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謝雅茹聞言大驚:“為什么?她出什么事了?” “應該是因為狼來了的事。” 趙旭陽一路走,一路思索,剛才那兩個村民沒有當場追究,還勸他們趕緊離開會場,那應該就不會事后再去舉報。 即便是要追究,那也應該抓他,大隊不會放過他,卻和韓曉棠這個本村的村民過不去。 那帶她去大隊問話,應該就不是因為這件事,若是小事,也不會讓大隊的干部親自出馬。 而最近出的大事,就只有狼來了這件事了,當時鬧的沸沸揚揚。但正值麥收時節(jié),大家都忙的天昏地暗,就暫且把這件事放下,現在一切收拾完了,就該解決這件事了。 但韓曉棠是受害者,雖然沒有搞清楚狀況,就大喊大叫,但也沒多大錯??赡歉刹磕樕珖烂C,態(tài)度強硬,恐怕事情不會那么簡單,肯定的牽扯到了韓曉棠什么事。 所以趙旭陽就急匆匆的跑回來找謝雅茹,謝雅茹也很聰明,趙旭陽只說了一句話,她就明白了,立即解開圍裙,隨手扔在石桌說就向外跑。 剛好有個隊友干活回來,見謝雅茹向外跑,就伸手攔住了她,不滿的說道:“你上哪去,不做飯了?” 侯亮立即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臂拽到了一邊,嘻嘻笑道:“今天我做飯。” 那人看著侯亮取笑道:“這大美女給你灌什么迷魂湯了?你竟然愿意給她幫忙?!?/br> “那有,還不是因為陽哥有事找她幫忙,說……盡管說,想吃什么,今天哥哥我做?!?/br> “滾一邊去,你跟我當哥……” 兩人說笑著,進院去了,謝雅茹和趙旭陽得以脫身,立即向大隊部跑去。 韓曉棠到了大隊部,就被關進了一個房間里,此時她也明白過來,這肯定不會是因為剛才的事。摔牌子這樣的事,根本不值得追究,如果他們不承認,隊里也沒辦法, 那另外和自己有關的事,就是前些天狼來了的烏龍事件,她本來是受害者,可是現在卻被帶到大隊關起來,肯定是魏向東那個渣男,往她身上潑什么臟水了。 但韓曉棠也不怕,安安靜靜的坐著,只是她不怕,她的肚子卻咕嚕咕嚕的抗議起來。已經到中午了,她早上只喝了一碗稀飯,早餓了。 韓曉棠捂著肚子,無力的趴在桌子上,一面默念著現代的各種美食,越想她越餓。 正當她饑餓難忍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了丁玉英的聲音:“你們干什么?為什么不讓我給閨女送飯?難道你們想要餓死她嗎?她到底犯了什么事?你們跟我說說,今天不給我說個子丑寅卯來,我……我和你們沒完……” 韓曉棠連忙起身,跑到窗前,透過窄小的窗戶向外看去。只見丁玉英一手提著籃子,一只手指著外面看守的人,正唇槍舌劍的罵人。 那些看守被她罵的狗血淋頭,要是換了別人早打回去了,但礙于韓慶斌,他們卻不敢動手。 第22章 賊喊捉賊 只能忍氣吞聲的道:“你不能進去,送飯就從窗戶遞進去就行?!?/br> 丁玉英還想和他們理論,但想想如果真的惹惱了他們,不許自己送飯,餓著的是自己閨女,也只得暫且作罷。抬腳走到窗戶前,把籃子里用布包裹住的餅子遞給韓曉棠,一邊哄勸道:“曉棠,別怕,有娘在,絕不會讓人欺負你?!?/br> 丁玉英勸慰韓曉棠,可她自己卻是滿臉的擔心憂愁,怕韓曉棠看出什么,就默默地低著頭把餅子拿出來,撕開給韓曉棠吃。 韓家平時根本不舍得吃干的,也就是麥收那幾天活重,才舍得炕了幾個餅子吃,現在自己不過被關在大隊里,丁玉英卻舍得炕餅子給她吃。 韓曉棠不禁眼睛微紅:“娘,我沒事,那件事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會隊長問清楚了,就會放我回去了,你別擔心?!?/br> 丁玉英點了點頭:“嗯,你快吃,多吃點?!?/br> 可韓曉棠只吃了一個,那邊就來人喊了,外面守衛(wèi)的人立即把丁玉英推開,打開門上的鎖,把韓曉棠帶出來,送到了會議室。 說是會議室,也就是一個比較大的房間,土壘的墻壁,不過屋頂用的是青瓦,很是涼爽。 但屋子里坐了很多人,顯得微微有點擁擠,臺上放了一張桌子,大隊長張永順還有婦女主任坐在桌子后面,面前都放著一個白色的搪瓷茶缸。 下面是二排木頭做的長板凳,韓慶生兩口子,和韓慶斌都在,還有幾位德高望重的村民也在。 韓慶生正擠在韓慶斌身邊,低聲的說著什么,看見韓曉棠進來,便立即停止了,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韓曉棠卻很是坦然,看都沒看他一眼,就慢慢走到了高臺前,看著張永順道:“隊長,為什么要把我抓起來?!?/br> 臺下那些村民面對他這個大隊長,都是噤若寒蟬,可韓曉棠一個小丫頭,竟然氣定神閑,還理直氣壯的詢問他為什么抓人。 張永順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緩緩道:“魏向東說你賊喊捉賊?!?/br> 韓曉棠皺緊眉頭,滿臉不解的問道:“什么賊?魏向東,咱們村的知青嗎?他偷什么東西了?怎么會賴到我頭上?” 張永順被她幾句話嗆的直咳嗽,抬頭見韓曉棠滿臉疑惑,沒有一點作偽的樣子,好似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張永順也被弄糊涂了,就揚手道:“去把魏向東和韓曉霞帶來,讓他們當面對峙?!?/br> 很快,魏向東就被帶了過來,他雙手被綁在背后,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顯然是被打的不輕。韓曉霞卻完好無損,看見她的父母,就想撲過去,卻被一個民兵用力推開。 韓曉霞一個踉蹌險些摔倒,韓曉棠連忙扶住了她,疑惑的問道:“曉霞姐,怎么了,怎么連你也抓起來了?” 韓曉霞推開她,狠狠的瞪著她道:“你裝什么糊涂,都是你這個死丫頭惹的事,還敢在這里裝模作樣?!?/br> 韓曉棠滿臉無辜的攤開了手道:“我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了,隊長說你們偷東西了,姐,你們偷什么了?趕緊還回去,跟隊長求求情,也許就沒事了?!?/br> 韓曉霞氣的跺腳,可是卻不知該怎么反駁,她雖然膽大臉皮厚,可是遇到這樣的事,她也嚇的六神無主。 魏向東抬頭看了韓曉棠一眼道:“曉棠,對不起,我熬不住他們打罵,就說了實話?!?/br> “什么實話?”韓曉棠說完,好似明白了些什么,吃驚的挑高了眉頭道:“是不是你們偷了什么東西,栽贓到我身上了。” 張永順實在忍不住了,重重地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里面的茶水濺出來了一些,燙的他痛呼了一聲,立即甩掉了手上的茶水,雖然他的動作迅速,但手也被燙紅了一大片。 這下他更生氣了,怒氣沖沖的喝道:“韓曉棠,魏向東說是你約他去山上的。” 韓曉棠瞪大了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既然是我約他到山上去的,那我為什么要大喊大叫的,引來那么多人搜山,我腦袋被驢踢了?!?/br> 臺下幾個村民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個比喻新鮮,張永順也被茶水嗆住了,拼命的咳嗽,憋的臉通紅。 他說不出話來,就瞪向魏向東,魏向東立即說道:“她……她是因為看見了韓曉霞,所以誤會了,就瘋了一般的大喊大叫?!?/br> 魏向東咽了一口唾沫,小聲接道:“其實我們好了很長時間了,只是曉棠心眼小,見我和曉霞說兩句話,就疑神疑鬼的,真是對不住,給大家添麻煩了,她……” 不等他說完,韓曉棠上前一步,拿過張永順的茶杯就照著他的臉潑了過去。魏向東臉上有傷,再被guntang的茶水潑上去,痛的他大聲尖叫,好似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一樣。 韓曉棠潑完,把茶杯又放回到張永順面前,張永順看著空空如也的茶杯發(fā)呆,他只是潑灑在手上一點,就燙的要死。魏向東被潑了一臉,那酸爽,他看向魏向東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可韓曉棠的話語卻比這guntang的茶還要灼人:“這杯茶給你,好好照照你的鬼樣子,我會看上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那天晚上我是去洗澡的,很多人都可以為我作證?!?/br> 王玲尖著嗓子叫道:“你沒有和大家一起洗,我們根本沒看見你,你自己干下這不要臉的事,別想往我閨女身上潑臟水?!?/br> “我當時和知青謝雅茹在一起,她可以為我作證?!?/br> 王玲嗤笑道:“一個走資派的女兒,她說的話鬼才信吶。” 韓曉棠剛要開口,外面就響起了謝雅茹和趙旭陽的聲音:“你們讓開,我是證人,為什么不讓我們進去?!?/br> 外面響起了一陣推搡的聲音,其中夾雜著丁玉英的叫罵聲,不一會,會議室的門被哐當一聲推開了,謝雅茹兩人還有丁玉英都沖了進來。 謝雅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丁玉英已經向猛虎下山一樣,撲向了王玲,抓住她的頭發(fā)扇了她兩巴掌。 眾人都看呆了,竟然往了阻攔,丁玉英打了兩巴掌,還不解氣,又左右開工,啪啪幾下,把王玲的臉都打腫了。 丁玉英一邊打還一邊罵:“你們自己不要臉,還敢誣賴我們家曉棠,上次他們兩個就在河邊勾勾搭搭的,還是韓慶斌這個傻瓜幫你們平的事。 這才多長時間啊,就又忍不住去鬼混,不要臉的東西,自己犯賤就算了,還敢把我家曉棠扯進來……” 第23章 規(guī)定 會議室里靜悄悄的,只剩下清脆的巴掌聲,還有丁玉英的叫罵聲,連魏向東都停止了慘叫。 王玲被打的嘴角都出血了,忍不住尖叫道:“韓慶生,你是死的嗎?看著她這么打我,大哥,你也不管管嫂子……” 這下韓家兄弟兩個終于清醒了過來,一起去拉架,把兩個女人拉開。 丁玉英掙脫不開韓慶斌的鉗制,不禁氣哭:“韓慶斌,你這個傻瓜,你什么事都幫著韓老二那個混蛋。我們省吃儉用的,糧食都不夠吃,你還偷偷的拿去接濟他們。 我給你做的鞋,你舍不得穿,也給你那白眼狼的兄弟,還整天幫他們干活,他們是怎么回報你的。自己做下腌臜事,竟然敢往曉棠身上賴,就這你還護著他們,你這個殺千刀的……” 丁玉英雖然潑辣,但在外面卻一向做出溫柔賢淑的模樣,從來不會給自己的男人沒臉,也從來沒當著外人的面罵他。此時卻是被氣的七竅生煙,不管不顧的罵他,覺得不解氣,還往他身上拍了兩巴掌。 但那巴掌輕飄飄的,和打在王玲身上的比可輕多了,但韓慶斌臉上也有點掛不住,用力的把她推開:“回家去,來大隊胡鬧做什么,也不怕丟人。” 丁玉英上前一把抱住了韓曉棠道:“我不回去,我閨女在這受審,我也要在這聽著,我要聽聽那些不要臉的是怎么說的。” 張永順都快郁悶死了,一個審批大會,搞的跟鬧劇一樣,他用茶杯在桌子上用力的敲了敲道:“要留下聽也行,但不能再說話,否則就趕出去?!闭f完,又有點心疼自己的茶杯,拿起看了看,底部沒有掉瓷,這才放下心來。 丁玉英怕自己被趕出去,就護不住韓曉棠,再讓她吃虧,就緊緊地閉上了嘴不說話了,但眼睛還是狠狠的瞪著韓慶生兩口子,一副恨不得咬死他們的模樣。 韓慶生和王玲都不敢和她的目光對視,都低垂著頭,假裝看不到。 謝雅茹見房間里終于沒人說話了,立即開口道:“我可以作證,當天晚上韓曉棠是和我在一起,一直都沒有分開?!?/br> 婦女主任清了清嗓子道:“可是當時你們兩個人都沒和大家在一起洗澡,怎么能證明你說的是真話?!?/br> “當時,我們一起洗完澡往回走,發(fā)現林子里有動靜,好似狼叫一樣,所以我們才嚇的大喊大叫。而且當時我們還洗了頭,在河邊洗澡的嫂嫂嬸嬸,都可以為我們作證。” 丁玉英立即點頭符合道:“是的,當時她們頭發(fā)都是濕的,很多人都看見了兩個孩子披頭散發(fā)的?!?/br> 婦女主任看向魏向東:“你怎么說?” 魏向東臉上的皮膚燙的發(fā)紅,五官都疼的糾結在了一塊,他疼的直吸冷氣,恨恨的瞪了韓曉棠一眼,但隨即就立即垂下頭道:“曉棠,你不用再辯解了,不管怎樣我都會娶你的。” 魏向東說的含情脈脈,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似乎真的是因為要保全韓曉棠的名聲,才委曲求全。 韓曉棠忍不住冷笑:“你說是我約你去山上的?那你知不知道我們村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所有的男人在天黑以后都不能去上游?!?/br> 這個規(guī)定大隊里三令五申,魏向東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嘴蠕動了幾下,卻沒有說出話來。 韓曉棠冷笑一聲接道:“你知道這個規(guī)矩,卻還是跑到上游去,像你這樣不要臉的人,說的話能信嗎?你說是我約的就是我約的,那為什么在山上卻抓住了你和韓曉霞。” 韓曉霞囁嚅道:“我……我只是迷路了。” “你在村子里住了十幾年,竟然會迷路,就算是迷路了,那你為什么不喊人吶?” 韓曉棠一句話提醒,婦女主任也醒悟過來,厲聲問道:“就是,既然你是迷路了,那大家搜山的時候,你為什么不喊人,反而見人就跑吶?” “我……我害怕?!?/br> “你是害怕被人抓住,還是害怕別的什么?” 韓曉霞無以反駁,就胡攪蠻纏的撒潑:“誰規(guī)定晚上不能在山上迷路,你們憑什么說是我?” 韓曉棠淡淡道:“你說不是你,好啊,那我們一起去縣城,讓醫(yī)生看看我們誰是清白的。” 雖然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么,怎么說韓曉棠也來自網絡發(fā)達的現代,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也見識過愛情動作片啊。 她們聽到的那好似狼吼低吟的聲音,絕對是兩人已經暗渡陳倉了,韓曉霞已非清白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