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是他對這個世界最澄澈的善意和不求回報的守護。 而現(xiàn)在,他將他心底深處最濃墨重彩的那一抹溫柔,給了她。 那抹溫柔的名字,叫做喜歡。 他喜歡她。 就像她喜歡他一樣。 這不是幻覺,也不是臆想,更不是夢——他們真的對彼此產(chǎn)生了同樣的情愫。 這種情愫,此前從未在他們彼此的人生中出現(xiàn)過,這是第一次。 無法抑制,瘋狂蔓延。 熊熊燃燒,炙熱蓬勃。 當她的手觸到他的唇間,感覺到他嘴唇的柔軟時,她本能地一瑟,才覺得自己剛剛做的這個動作有些過火了,想要將手抽回來。 可結(jié)果她卻發(fā)現(xiàn),她抽不走了。 因為在她的指尖還停留在他唇間的時候,他竟然抬手扣住了她的手。 然后,在她的注視下,他就這么微微張開嘴伸出了舌頭,輕輕地舔舐了一下她的手指。 而在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半垂著漂亮的眼眸,神情專注又平靜,仿佛是在做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歌琰整個人都變成了粉紅色。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男人,會以一張這樣禁欲冰冷的臉,去做一個如此帶有情|欲暗示的動作。 饒是臉皮厚如她、平時行事虎如她,都有些受不住這個陣仗了。 歌琰漲紅著臉張了張嘴,用力地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里抽出來。她喘了兩口氣,磕磕巴巴地抖著手指著他:“蒲斯沅!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醒了!你以為我還神志不清嗎你就這樣占我的便宜!”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我哪里占你便宜了?” 她羞惱得連聲音都變形了:“你這還不是在占我的便宜?!” 他搖了下頭,將她指著自己的手指輕輕地抓進了自己的手心里,而后慢慢扣到了自己的手掌里握緊:“你剛剛不是分不清現(xiàn)實和幻覺么?我這是在幫你確認現(xiàn)實。” 歌琰都被這人的義正言辭給驚到了:“這算是哪門子的確認現(xiàn)實?你在現(xiàn)實里還會這么干的?我還以為是自己出幻覺了!” 就他剛剛這把cao作,她連做夢都不敢怎么做。 誰知,聽到這話后,蒲斯沅忽然低笑了一聲。 然后,他就這么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我在現(xiàn)實里會干的,可絕對不止這個。” 轟。 歌琰的腦子直接就像煙花似的炸開了。 她真的很納悶,這個男人,怎么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在進密室之前,她還以為他天生缺乏不正經(jīng)這個功能,可誰又能想得到,原來人家只是沒有去打開那個開關(guān)而已。 而現(xiàn)在打開了開關(guān),簡直是sao斷腿了。 蒲斯沅說完這句話,總算是暫時先放過了她,轉(zhuǎn)身牽著她的手離開了迷宮的第一個死胡同。 歌琰因為剛剛才脫離幻境、又受到了那么大的“刺激”,著實還有些沒緩過神來。她就這么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后好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開口問道:“我剛剛……是不是把你撞得很疼???還有你的肩傷,又開始出血了,我?guī)湍阒匦掳幌掳?。?/br> “時間緊迫,等出去之后再處理就好。”他沒回頭,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撞我總比讓你去撞鏡子要好。” 歌琰一聽這話,心下一暖,沉默兩秒,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他沒有回話,牽著她的手卻不由自主地緊了緊。 兩人這時走到了迷宮的另外一條岔路上,蒲斯沅邊走邊在觀察迷宮,置放微型定位器,歌琰則問他要了一包粉末,灑了一些在他們經(jīng)過的道路轉(zhuǎn)角作為標識。 又走過了三個死胡同之后,歌琰在回過頭去看蒲斯沅的時候突然瞇了瞇眼,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怎么了?”他聲色不變,平靜地側(cè)目望向她。 “不是我怎么了?!备桤哪樕僖姷刈兊煤芫o繃,“是你怎么了?” 雖然他剛剛和她一起探索迷宮的這段時間,所有的言語和行為看上去都非常正常,甚至連走路的步伐也絲毫沒有緩慢停頓過,可是她剛剛仔細一看卻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上竟然布滿著細密的汗。 而且,如果不是她的錯覺的話,她看到他的眼睛已經(jīng)漸漸地開始失去焦點了。 她問完這句話后,蒲斯沅的腳步便頓在了原地。 歌琰緊緊地拽著他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一幅要是他不給出真實的答案,她就和他死耗在這兒的模樣。 半晌,蒲斯沅終于動了動唇,想要說句什么,然而歌琰卻搶先一步,直接伸出一根食指懟在了他的唇間,沒好氣地說:“你要是敢說沒事兒,我就當場打斷你的腿?!?/br> 她兇巴巴的語氣聽在他的耳里,非但沒有起到半點兒威嚇和震懾的作用,反而還顯得十分可愛。 他知道她是在擔心他。 所以,過了幾秒,蒲斯沅嘆了口氣,動作有些緩慢地去觸摸到了她的手。 歌琰發(fā)現(xiàn),去找她的手這個那么簡單的動作,他竟然做得有些吃力。 然后,他將她的手捏在自己的手心里揉了揉,又低下頭去親了親她的手背。 “沒什么大事。” 他這才放下她的手,頓了下,低聲道,“只是暫時有些看不清、聽不清罷了?!?/br> 歌琰的整顆心已經(jīng)完全揪緊了。 如果他嘴上說的只是輕微程度的看不清和聽不清,那么現(xiàn)在的實際情況,一定比他嘴上所說的要嚴重十倍都不止。 “你說明白,到底是多么嚴重的看不清和聽不清?” 她仔細地觀察著他的神色,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這應(yīng)該也是剛剛第七間密室里那個藥劑導致的吧?這小小一劑藥劑竟然還能產(chǎn)生不同的負效果么?” 對她來說,剛剛她所面臨的困境是致幻以及幻境引導,藥劑通過幻覺來驅(qū)使她做出一些違背她的理智、忽視現(xiàn)實世界、并能最終導致她生命危險的事情。 而落到他的身上,竟然變成了剝奪視力和聽力。 不對。 等一下。 她這時仔細地看著他的臉,然后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支藥膏,湊到了他的鼻間。 這支藥膏的氣味很濃郁,只要一湊近,必然就能夠聞到藥膏的味道。 可蒲斯沅就這么眼神沒有焦點地看著她,什么都沒有說,仿佛根本沒有聞到藥膏的味道一樣。 “蒲斯沅?!彼栈亓怂幐?,緊繃著臉頰,一字一句地問他,“你的嗅覺和味覺是不是也開始喪失了?” 他沒有立刻回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開口道:“你剛剛有說什么嗎?可以再重復(fù)一遍么?” 歌琰咬了下牙。 然后,她突然朝他走近了一步。 如此近的距離,她就這么半闔著眼眸,然后微微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章我每天都只會啊啊啊啊嗚嗚嗚啊啊啊嗚嗚嗚!??!火火子也開始撩了??!火火子沖??!蒲蒲子sao斷腿舔你手指!!你也舔回去!!!去舔別的地方?。。。。ㄟ@句話不是我說的,作者本人從不ghs,是那些奇奇怪怪的id說的) 小蒲:你要不要舔舔棒棒糖? 火神:????? 既然到了快40章終于定情了,敬請期待接下去幾章我給你們放大招好吧!第一次親親必須要在一個高燃永生難忘的場面?。∈幻刻齑蠓收滤藕颍?!請給桑桑子留言營養(yǎng)液收藏!謝謝!愛你們?。ua?。?/br> 第38章 盔甲 這個吻, 輕得如同羽毛。 可是,她的唇瓣也是貨真價實地落到了他的臉頰上。 唇間的溫度,從他的皮膚里漸漸蔓延開來, 像是一朵湖面上綻開的水花。 這本該是個浪漫又曖昧的舉動,能牽引出陣陣漣漪。 可是,當她重新睜開眼眸的時候,她卻看到蒲斯沅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連一星半點兒的反應(yīng)也沒有。 他像是根本看不到、也根本感覺不到她剛剛做了什么。 “蒲斯沅。” 歌琰這時面色凝重地站回到了自己原來站著的位置,放大了聲音對他說,“你知道我剛剛對你做了什么嗎? 而他就這么靜靜地矗立在那里, 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yīng)。 她的猜測被驗證了。 他被那半劑藥劑剝奪了五感。 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 從前只是聽說過, 當人失去五感的時候,就幾乎等同于被這個世界遺棄了。 這是她根本從來沒有想過會在現(xiàn)世中發(fā)生的事。 但是現(xiàn)在,此時此刻,她所熟悉的這個人, 就在她的面前,被剝奪了五感。 他看不到她,聽不到她說話, 聞不到任何味道,失去味覺,甚至被她觸碰也無法感知。 也就是說,這個在所有人眼里都無所不能的人, 此刻正獨自置身于完全的黑暗空間之中,他沒有辦法給予外界任何的回應(yīng),也沒有辦法接收任何來自外界的訊息。 他變成了黑暗中的滄海一粟。 這比她剛剛所遭遇的幻境,要更可怕上千萬倍。 只是,即便身處在如此的絕境之中, 他的臉上還是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的驚慌失措。 蒲斯沅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時忽然低聲開口道:“歌琰,你不用太擔心我,接下去就按照你自己想做的來做就好。” “只是很抱歉,我現(xiàn)在變成了你的負累。請記住,但凡遇到任何緊急情況,你只管自己逃生,我絕對不會怪罪你?!?/br> 說完最后一句話,他還微微地勾了下嘴角。 歌琰咬著唇,眼眶已經(jīng)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