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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之上星子密布,皎白的星光灑下,映入波光粼粼的海面,靜謐美好的仿佛一副畫卷。 梅驚弦站在窗邊,靜靜仰望星辰百轉(zhuǎn)的夜空。 西門吹雪將外衫披到他身上,沉聲道:“夜風(fēng)清冷,莫要貪涼?!?/br> 雖然并不覺得冷,但梅驚弦還是接受了他的關(guān)心,攏了攏領(lǐng)口,面上卻笑道:“就是著涼了不是還有你這個醫(yī)術(shù)精湛的大夫在嗎?” 西門吹雪搖頭,“可你若躲著不愿吃藥,縱是再高明的醫(yī)術(shù)也無用?!?/br> 此話一出,梅驚弦登時接不上話來,忙轉(zhuǎn)移話題道:“你看今晚的星星多亮?!?/br> 他眉目飛揚,已長成青年輪廓的俊逸面容似被滿天星子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微光。 西門吹雪看著他映入了漫天星光的眼眸,眸光轉(zhuǎn)深,“星光耀耀,不及你。” 心弦驀地一悸,梅驚弦轉(zhuǎn)頭看他,在對方的雙眸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神情微赧,卻盡顯怡愉安然。 第116章 番外一 冷戰(zhàn) 陽春三月,燕北的氣候仍有些寒涼,在江南已然凋零的梅花在這里卻仍開的絢爛肆意。 梅園小亭內(nèi),桌上的青銅龍首香爐輕煙裊裊,溢散出淡淡淺香,和園中的梅花香混融,沁入鼻間之時已然形成了一股清雅疏淡的奇香。 亭前蹲馬步的四五歲孩童深吸一口這香氣,小胸脯一挺,仿佛又精神了兩分。 梅驚弦坐在庭中喝茶,眼見著時辰差不多了,溫聲喚道:“時辰到了,無忌,進(jìn)來吧?!?/br> 白衣青衫外罩棉絨襖子的小小孩童松了一口氣,直起身來小跑進(jìn)了亭子,仰著小臉看著梅驚弦,張著掉了門牙有些漏風(fēng)的小嘴巴道:“獅乎,無忌還闊以尊一伙兒。” 梅驚弦輕咳一聲,這小東西前幾日摔了一跤摔掉了門牙,如今不止說話含糊嘴巴漏風(fēng),嘴巴張得大些,那牙上的豁口便整個露了出來,看著著實可樂。 想起昨日自己忍不住笑出聲后后面硬是哄了委屈掉淚的小東西半個多時辰,梅驚弦壓下忍俊不禁上揚的嘴角,用手帕拭去對方額上的細(xì)汗,輕聲道:“凡事過猶不及,無忌還在長身體,蹲這么些時間就夠了,我們先練一會兒字吧?!?/br> 孩童點點頭,乖乖的坐到鋪了厚實毛毯的石凳上,提起擱置在一旁的毛筆寫大字。 梅驚弦看著他乖巧的模樣,心里登時有些泛軟。 他本以為自己第一個徒弟會是林詩音與花滿軒的兒子花無憂,這是林詩音在懷孕之初就與他定好了的,就等著花無憂長到六歲就行拜師禮,卻沒想到半道上冒出了一個謝無忌。 金毛獅王謝遜早在幾年前就已就任明教教主之位,因教中事務(wù)繁多無暇□□,憂心自己教養(yǎng)不好兒子,便將兒子謝無忌交于明教之中武功最高的陰陽魔刀蘇赫拉布,有心讓兒子成為蘇赫拉布的弟子。 誰知蘇赫拉布不耐煩養(yǎng)娃,又見謝無忌似乎喜好音律,便提議讓這小娃拜到梅驚弦門下——好歹讓這少教主學(xué)會了長歌門的治療心法,日后他們明教也有個保障啊。 謝遜思及幾年前梅驚弦的搭救之恩,又兼之仰慕恩人風(fēng)采不凡,有心讓兒子也成為青玉公子那般文武雙全風(fēng)姿卓絕的人物,便二話不說帶著兒子千里迢迢趕到了萬梅山莊,懇求梅驚弦收徒。 當(dāng)時正是隆冬時節(jié),大雪紛飛,燕北之地更是寒冷無比,滴水成冰,謝遜一頭金發(fā)都被雪花染成了白色,雜亂的粗眉上也結(jié)了一層冰花。 謝無忌小小的身子被裹在毛氈中,露出的小臉被凍得發(fā)紅,卻仍然不哭不鬧,只用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梅驚弦。 梅驚弦心下不忍,便答應(yīng)收下了謝無忌。 等正式行了拜師禮敬了拜師茶,謝遜便放心離開了萬梅山莊,留下了剛滿五歲的兒子。 猝然一接手這么一個幼小的孩童,梅驚弦初時頗有些無所適從,但謝無忌乖巧聽話,不愛哭鬧,極為令人省心,梅驚弦便也習(xí)慣了日常有這么一個小娃整日跟前跟后的叫師父。 謝無忌對琴極感興趣,但琴與箏不同,彈琴之時不可戴義甲,僅以手指撥弦,謝無忌年歲太小,手指細(xì)嫩,不好直接上手學(xué)琴,梅驚弦只好先教他熟通五音,再輔以日常的鍛煉強(qiáng)身健體,為習(xí)劍做準(zhǔn)備,兼教習(xí)讀書寫字。 如今謝無忌到萬梅山莊也已經(jīng)有三個月了,倒是給梅驚弦的生活增添了許多樂趣,令他不由開始期待起兩年后將會到來的花無憂了。 耳邊忽然聽到一聲極輕微的聲響,梅驚弦眸光一閃,神情不變,心中卻輕哼了一聲。 明明可以悄無聲息不讓他察覺的靠近,卻偏偏要發(fā)出這么些動靜來,打量著誰不知道他是故意的啊。 梅驚弦漫不經(jīng)心的整理自己衣袖上的青羽,有意不去理會。 遠(yuǎn)處的動靜又大了些,這回連謝無忌都聽到了。 謝無忌抬頭看了一眼,又轉(zhuǎn)向身旁的師父,乖巧道:“獅乎,莊主來了。” 梅驚弦對他笑了一下,“專心寫字?!?/br> “哦。”謝無忌點頭,繼續(xù)認(rèn)真寫大字了。 梅驚弦慢悠悠抿了口茶,拿起放到另一邊的筆,略沾顏料,在空白的畫紙上描畫起來。 這邊師徒兩人一個寫字一個作畫皆是專心致志不為外物所動,片刻后,終于有人按捺不住,緩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