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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逍把她扶起來,笑道:“你看是誰?” 思思定睛一看,坐在茶桌旁邊眉目疏朗,含笑看著她的青年不是范遙又是誰? “思思妹子好眠啊,一覺睡到現(xiàn)在,連我鬧出這么大的響動都不曾醒來?” 思思不好意思地按了按額頭,“這段日子舟車勞頓,總感覺睡不夠?!?/br> 見楊逍不自覺地屈伸了一下腿,思思連忙給他按了按,“麻了么?” 楊逍嘴上說著“無妨”,卻也沒攔著思思給他按腿,看見范遙臉上的戲謔,勾唇笑道:“遙弟此去可還順利?我看你這算命先生當(dāng)?shù)玫故怯行┫娠L(fēng)道骨,大徹大悟的模樣了?!?/br> “取劍倒是還算順利,就是汝陽王府的走狗有些麻煩,好在思思教給我的易容術(shù)派上了大用場,屢次助我脫險。” 說到這里,范遙無奈地?fù)u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教主制定的縱橫之計應(yīng)該是算得上成功的,可也算不得如我所愿?!?/br> “此話怎講?” 夫妻二人都直勾勾地頂著范遙,但見他苦笑道:“滅絕小……滅絕師太看在倚天劍的份上答應(yīng)摒棄對明教的偏見,共同抗元,但絕不會原諒大哥與孤鴻子一事,只論私仇,不誤公事?!?/br> “不止是這樣吧!”楊逍挑眉,“滅絕視倚天劍為自家東西,雖然會感激涕零,但并不會因?yàn)槟闼瓦€了倚天劍就摒棄正邪之見?!?/br> “……”范遙頓了一頓,“不愧是我大哥,我答應(yīng)不再糾纏她,從此她做她的峨嵋掌門,我當(dāng)我的明教右使,更不得阻止她向你尋仇。” 思思一聽這話,覺得滅絕并非對范遙無意,做出這個決定怕是也經(jīng)歷了一番思想斗爭,但這結(jié)果又是意料之外,她是個固執(zhí)又極具責(zé)任感的人,絕不會丟下峨嵋不管不顧,更何況孤鴻子死后,峨嵋也就剩她一個可以挑大梁的人了。 “她說得對,她不可能放下峨嵋,就像我也不可能放下明教,而且……活人哪里爭得過死人呢,她跟她師兄從小一起長大,情深意重,她說她是個未亡人,又已經(jīng)出家為尼,決心為她師兄守一輩子,讓我絕了這個心思……” 楊逍撇嘴,不屑道:“還真是被三綱五常毒害得不輕,又未成婚,做的哪門子貞潔烈女,哪里有半點(diǎn)郭襄女俠的風(fēng)范!” 思思也嘆道:“話不能這么說,人與人之間是有差別的,她自小是受的這般教育,轉(zhuǎn)不了性了。再說滅絕如今也不過是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家,站在峨嵋的角度來說,她能做出這種取舍也實(shí)在是值得敬佩。” 滅絕師太年紀(jì)輕輕卻擔(dān)起了峨嵋派的重?fù)?dān),可以說是元末武林第一女強(qiáng)人了,事業(yè)和愛情,她也算是顧了一頭的,這一點(diǎn)思思倒是覺得她當(dāng)斷則斷,比許多人強(qiáng)。 范遙這會兒顯得很灑脫,“說實(shí)話我也清楚,我和她若是真的在一起也不可能會有好結(jié)果,道不同不相為謀,更何況是夫妻?我不羈放縱愛自由,她恪禮自律性子烈,等過了新鮮的時候終究會走進(jìn)死胡同,相濡以沫還不如相忘于江湖!好歹彼此能留點(diǎn)好的印象,別以后鬧得你死我亡的!說到底也沒到非彼此不可的程度,只是不甘心在作祟?!?/br> “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遙弟能想得通就好!”楊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從江南出發(fā)趕路起我就未曾再喝過酒,今天遙弟回來了,我倆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好??!大哥竟然忍得住這么久不喝酒?可真是稀奇了!” 楊逍微微側(cè)首,意味深長地道:“有比酒更讓我記掛的人在身邊,便不記得喝了!” “得得得,酸死我了,我這還黯然神傷呢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范遙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沒好氣地捂著眼睛,“這成了婚的男人,真是讓人沒眼看!” 思思捂嘴笑了笑,起身道:“那你們先聊著,我給你們弄點(diǎn)下酒菜!” “對了,遙弟,我跟你講一下武林大會的事,今日察罕特木爾……” 第七十八章 爭端!滅絕師太 十月十日的武林大會算是江湖上的大日子,各大門派相約切磋武藝了解江湖新晉高手的情況,確定各門各派的江湖地位,重要性比起前朝的華山論劍不逞多讓,只是如今蒙古當(dāng)?shù)?,漢人式微,相對來說大家都低調(diào)了許多。 各大門派的精英弟子紛至沓來齊聚華陰,華山派作為今年的東道主,誠意十足地特意騰出了他們?nèi)A山之巔的西岳山莊作為舉辦地,只是華山自古以來便有“奇險天下第一山”的說法,為了避免發(fā)生意外,華山派加強(qiáng)了管控限制出入,而年輕氣盛的少年英杰們囿于一地,難免有些摩擦引發(fā)爭斗。這武林大會本就是給新生代長世面挫銳氣的,只要不過分,師長們大多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萬萬想不到會有人刻意挑撥大作文章。 “唉,孫老弟,你說你們崆峒派也是赫赫有名的大門派,當(dāng)年五胡亂華之際挺身而出,崆峒山血戰(zhàn)西夏鐵騎,以弱勝強(qiáng),使數(shù)萬蕃漢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得到了保護(hù),如今卻到了這么受怠慢的境地!真是讓人唏噓?。 币粋€乞丐打扮的年輕人搖了搖頭,仿佛自憐身世地嘆道,“說起來我們丐幫又何曾不是呢,耶律幫主組織丐幫抗擊蒙古大軍,在襄陽一戰(zhàn)中元?dú)獯髠麖拇艘货瓴徽瘢氘?dāng)年我們天下第一大幫何等威風(fēng),如今一個小小的華山派弟子也敢對我們呼來喝去,真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