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差兩年才十四歲。”我說道，“早一點沒事吧？還是說十四歲有特殊的含義嗎？”

    “哦。是因為我從十四歲開始?xì)⑷说摹！敝幸埠茈S意地解釋道，“殺到現(xiàn)在?！?/br>
    所以他認(rèn)為殺人之類至少得從十四歲開始嗎？

    奇怪的原則，至少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無法理解。

    我露出了迷惑的表情，所以就一直盯著他看。他被我看得不耐煩了，“再看就挖了你的眼睛，小鬼?！?/br>
    被挖眼睛這幾個詞勾起了我內(nèi)心深處最黑暗的記憶。

    我怔了一下，控制不住自己釋放出殺氣來。

    中原中也卻無動于衷，不知道是沒感受到還是不把我那點殺氣放在心上，我猜是后者。因為接著他就抱怨道：“即使有任務(wù)你也會搞砸的，連自己殺氣都控制不住的小鬼在黑手黨里只能做打雜的工作了。”

    但又不可能把我塞到基層，因為太宰不讓我和芥川碰面。

    我只好努力平復(fù)心情，而后轉(zhuǎn)移話題似的問道：“為什么非得大一些才能殺人？從小培養(yǎng)不是更好嗎？”

    “那樣培養(yǎng)出來的只是工具而已?！敝性幸灿趾攘艘淮罂谄【?，“而且過幾年就會壞掉的工具。小孩子的心靈都是很脆弱的，過早的接觸一些東西會帶來很深的隱患，那種隱患可能伴隨著人類的一生，最終致使他走向毀滅?！敝性幸部戳宋乙谎郏f道：“你可別搞錯了，我只是不希望得不償失而已?！?/br>
    “但是因人而異啊，”他這個說法我大體能理解，但我不認(rèn)為所有人都這樣，“有些人會更堅強一些的?！?/br>
    “我說的脆弱不是和堅強相對的那種脆弱。”中原中也的語氣低了下來，“沒有人……那種人肯定是會扭曲著存在的，沒有同伴，沒有朋友。那種人就連黑手黨都不會接納他?！?/br>
    我在旁邊聽著，感覺渾身的血液都一點一點冷了下來。

    后來我和大蛇丸曾經(jīng)聊起，他評價說宇智波家族的骨子里就是偏執(zhí)的，無論是鼬、帶土還是我都是如此，而我?guī)缀跏撬麄儺?dāng)中最偏執(zhí)的一個。我不知道這是否多數(shù)是出自我的本性，但我知道那血腥的一夜已經(jīng)折磨了我太久太久，即使一切塵埃落定，即使知道的所有真相，但那一夜仍舊一直影響著我，燒灼著我的靈魂，讓我的靈魂成為某種冰涼的液體，繼而被這冰冷的世界凝固成扭曲的形狀。

    而我懷抱著這份扭曲，小心翼翼地站在所謂正義的陣營里，被他人稱之為英雄。那時我想起中原中也的話來。想起他說的是多么的正確。

    然而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覺得中原中也是在詛咒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提高了聲音吼道：“不要說了！”

    中原中也被我的反應(yīng)怔了下。

    而后我說道：“請讓我殺人吧，因為我已經(jīng)扭曲了?！?/br>
    那種殘忍的、無可饒恕的畫面，我已經(jīng)見過了。

    我和他坐在客廳里，點著燈，一小片光明。

    而我們四周是無止境的黑暗。

    “你還是第一個懇求我讓我允許你殺人的人?！敝性幸舱f道。

    “我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蔽艺f道。

    “為了什么？”他問道。

    “復(fù)仇?！蔽一卮?。

    “你還真是……”他挑了下左邊的眉毛，這動作看起來有點痞，但也有點帥，“從頭到尾都不符合我的美學(xué)啊?！?/br>
    “抱歉?！蔽业拖骂^，說道。

    “算了。你現(xiàn)在該去休息了。”中原中也沖我擺了擺手，做出趕人的姿態(tài)來。

    “那明天呢？”我問道。

    “明天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跟著我?！敝性幸部戳宋乙谎?，帶了點殘酷的目光，“敢亂跑我打斷你的腿?！?/br>
    雖然被那樣說了，但我整個人都高興了起來。

    我終于能從這里出去了。

    02.

    不久之后港口黑手黨就開始流傳中原中也有個私生女的消息。

    ……

    在中原中也暴走解釋我和他沒有血緣關(guān)系后，又開始流傳他有戀童癖的消息。

    ……

    中原中也：“……果然還是一開始就殺了你吧！??！”

    我：“……”

    我此時此刻也不禁想懟天咆哮一聲，混蛋太宰。

    ——總之罵他就對了。

    ——這叫政治正確。

    ——

    第15章 橫濱匪徒天堂（五）

    就這樣，我在中原中也身邊跟了一個星期。

    這一個星期我的思想觀念被一次又一次的刷新，這七天來我只有第一天和中也說了話，其后的六天一直都一言不發(fā)，他也沒和我說話，他在工作時相當(dāng)認(rèn)真和嚴(yán)肅，同他私底下的表現(xiàn)很不一樣。

    換句話說，在工作時，他是徹頭徹尾的冷血黑手黨。

    如同現(xiàn)在，第七天夜里。

    在捉拿叛徒時牽扯出個中型組織，在對上匯報后他直接帶著我和幾個黑蜥蜴的人一路殺了進(jìn)去。我在他旁邊沒有受到任何波及，槍零彈雨皆被他強大的異能化為齏粉。很多個人被他的異能拉扯到空中而后碎尸，瘋狂亂舞的血也有不少灑在了我的身上。

    我感受到了來自喉嚨深處的惡心感和嘔吐感。

    但我沒有動。我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跟在他身邊。

    順便一提，我還穿著那種傳統(tǒng)的女式和服，只不過比起我喜愛的款式來說過于花哨少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