到金丹修為,劍紋怎么會出現(xiàn)?云棠試著像之前一樣隱藏劍紋,無濟(jì)于事。 她正想著,天光已然蒙蒙亮,云層繾綣、夜光依依不舍地退去,燕霽從外邊進(jìn)來,身上帶著露水和蓮花的香氣。 云棠下意識想把手上的劍紋給藏起來,但她馬上意識到,現(xiàn)在她能相信、且能幫助她的只有燕霽。 云棠做好心理建設(shè),把手心攤開:“燕霽,昨晚的仙草是什么?比靈鷲草還有用,我手上也多了一枚劍紋?!?/br> 燕霽看她不比往常鎮(zhèn)定,走過來抓起云棠的手一看,目光微凝:“你之前是天生劍體?” 天生劍體是習(xí)劍的最好天資之一,林襄不過只有一條手臂是天生劍骨,就能成為年輕一輩中的天才。 云棠點點頭:“是?!?/br> 她不想慢吞吞的一點點說話,索性把自己之前的遭遇全說了:“我掉下魔域之后,經(jīng)歷過一次生死劫,那次我沒有死,我身上的天生劍體才初露端倪,等之后,我劍術(shù)有成,我的劍體反而像是被掩藏了一般?!?/br> “因為劍主正氣,你手上的劍紋上傳來的卻是黃泉的氣息?!毖囔V伸出手心,和云棠的手并在一起,他的手心也慢慢顯出一道劍紋,和云棠劍紋的嗜血相比,燕霽的劍紋清正、威嚴(yán),如能聽見佛音,而且比云棠的劍紋大多了。 燕霽:“你感受到有什么不同沒?” 云棠:“……感受到了?!?/br> 她的劍紋居然比燕霽的劍紋還要邪,云棠開始默默懷疑她自己難道還不夠清心寡欲? 燕霽目露凝重:“你想知道仙草是我在哪里找到的嗎?” 云棠道:“哪里?” “極惡谷。”燕霽說出這個名字,“極惡谷在你們末法時代,看起來風(fēng)平浪靜,但是在先法時代,極惡谷里的魔物隨便挑出一只,都能讓太虛劍府元氣大傷。現(xiàn)在它們風(fēng)平浪靜,只是因為現(xiàn)在的靈氣不足以支撐它們修煉成長,所以它們慢慢消失?!?/br> “你吃了極惡谷的草,所以,你之前隱藏的劍紋顯露出來。”燕霽看著云棠,云棠面皮又細(xì)又白,看起來美麗嬌憨,他道:“你之前在魔域,曾被魔意侵蝕過,現(xiàn)在你非常清醒,但是一旦接觸到真正的魔意,你很有可能再回復(fù)到之前的樣子?!?/br> 被魔意侵蝕,說得那么文雅,就是云棠曾經(jīng)在魔域真做過不少不像個人的事兒。所以,仇家千萬。 雖然大家都不是好人,但你壞得太趕盡殺絕不給我們留活路,我們就不高興了,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云棠想到自己再回到之前的狀態(tài),險些顫抖,燕霽道:“怎么,你要是再回到之前的狀態(tài)會做什么?” 云棠盡量平靜道:“可能也不會做什么,大概就是和你前后腳滅世一個性質(zhì),只是你滅世,他們死。我滅世,我被他們打死……” 燕霽:…… 這赤裸裸的修為差距就是那么殘酷。 燕霽手心的劍紋按在云棠手心上,云棠手心的劍紋立刻消失:“你手上的劍紋必須得藏起來,否則不用說我,哪怕是鶴陽子看到你手心的劍紋,都會立刻忌憚你?!?/br> 天生劍體,成為天才的確萬眾矚目,可是一個有可能墮入魔道的天才只會引來更縝密的殺意。 “你手上的劍紋既然在魔域發(fā)生變化,要想徹底解決此事,你需要去一趟魔域?!?/br> 云棠正要說話,燕霽就打斷她:“我知道你現(xiàn)在沒法去,原本我可以和你一起去,但是如果加上張顯圣和他的爪牙,事情會變得麻煩。所以,現(xiàn)在需要做的事是我去魔域,先殺張顯圣。等事情解決,我再帶你去魔域?!?/br> 云棠清楚燕霽的意思,張顯圣和楚月宗張家的聯(lián)系密不可分,而上一次,楚月宗派人抓云棠去威脅燕霽,派出去的人就是曉組織的夜梟。 假設(shè)是曉組織的人因為私人恩怨識破云棠的身份去抓她,他們不知道云棠修為下降,肯定不只派出夜梟。 所以,徹頭徹尾主導(dǎo)此事的人是楚月宗張家,也就是張顯圣。云棠被抓到楚月宗之后,那些夜梟并未離去,像是屬下一般守候在院子里,足以證明他們之間不是雇主和打手的關(guān)系。 再加上張顯圣沒了身體,他光是湊足那一身骨頭架子,就得殺不少人,可是修真界從未出現(xiàn)過那等事件。什么地方能讓張顯圣光明正大殺人,還不會被人傳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 魔域。 燕霽的毒藥一下,他去魔域找張顯圣,張顯圣也不會再遠(yuǎn)遠(yuǎn)避走,因為他需要解藥。而燕霽,與其等著張顯圣來找他,不如化防守為進(jìn)攻,這就是他的打算。 云棠提醒燕霽:“我在魔域那么多年,沒有碰見過和張顯圣差不多的骨頭架子,他肯定躲在暗處,而且,他一定不是曉組織的創(chuàng)立者?!?/br> 云棠低下頭:“曉組織的創(chuàng)立者,和之前的我很熟。” “很熟?”燕霽站在云棠面前,他手心的劍紋還沒消,此刻驟然聽到云棠說這話,他一下看向云棠,視線頓時冰涼不善。 燕霽聽見自己冷聲詢問:“有多熟?” 云棠嘆息一聲:“曉組織最開始成立的時候,其實業(yè)務(wù)不在于殺人,那時候魔域的人連活下去都困難,誰有精力買兇殺人。我們原本只是為了黑巖礦,想要召集人手、探聽消息,得到屬于自己的黑巖礦?!?/br> 在魔域,黑巖礦是能源、金錢、一切資源的重中之重。 “我們建立的組織想得到黑巖礦礦脈,但是原本盤踞魔域、霸占黑巖礦的幾方勢力有所不滿,和我們角力,于是,我們不得不發(fā)展更多人手,起初,夜梟是為了探聽黑巖礦的消息,黑鷹作為打手,也是為了防其余勢力。那時候我實力還不錯,也有了一些小名氣,眼看著組織越來越好,但是……” 燕霽勾唇,已經(jīng)猜到云棠要說什么。 任何有關(guān)商業(yè)、市場的行為發(fā)展到后面,沒有絕對的手段管束,都會發(fā)展成一家獨大,蠶食鯨吞對方,如此才能實現(xiàn)利益最大化。等到這組織真的成了一家獨大,在魔域那種混亂的地方,就會成為無冕之王。 他補充云棠的話:“但是,僅僅是黑巖礦,你們根本守不住。今天有一個曉跳出來要瓜分黑巖礦,明天就會有無數(shù)曉要跳出來瓜分你們的黑巖礦,你們只有黑巖礦還不夠,還必須要扼制其他的勢力產(chǎn)生。所以,曉組織開始?xì)⑷?,收取別人能抵押的一切,比如黑巖礦、比如能力、效忠、或者其余古怪的東西來為別人殺人,既削減別的優(yōu)秀人才,又能賺取資源,通過這個手段,它得到了信息、財富、人脈、地位……魔域其他人也再沒有和它反抗的能力?!?/br> 曉組織徹底成了一個龐然大物。 “你說得沒錯。”云棠道,“就連曉組織內(nèi)部的人,也全都上了他們的追殺榜,明面上這些大額賞金是由眾多人匯聚而成,其實不是,曉組織會自己暗中給自己組織內(nèi)部的人設(shè)置高額賞金,如果內(nèi)部的人不叛變則罷,一旦叛變,將會迎來整個魔域的追殺,曉組織的人,想得到賞金的人……沒人敢脫離曉組織,隨著曉組織名氣越來越大,得到的奇人異事越來越多,甚至開始煉毒控制下屬。就連唯一的魔域出口,也被曉組織嚴(yán)密把控。” 曉組織變成了怪物,掌握著魔域所有人的命運。 燕霽覺得還挺有趣,照理來說魔域里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居然還有這樣野心的人。 他問道:“他們的領(lǐng)頭人是誰?” “……我。”云棠羞于見人道,她的過去可真是時代的眼淚。 “你當(dāng)初墮魔墮得那么徹底?”燕霽不由對云棠刮目相看,他原本以為她是劍術(shù)專精。 云棠那雙煙霞般的眼睛隱隱帶著些羞愧,還有反擊:“后面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當(dāng)時雖然踏入魔道,但是我的心愿只是毀滅魔域,我成立曉組織的目的非常單純,就是為了通過黑巖礦,再次提升自己的實力,達(dá)成目的……后面,我從那種狀態(tài)中慢慢清醒,開始和自己的心做對抗,這個過程我無暇顧及曉組織的事,然后,發(fā)現(xiàn)我自己不知不覺被我的二把手給架空了……” 云棠蹲下身,她太難了。 等她差不多從那種心態(tài)擺脫出來時,一切都變了。 燕霽看出云棠的自責(zé),彎下腰:“并不怪你,你當(dāng)初掉下魔域時多少歲?” 云棠一直不怎么去想過去的記憶,但是今天她不得不回想,她的記憶穿過魔域中的殺戮、背叛……落到那年她穿著一身粉裙,掉下那個深淵巨口時,從此,她的人生中只剩下殺與被殺,變態(tài)與不變態(tài)。 “十歲?!痹铺难劬τ行┧?,但是沒有眼淚掉下來。要不是覺醒了天生劍體加上真正半入魔,她現(xiàn)在骨灰都被揚了。 燕霽伸手撫上她的眼角:“才十歲,你能活下來便不錯,別哭了,拿出你昨晚上的氣魄?!?/br> 那么小的天生劍體,就像是璞玉掉到了魔窟。 云棠忍著不哭:“燕霽,你真好,還會安慰我,我以為你只會殺人?!?/br> “嗯,要是你繼續(xù)哭,我一心煩,確實只會殺人?!毖囔V冷眸如刀,手上的動作卻輕柔。 云棠聽出這可怕的威脅,果然頓時收了所有淚意。 原本她才不會哭,哭一點用都沒有,只是當(dāng)時燕霽問她幾歲,十歲的云棠和現(xiàn)在的云棠重疊在一起了一般。 云棠道:“那你什么時候去魔域殺張顯圣?” 需不需要準(zhǔn)備些什么? “現(xiàn)在。”燕霽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云棠的臉,看見她真不哭了之后,稍頓一下,剛才的哭是真哭還是假哭?為什么她的情緒收得這么快? 現(xiàn)在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燕霽直起身:“我去魔域殺了張顯圣,在此期間,你不要出太虛劍府,等我回來?!?/br> 他在云棠手間種下一枚蓮?。骸按宋锬鼙D悴凰溃任?,我宮殿內(nèi)所有法器,盡數(shù)隨你取用。” 燕霽給云棠的承諾簡直像是天上砸餡餅,快把云棠給砸暈了。 要是她知道有朝一日她能隨隨便便得到大佬的珍貴法器,打死她她也不成立曉,現(xiàn)在好了,虧得血本無歸。 云棠感動道:“燕霽,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雖然一開始就沒和你作對,但我好像也沒幫到你什么,唯一做一個夢,還被我給做砸了……” 說到那個夢,燕霽神色像是更冷一般,退開幾步,拉遠(yuǎn)和云棠的距離。 “我對你很好?” “嗯,比我爹對我都好?!痹铺恼嬲\道,“燕霽,這次你回來后,有什么需要我?guī)椭牡胤剑乙欢ńY(jié)草攜環(huán)、烏鴉反哺、羊羔跪乳那般對你……” 烏鴉反哺羊羔跪乳都是孝敬爹的。 燕霽感覺心里的火氣差點又冒了出來,被他壓下去,和云棠相處久了,他已經(jīng)學(xué)會少生氣,對自己的身體好點。 “我要你做什么,等我回來你就知道。”燕霽忽然伸手,挑起云棠的下巴,認(rèn)真的看著云棠的眼睛。 云棠正想說燕霽說話歸說話,不要老是隨便摸她的臉,她卻又想到,夢里,她也不是沒那么對燕霽做過。云棠開始心虛,并且不敢提醒燕霽。 云棠眼神游移,似乎都不敢正視燕霽的目光,燕霽目光越發(fā)幽深,更作證他的猜測。 云棠覺得現(xiàn)在的氣氛有些奇怪,她唰一下從儲物袋里掏出一朵山菌,送到燕霽臉邊:“燕霽,這是我在真武境找到的山菌,據(jù)說味道不錯,你把它帶在路上吃吧,就當(dāng)我孝敬你的?!?/br> 孝敬、他、的? 燕霽聽到前半段本來還很高興,聽到最后幾個字時臉色一變:“我再說一次,我不需要女兒?!?/br> 燕霽神色一冷時,不像玄容真君那般看起來是仙人發(fā)怒,他真正有煞氣,讓人擔(dān)憂下一刻自己的脖子要斷掉。 云棠不敢妄動,以為燕霽不會再理她的山菌時,燕霽卻一把拿過山菌,甩袖離開。 他要去魔域殺張顯圣了。 以燕霽的能力,往返魔域沒有問題,但是估計加上和張顯圣纏斗,至少也要月余。云棠有些舍不得燕霽,燕霽一走,就沒個真正能說話的人了。 大師兄和師尊他們雖然不錯,但是云棠注定不能將自己之前的事說給他們聽,否則等著她的,估計沒有好果子吃。 云棠稍稍提聲:“燕霽,你——小心一點。” 燕霽步子有瞬間停頓,又立刻正常,他背影挺拔,如青黑孤松:“我從不需要小心,這話,適合張顯圣,以及你……不要亂跑,等我?!?/br> 這話說完,燕霽便消失在宮殿之內(nèi)。 太虛劍府的日子過得平靜而安寧,云棠每日除了練劍,便是安分地呆著?,F(xiàn)在這個情況,她好好保護(hù)自己,不給燕霽添麻煩就好了。 每日清晨,云棠仍是收斂所有劍意,她練劍時和別人不一樣,她不用修為、不用劍意,只會一劍劍刺出。 邊上的大師兄宋贈看著云棠連起來的招式,忽然咂摸出味兒,他拉過譚明:“你有沒有覺得……六師妹的劍有些奇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