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杉晉助看了我半晌，忽的笑了：“你一直在藏拙。”

    “有底牌是理應(yīng)之舉……”我說到這里后低下頭，木然地背了事先準(zhǔn)備好的臺詞：“但在你面前不需要，我的一切都向你敞開。”

    他笑了，大笑，笑聲恣意，“理應(yīng)如此?！?/br>
    他這么說道。

    ——

    第61章 江戶攘夷風(fēng)云（十三）

    在明白高杉晉助已經(jīng)變了以后我的心情也平靜下來了，此后只需要將他當(dāng)成任務(wù)對象即可，其他方面不用多想。我本來想像當(dāng)年在鬼兵隊一樣不和任何人來往只跟著高杉的，但河上萬齊卻總是要插足，搞得我相當(dāng)不快。

    高杉送了我一把刀，當(dāng)著鬼兵隊全體的面說我可以用這把刀殺任何人，我當(dāng)時起了個沖動，然后我沒壓抑我的沖動，我問：“包括你嗎？”

    他笑了，他說：“是的，包括我。”

    我看到眾人都露出了相當(dāng)驚訝的表情，其中最驚訝的是河上萬齊，我看到河上萬齊的表情就知道可能要遭，于是散會后我叫了聲“萬齊”，然后當(dāng)著眾人的面走到他面前說道：“我想和你談?wù)??！?/br>
    我看不清河上萬齊此刻是什么眼神，因為他戴著墨鏡，我也不知道我靈魂之音此刻究竟是什么樣子，我握緊高杉給我的刀，我又叫了一遍，“萬齊?！边@次我的聲音很柔和，居然特么的是個女人的聲音。

    “好。”河上萬齊終于回答。

    來島又子對我倆很不滿，因為我和萬齊表面上關(guān)系好像挺好的……盡管實際相反，我一點都不想和他扯上關(guān)系，同黑手黨世界不同，我現(xiàn)在只想跟在高杉身邊完成任務(wù)。因為我終是要離開這里的。想一想永遠(yuǎn)和那些留過感情的人不相見就感覺一陣氣短，所以干脆不要接觸就好了。我是這么想的。

    我和萬齊并肩離開會議室，我想了下跟著他來到了他的房間，他看我毫不介意走進(jìn)他臥室的樣子苦笑了下，然后轉(zhuǎn)身將門掩上。

    “上鎖?！蔽艺f道。

    他又轉(zhuǎn)過身上鎖，上完了鎖后他沒動，因為我握著手中的劍抵在了他的后脖頸上。

    我有幾份得意：“這是他給我的劍。”

    “嗯。”河上萬齊說道，“也許你該明白無論你的劍是誰給的，你的劍也比不過在下的劍。”

    “我知道你劍術(shù)很高，可惜我殺人從不靠劍?！蔽艺f道。我這是實話。

    “在下和你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他問道。

    “我當(dāng)然不想這樣，可惜是你想這樣的，不是嗎？”我反問道。

    他沉默著沒說話。

    “你認(rèn)為他所托非人，認(rèn)為我對他影響太大了，而且我對他有二心，可能會讓他大業(yè)崩殂?！沁@個意思吧？”我問道。

    “是?！彼卮?。

    “那于你可是不死不休？”我又問。

    “是。”他繼續(xù)回答。

    “但我不想死，所以死的只能是你。”我說道，我是認(rèn)真的。

    “也許可以折中……”他沉默了幾秒，說道，“你身上的衣服還是我送你的。”

    “哦?！蔽胰匀灰皇殖种鴦Φ种箢i，另外一只手握住苦無將衣帶從脖頸處撕裂，而后單手將壞了的衣服直接從身上剝了下來，只留下里面的貼身中衣，“還你?！?/br>
    河上萬齊似倒吸了一口冷氣：“佐子小姐，你……”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我不耐煩地說道。

    “在下不是……”

    “反正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殺了你了?！贝藭r已殺機(jī)畢露，我相信高杉不會怪我的，我看到河上萬齊手上青筋暴起，我的劍刺了下去，他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避開要害，但脖頸內(nèi)側(cè)和肩膀都開了個口子，血直接噴濺了出來，這特效不錯。若不是時機(jī)不對我都想吹個口哨了，而后側(cè)過身體躲開他丟來的一個花瓶，接著又刺了過去。

    他的劍術(shù)比我高是不假，但這等傷勢下被我弄死是遲早的事，畢竟他是武士不是忍者。

    可這時外面似乎傳來了腳步聲，不妙，我心里滑過這么個念頭，然后就看到他抬劍將門鎖勾起，他沒有擋我這一劍，只是移開要害，我再次用劍穿過他的肩膀?qū)⑺數(shù)搅碎T上，然后門開了。

    是高杉晉助。

    我心里有些不爽。

    高杉晉助默默看著被釘在門上所以和門一起開了的河上萬齊。

    以及衣著相當(dāng)不雅的我。

    “發(fā)生什么了。”他皺起了眉，看向萬齊，沒有看我。

    我的心有點涼，然后我聽到萬齊說：“她的靈魂之音告訴我她并不愛你，接近你另有目的。”

    高杉沒說什么，只是走到萬齊面前拔出了他肩膀上的劍，然后遞給我：“你劍術(shù)該多練練了?！彼@么說道。

    “嗯?！蔽尹c頭。

    河上萬齊捂著肩上的傷繼續(xù)說道：“在下知道鷹隼曾經(jīng)和高杉你是同伴，但多少年過后她的外貌怎么會依舊是少年模樣？高杉大人難道就沒想過她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鷹隼了嗎？她可能早已為他人效力，或者……”

    “我知道。”高杉打斷了他的話。

    河上萬齊怔了怔，沒有再說下去。

    而后高杉看了眼地上破損的衣服，而后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蓋到了我身上。這個動作我理應(yīng)感到溫暖的，可現(xiàn)在身上卻止不住的發(fā)寒。

    他說他知道的。這是什么意思。他太冷靜的，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冷靜。河上萬齊不可能騙他的，他也知道，那他之前對我做的那些舉動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