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白蓮花失憶后、我在大宋賣火鍋[種田]、皇后的白月光另有其人、成為白月光界的恥辱后、不學習就要繼承億萬家產(chǎn)、豪門女配是神醫(yī)[穿書]、神君腦袋又進水了、我想你帶我回家(姐弟 骨科h)、婚色(總裁1v1H)、云泥(H)
蕭云珩挑了挑眉:“你這話同我說可沒用,這都是小叔叔和姑父的意思。莫不是你有了心上人,卻因為門第不當不敢說出來吧?” 裴蓁蓁惱道:“怎么可能!” “我也覺得不大可能,你深居簡出,如何識得什么少年郎君?!笔捲歧褚荒槻怀鏊?,“既然你也沒有心上人,不如先見見幾個看得順眼的郎君認識認識?” 說不定就遇上一生良人了。 “蕭云珩,你堂堂大男人,怎地像個保媒拉纖的喜婆?!迸彷栎枵f完,起身就走。 不經(jīng)意中想起王洵對她輕笑的臉,裴蓁蓁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喜婆?!”蕭云珩氣得夠嗆,“我這都是為了誰?!裴蓁蓁,你給我站住,今日你必須得選一個!” 他抓起桌上名冊追了上去。 鋪滿鵝卵石的小路上,裴蓁蓁和蕭云珩一前一后跑了出來,家仆正領(lǐng)著老人和蒙眼少女走來,見了二人,連忙俯身行禮:“二郎,女郎。” 在外人面前,兩人立刻收斂,裴蓁蓁的目光落在一老一少身上,只覺得分外眼熟。 蕭云珩問道:“這兩位是...” “這位道長是家主舊友,前來求見。”家仆解釋道。 老人對蕭云珩拱手作揖:“貧道云霄,見過小郎君。這是小徒星闌?!?/br> “道長好?!笔捲歧窕囟Y,“小叔叔正在書房,我領(lǐng)道長前去吧?!?/br> 裴蓁蓁怔怔地看向蒙眼的少女,怎么會...她怎么會是星闌?! 眼前的少女分明雙目已盲,而作為北魏國師的星闌,最厲害的便是觀星之術(shù)! 沒了雙眼,她還怎么觀星?! 蕭云珩見裴蓁蓁不動,拉了她往前走,一邊小聲道:“你今天別想逃!” 裴蓁蓁卻是神色恍惚,完全沒將他的話聽進耳中。 * 目盲的少女坐在花廳中,裴蓁蓁進來時,她摸索著拿住茶盞,淺淺啜了一口。 “星闌?!迸彷栎栎p輕喚了一句。 少女下意識地看向她的方向:“你是...” 裴蓁蓁走到她面前坐下,看著她眼上的薄紗,眼中情緒復雜難言。 “你的眼...是怎么回事?”裴蓁蓁輕聲問道,似乎害怕不小心驚了她。 “我不認識你?!毙顷@的神色很是困惑,“可你好像,認識我。” 不待裴蓁蓁說話,星闌便抓住她的手:“我想看看你的手相?!?/br> 裴蓁蓁一怔,下一刻,星闌摸著她掌心紋路喃喃道:“真奇怪,為什么我算不出你的命?這世上,怎么會有這么古怪的命數(shù),我怎么看不見你的未來...” 她有些泄氣地鼓起嘴:“或許師傅說得對,我學得還不夠好?!?/br> 她還是同前世一模一樣,裴蓁蓁心中一澀。 上一次,也是在蕭府之中,星闌跟隨她的師傅前來,見她的第一面,便說,你活不過十七歲。 驕縱任性的裴蓁蓁當時便惱了,惡狠狠對她一頓冷嘲熱諷,可星闌卻只是抬著頭,一雙眼澄澈如幼童,這是我看見的未來。 十余年后,北魏再見,裴蓁蓁對她說,你錯了,我沒有死。 星闌笑起來,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明亮,那真是太好了。 高處不勝寒,權(quán)傾天下的虞國夫人,后來唯一稱得上朋友的,也只有被封為國師,超脫于世俗的星闌。 裴蓁蓁抽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側(cè):“你的眼睛怎么會看不見了?” 解下那層薄紗,星闌的雙眼明明完好,卻毫無神采。 “兩年前,就看不見了?!痹S是因為裴蓁蓁讓她看了手相,星闌也乖乖答道?!皫煾嫡f過,我們學紫微斗數(shù),窺探天機,也會身受反噬?!?/br> 兩年前? 裴蓁蓁心中一縮,她在天麓書院醒來,不就是兩年前?這之間,難道會有什么聯(lián)系?! 書房中,老人向蕭明洲深深躬下身:“往后,星闌就托付給小友了?!?/br> 蕭明洲扶起他:“道長何須行此大禮,我欠你大恩未報,照顧令徒當然是分內(nèi)之事?!?/br> 云霄老道嘆了口氣:“星闌天賦異稟,卻在兩年前受天譴盲了雙眼,紫微斗數(shù)最緊要便是觀星,不能觀星,她便失卻了大半能力。若她雙目完好,我本是想請你引見,讓她入欽天監(jiān),如今卻只盼著小友多照顧她一二?!?/br> “老道大限已至,心中牽掛唯小徒星闌,如此,多謝小友,了我牽掛。” 蕭明洲沉沉地嘆了口氣,即便是能算出命數(shù),生老病死,也非人力能輕易扭轉(zhuǎn)。 黃昏之時,云霄老道在蕭家門前溫和地摸了摸星闌的頭:“小星闌,師傅要走啦?!?/br> 星闌無措地抓住他的手:“師傅要去哪里?” 她是云霄老道撿回的孤兒,自幼隨他學習紫微斗數(shù),從未與他分開過。 云霄老道矮下身:“師傅要去該去的地方,星闌那么聰明,應(yīng)該明白的?!?/br> 星闌紅了眼眶,眼前薄紗被淚水打濕:“…是,星闌明白的?!?/br> “星闌,你要記住,我們算到的命運,并不就是未來?!?/br> “別被命數(shù)禁錮了手腳?!?/br> 老道的身影在夕陽中拉得很長,裴蓁蓁抱住星闌,無聲安慰。 第七十一章 回裴府的路上, 馬車突然停住。 裴蓁蓁回過神,問:“怎么了?” “女郎,前方似乎是使團進城。”馬夫答道。 使團?裴蓁蓁想起, 今年是今上李炎五十整壽, 自要大肆慶賀,各國都會遣使者朝拜。 不過如今還未入夏,不只是哪國的使團來得這樣早。 她掀開車簾,望見風中飄揚的白底狼首旗。 裴蓁蓁的瞳孔猛地放大, 那是匈奴的王旗,記憶中洛陽城中飄滿的匈奴王旗,是她一生揮之不去的夢魘。 棗紅的駿馬上, 異族打扮的少女不滿地甩著鞭子,對陪在身邊的護衛(wèi)道:“都怪你們沒用,害得我們這么晚才進城,那些城門守衛(wèi)險些不肯放我們進來!” 她容貌明艷,很有異族的風情,如同草原上自由生長, 生機勃勃的野花。 匈奴王女, 劉鄴之女, 雅其格。 裴蓁蓁緊緊握住了車簾。 “女郎, 怎么了?”身旁的白芷忍不住擔心問道, 女郎的表現(xiàn), 實在太奇怪了。 裴蓁蓁側(cè)頭看向她,藏在袖中的另一只手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洛陽城破,胡人士兵闖入裴府,危機之間,繁縷主動和她換了衣物, 冒充她的身份,最后死在火中。 皇宮之中,胡人徹夜宴飲,充耳是靡靡之音,有人抓過白芷要凌辱于她,她掙扎之中,被那人一腳踢中心口,嘔血不止。 裴蓁蓁和紫蘇求了醫(yī)官開藥,卻是沒有用,那個冬天,白芷便被一卷草席裹了扔出皇宮。 一個宮女的命,當然不算命。 紫蘇因著善數(shù)算,被匈奴王女雅其格收在身邊做侍女,借著這一點,紫蘇在一晚宴飲之中,在酒中下毒。 她做的并不算嚴密,事后輕易便被查了出來,她便也逃不過一死。 雅其格恨她讓自己失了面子,拿著馬鞭生生抽了紫蘇三十鞭才解氣。 裴蓁蓁等宮女都被抓來觀刑,她看著鮮血淋漓的紫蘇,卻連哭都不敢出聲。 “女郎?”白芷再次喚了一聲。 裴蓁蓁終于回過神,她垂下眼睫,復又看向窗外。 “公主,你就別怪他們了,馬車車轅斷了,他們也沒辦法?!鼻嗄晷χ?qū)馬到了雅其格身邊,“馬車里裝了那么多朝貢的賀禮,也不能丟了?!?/br> 雅其格哼了一聲,顯然怒意未消。 青年便又勸道:“公主,馬上就要見到大王,你難道不高興嗎?你不是一直很想來洛陽城看看么,明日屬下陪你逛逛洛陽城可好?公主是草原最美麗的花朵,當然要笑起來才最美?!?/br> 他好話說了一堆,雅其格的臉色終于由陰轉(zhuǎn)晴:“好吧,好不容易要見到阿父,不該為這些蠢貨生氣!” 其他的護衛(wèi)暗暗向青年豎起大拇指,果然只有你勸得了公主。 他們這位公主,可真是不好伺候的主兒,稍不順心便要鞭笞身邊人,根本是不講理的。 只是裴蓁蓁看向青年,殺機畢現(xiàn)。 石敢—— ‘為什么?’ ‘到了這時候,你還在問為什么?裴子衿,你比我想象的,還要蠢?!?/br> ‘你就這么恨我?我也是你的女兒,你為什么一定要我死?!’ ‘你生下來那日,我就該掐死你!你生來就帶著災(zāi)厄,你該死??!若不是你,他不會死,阿英不會走丟,我不該生下你!’ ‘什么他?’ ‘他是我唯一愛過的人,我大哥卻逼我們分開,嫁給裴正!我從來沒忘記過他,阿英是他的女兒,我要將最好的一切都給阿英!裴子衿,你就該在泥沼中,一生不得掙脫!’ ‘你瘋了嗎!’ ‘我怎么會瘋?’蕭氏奇異地笑起來,她將下了迷藥的茶水強行灌入被綁縛了雙手的裴蓁蓁口中。 眼前的一切忽然變得朦朧,裴蓁蓁隱隱約約聽見她說,當日洛陽城破,也是我故意將通傳你的人攔住,我逼著裴清淵離開。 裴子衿,你果然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我從來沒將你們?nèi)置卯斪鰞号?,你們流著裴正的血脈,不配做我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