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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rou店里只有老板一個人忙活來忙活去,根武谷等得急躁,嚷嚷著問到底什么時候能開餐,為什么不多招幾個人幫工。 老板抹了把汗涔涔的額頭,說自己本來就是玩票性質(zhì)的創(chuàng)業(yè),人生夢想是能夠合情合理地消極怠工,和我的成為米蟲有異曲同工之妙。 至于為什么不干脆歇業(yè),還是因為那句有生意上門不做是傻瓜的老話。 店門是很傳統(tǒng)的和式木門,推開時會發(fā)出嘩啦啦的不小聲響,勉強算做半個門鈴。 老板沖他們喊了聲歡迎。 老實說要不是向日岳人,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想著來這種又偏又貴的店里。 而和他一樣傻的傻瓜,這世界竟然還有第二批。 我一邊驚嘆傻瓜的濃度之高,一邊探頭探腦地想看到“另一批傻瓜”的廬山真面貌。 ——是個腦袋金黃金黃到晃眼的家伙。他撲進(jìn)門來的一刻差點讓我產(chǎn)生了一只金毛奔來的錯覺。 而后又有幾人跟著他進(jìn)到了店內(nèi)。五顏六色的腦袋湊在一起像塊擠滿顏料的調(diào)色盤。 “赤司……那幾個人是不是你國中的隊友?”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推了推正在看手機的赤司,讓他往后面看。如果沒有五人上場的規(guī)定,曾經(jīng)的帝光籃球部說不定真的能湊齊七種顏色成為籃球場上的一道彩虹呢…… 他的反應(yīng)平淡的點了點頭,“是的。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他們?!?/br> 其實要是赤司反應(yīng)激烈一點我才要覺得奇怪,畢竟無論是之前他見到我還是跡部,都是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樣子。要不是頭發(fā)尚在,我可能要以為他已經(jīng)皈依佛門。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好像并沒有起身的打算。人與人的緣分大概就是在一次次沉默中變得越來越稀薄的,可他明明很在意自己的朋友。 我問赤司,“那你不去打個招呼?” “啊嗯?和誰打什么招呼?”跡部懶洋洋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的電話打完了。正巧聽到我的問題,跡部便往正杵在門口找位置的一群人的方向看去,旋即瞇起眼輕輕點著眼角的淚痣,朝我笑道,“你覺得東京有多???” 東京當(dāng)然不小。跡部這樣明知故問顯然是想讓我覺得赤司是特意把他的朋友們喊來的。 我難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你擔(dān)心他們蹭你的賬?” “你這傻子呆瓜白癡!本大爺怎么可能在意那種東西!”他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句話的。 那你在意的是什么?我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因為我不覺得赤司會是把朋友叫過來又不理他們的人。 他有什么理由這么做? 我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問跡部為什么。 他等著我,后又錯開目光,越過我去看我身后的某個人。 也只可能是赤司了。 而等他再低頭時,臉上的神色已經(jīng)有了妥協(xié)一般的松動。他看著我,慢悠悠地說:“傻子,呆瓜,白癡?!?/br> 怎么這樣?為什么要連著罵我六次? 要真能給出一個足以令人信服的理由,我也沒說自己不能接受?。?/br> 我有些生氣,還有點無人傾訴的茫然和憋屈。 這種情況從赤司來學(xué)校后就出現(xiàn)了,或許我也不該把跡部叫來。 他們根本沒有如我所想的像小時候一樣見面就互懟,而是分別坐在我的左右手邊,將我當(dāng)成了隔離對方的擋板。 似乎是他們都變了,只有我沒長大還沉浸在過去的回憶里。大步邁進(jìn)的人生途中總會有些朋友因為志不同道不合而漸漸疏遠(yuǎn)陌生,這是人之常情,本不該為此惆悵,可我還是覺得難過。 “你——” “深海。” 兩個人同時喊我,抬頭卻看見那一行人中最打眼像金毛的家伙朝這邊沖了過來。 “這不是小赤司嗎!你怎么來東京了也不說一聲,太沒義氣了吧!——等等,還有小深海!嗚哇想不到竟然能在這種地方碰見你!好懷念啊——” 我聽見跡部一聲冷笑,嘲諷意味直直指向赤司。 赤司沒有理會他,應(yīng)聲道:“好久不見,黃瀨。黑子和綠間也來了嗎?” “是啊是啊,還有小青峰和小桃井等會到。小桃井說這家店味道很好我們就過來了。”這只金毛的眼睛里滿是星星,“你和小紫原離東京太遠(yuǎn)了,聚餐都不能來參加?!?/br> 赤司笑著說抱歉,但現(xiàn)在這樣也很好不是嗎? 我一直不懂為什么同在帝光中學(xué)的奇跡世代沒有選擇集體直升。像冰帝的網(wǎng)球部,現(xiàn)在的成員就基本都是原來國中部的老面孔。他們橫掃了國中時期幾乎所有關(guān)于籃球的比賽獎項,這樣強悍的隊伍卻沒有被保留下來,而選擇了分散。是因為夢想已經(jīng)全部達(dá)成沒有遺憾了嗎? 哪怕我現(xiàn)在再問,很多事情都早已有了既定的結(jié)局。 赤司與前隊友互相寒暄的當(dāng)口,我用手肘戳了戳跡部。 聽到了吧?別人真的只是巧遇。神經(jīng)過敏的人是你才對。 他失言地、滿是無奈地,看了我一眼。 一副不想再跟我說話的模樣。 被在跡部景吾擋在身后的忍足侑士摘下平光眼鏡。他默默地抹了把臉,拍了拍自己搭檔的肩。 就在剛剛他成功地以事實向自己的搭檔證明了,這將是場漫長且持久的戰(zhàn)役,而結(jié)局同樣遙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