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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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陵并未理會他, 棺柩之中, 李常玉安然睡著, 額上傷口已被洗凈, 一身素白。 看著她, 桓陵展開手上鮮紅的衣裙, 金線繡的鳳凰栩栩如生,仿佛浴火而生,即刻便要展翅飛出。 為李常玉披上紅衣,桓陵輕聲道:“你終于,自由了?!?/br> “豈有此理!”老太監(jiān)顫著手道, “這簡直是有違禮法!娘娘...” 自古以來,從未有著紅衣入葬的規(guī)矩! 桓陵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沒有看其他人一眼,徑自走出殿外。 順妃輕笑一聲:“禮法?我的女兒都沒了,我還管什么禮法呢?” 桓露通紅著眼看著桓陵的背影:“十三哥,是喜歡阿玉的么?” 那為什么還眼睜睜地看著她同那顏復(fù)之在一處? “許是喜歡的,只是這喜歡,還不夠深?!迸彷栎栎p聲道,世間情愛,誰能說得清呢。 便如她和王洵,她從未想過,原來有一日,這人竟會被她放在心上,成了彌足輕重的存在。 * 數(shù)日之后,桓家馬場旁。 山林幽寂,未曾刻字的石碑佇立林中,落葉鋪了滿地,秋意蕭瑟。 “沒想到,娘娘真會同意將阿玉葬在這里?!蓖醅帟鴩@著氣,將香敬在墳前。 這是裴蓁蓁建議的,與其等到洛陽城破,尸骨葬于皇陵被辱,不如將李常玉葬在這里,她應(yīng)當(dāng),也會高興的。 只是要這么做,必要有順妃同意才可,否則根本遮掩不住。原本以為以順妃溫柔怯懦的性情,是不會同意,但她竟然立刻應(yīng)下了。 如此,便有了今日在此祭拜的一幕。 桓露顯得比往常沉默許多:“沒了阿玉,娘娘反而剛強(qiáng)許多?!?/br> 裴蓁蓁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話,索性便不說了。 桓陵提著酒壇,揭了酒封倒在墳前:“往??偸秦澅袢湛梢院葌€痛快了?!?/br> “阿玉,再見?!?/br> 他摔了酒壇,抓起一把紙錢一揚(yáng),白色的紙片紛紛而下。 桓陵轉(zhuǎn)身,姿態(tài)灑脫:“阿瑤,你七哥還未回來么?” 王瑤書搖頭。 “可惜了,原想走之前見他一面?!被噶晷χ裆c往常無異。 “你要走?”裴蓁蓁皺了皺眉。 桓陵點頭:“四處走走,洛陽城中待得太久,實在乏了?!?/br> 裴蓁蓁直視著他:“你是在逃避么?” 她問得很不客氣,桓陵卻未生氣:“不,我只是不想再做桓家十三郎?!?/br> 他要做桓陵。 桓家,洛陽,都再不能困住他。 “想好了么?”裴蓁蓁又問。 桓陵點頭:“想得再清楚不過?!?/br> 裴蓁蓁微微笑了:“那就好?!?/br> 桓陵對她俯身下拜:“此別經(jīng)年,不知何時才能相見,蓁蓁,你和七郎有幸相識相知,便珍重眼前人吧?!?/br> “希望你我等人,數(shù)年之后,還能再聚首?!迸彷栎钄咳荩┥砘囟Y。 大亂將至,又有何人能幸免呢?桓陵及時離開洛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同一時間,千里之外,瑯琊。 王九真迎上從房中走出的白發(fā)老人,神情急迫:“如何?” 老人嘆了聲氣,緩緩搖頭。 王九真立刻急了:“您這是什么意思?!七郎究竟是怎么了,別光是搖頭啊!” 那日朝上,李常玉觸柱而亡,出了宮城,王洵便失去意識。 回到家中,府中數(shù)位名醫(yī)為他診治,卻未曾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金針刺xue,王洵仍是昏迷,不見醒轉(zhuǎn)。 眼見他呼吸微弱,卻未有任何病癥,王父只得叫人每日為他灌下參湯續(xù)命,又安排王九真親自護(hù)送他回到瑯琊,請榮養(yǎng)在老宅的神醫(yī)出手。 不確定是不是有人對王洵暗中下手,王父便嚴(yán)令府中上下不得泄露此事絲毫。 “七郎這病實在奇怪,我也未能診出端倪,他仿佛只是睡著了?!崩先税欀迹裆?。 他治過無數(shù)疑難雜癥,卻未見過王洵這樣的癥狀。 “怎么可能?”王九真眉頭緊鎖,“哪有人一睡半月的道理?” 老人點頭:“是啊,實在蹊蹺?!?/br> “不知是誰敢對我家七郎下毒!”王九真恨聲道,眸中閃過殺意,“若叫我抓到是誰,必將他千刀萬剮!” 房中,王洵安然躺在床榻之上,沉沉地睡著。 * 大明宮中,黃昏時分,太zigong殿。 染著鮮紅蔻丹的指尖拂過銅鏡,太子妃徐氏沒有回頭:“陛下的病還沒有好轉(zhuǎn)么?” 宮女躬著身,姿態(tài)恭敬:“回殿下,聽太監(jiān)們說,還是咳著,便是夜間,也常聽見咳喘之聲?!?/br> 徐氏的嘴角微微彎著:“陛下多日不曾上朝,我這心中,甚是擔(dān)心啊?!?/br> “娘娘孝心,陛下必定是知曉的?!睂m女深深地低著頭。 徐氏摘下頭上一支金簪,輕輕放在桌前。 小太監(jiān)腳步匆匆,未有人通稟便直直進(jìn)門,殿中伺候的人也不以為奇。 他湊在徐氏耳邊,低語幾句,徐氏的臉色立刻便沉了下來。 “我也有兩日未曾見過父皇,該去向他請安才是?!毙焓险酒鹕?,仍是雍容大方的姿態(tài)。 自從李炎病了,太子便常在他身邊侍疾,徐氏卻沒有一直陪著,這時候,她不需要有太多的存在感。 帶著兩個宮女,徐氏便往紫宸殿去。 殿外,正有宮女托著藥碗走來,徐氏便接過湯藥,讓她退下。 外殿之中,太子李崇德正坐著打瞌睡,徐氏見他如此,便覺得心頭一股怒氣翻涌,走上前去。 “殿下!”她低聲叫道。 李崇德頓時驚醒,見了她,眼中全是歡喜:“珊珊...” 徐氏斥道:“你來為陛下侍疾,如何能這樣懈??!” 叫他來表孝心,這般小事竟也不能做好! 李崇德低著頭,扭著手指:“方才有位老大人來了,是父皇讓我出來...” 徐氏眼神一厲,指尖蔻丹鮮紅,她摸了摸發(fā)髻:“我去為父皇奉藥?!?/br> 李崇德乖乖點頭,徐氏拿著藥碗向內(nèi)殿行去,隨著距離漸近,便隱隱聽見殿中說話聲。 “...太子癡愚,如何能承繼江山大業(yè),還請陛下早廢太子,重立一位能擔(dān)當(dāng)起這江山社稷的繼承人!” “朕膝下唯有崇德一子,若依卿之言,崇德日后該如何自處?”聽得出,李炎的聲音有些虛弱。 “臣明白陛下愛子之心,但這大魏江山,卻重于個人私情??!唯有賢明的君王,才能叫百姓安居樂業(yè),叫眾臣拜服,老臣請陛下,為天下計?!?/br> “父皇,該喝藥了?!碧渝呷氲钪?,恰好打斷了這一番談話。 她的目光與老臣交錯而過,隨即垂眸。 李炎見此,便對老臣道:“卿說的事,朕會再考慮,卿先退下吧?!?/br> “是?!崩铣计鹕?,佝僂著腰,慢慢退出殿外。 徐氏的余光落在他的背影上,心中殺意洶涌。 這些老賊,著實可恨! 太子是陛下唯一的兒子,是嫡長子,合該繼承皇位!他們卻想著從她夫君手中奪去大魏江山! 徐氏服侍著李炎服下湯藥,垂頭斂去眼中陰翳。 她一定會是大魏的皇后,任是誰,也不能擋了她的路! * 蕭府,侍女領(lǐng)著裴蓁蓁入府,書房外,她敲響門,喚了一聲:“舅舅!” 埋首奏報的蕭明洲抬起頭,有些詫異,蓁蓁今日怎么過府來了? 她一向畏寒,如今已經(jīng)入冬,今日怎么肯出門來了? “進(jìn)來吧。” 裴蓁蓁圍著厚厚的狐裘斗篷,手中握著暖爐,整個人被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蕭明洲有些好笑:“不過初冬,你便穿得這樣多,再冷些,怎么辦?!?/br> 話這么說,他還是起身,燃起了房中爐火。 上好的銀絲炭,燒起來不會有一點煙味。 裴蓁蓁這才脫了狐裘:“那時節(jié)我便不要出門了?!?/br> 蕭明洲失笑著搖搖頭:“今日來尋我,可是有什么事?” “...聽說近日陛下已經(jīng)恢復(fù)早朝,身體可是大好了?”裴蓁蓁問。 “不,”談起這件事,蕭明洲的神色便有些不好看?!叭羰窃俨婚_早朝,朝中怕要人心渙散,陛下這才強(qiáng)撐著上朝。” 只是眾臣都能看出,李炎的臉色實在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