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現(xiàn)在的人基本用的都是煤油燈,咸陽宮內(nèi)用的則是蠟燭,用多了會傷害到眼睛,對視力造成損毀,和明亮的電燈無法相提并論。 “好啊,到時候給他們一個想法,他們自己就能摸索出來了。”趙燕歌道,準備只起一個引子作用,而不對那些領(lǐng)悟進行過多參與。 要說為什么的話,那自然是因為趙燕歌對此一竅不通了。 這個時候百姓們都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作息規(guī)律的很。 而電的到來則會劃破寧靜的黑夜,為人們帶來另類的光明。 第112章 找出電的原理交給墨家和公輸家的人以后,趙燕歌就放手讓這些領(lǐng)域?qū)<覀兎攀秩プ觥?/br> 身為一個上位者,你并不需要懂的太多東西,只需要學(xué)會信任和御下就足夠了。 至于帝王多疑這個問題,趙燕歌并沒有太多精力去想這些。 可是他不想不代表別人也不想。 比如秦三世,他就具備帝王該有的多疑思想,總覺得他這個太上皇回到朝堂以后自己兒子的位置會不穩(wěn),并且一直壓抑著自己。 太上皇后沒有他這種政治思想,日子過得自然比秦三世要輕快。 身披墨色氅衣,秦三世立于山巔,望著下方那條明明距離很遠,卻蜿蜒縱橫的大路,就在瑯琊山的山腳下,正有一批人熱火朝天的施工著。 在山腳下修好水泥大路以后,秦三世所在的地方也沒忘記修建驛站。 因為在野外,更因為太上皇的規(guī)格,這個驛站被修建的像個中型堡壘一般,里面亭臺樓閣,草木扶疏,被下面的人布置的美輪美奐。 大秦難得一見的瓷器這里就像不要錢似得擺放著,更有諸多最新款的布料等待著人來裁剪。 不僅如此,墨家和公輸家兩人制造出來的炮臺也給這個堡壘似得驛站給安裝上。 “陛下,燕歌說下面比較好玩,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碧匣屎笞哌^來道。 聞言,秦三世回眸看向了衣著樸素的太上皇后, 自從來到這里以后,太上皇后就很少著華服,頭上以前的珠翠也被減少到一兩根,面容更是只涂抹了護膚品,而沒有讓宮人們上妝,給人的感覺分外舒適。 “你想下去看看么?”秦三世轉(zhuǎn)眸,聲音縹緲的問道。 太上皇后道,“自然是想下去的,陛下你看,下面的那個驛站不就是兒子對我們的孝心呢?!?/br> 聞言,秦三世唇角微暖,道,“算那個臭小子有心?!?/br> 他喜不喜歡是一回事,兒子有沒有孝心是另一回事。 就像趙燕歌平時會記著秦三世,秦三世才更不想自己兒子為難。 雖然太上皇后覺得秦三世這是在杞人憂天,可是架不住趙燕歌年紀小,讓他們總覺得孩子還沒長大,某些方面就多注意了一些。 趙燕歌不光是他們的孩子,更是大秦如今的帝王,他們這對父母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被下面的人解讀出無數(shù)種意思,是以一動不如一靜,秦三世一為修道,二為朝綱穩(wěn)定,已經(jīng)數(shù)年沒有下過山了。 如果沒有人逼迫,再長時間秦三世都能待的住,可是“被迫”留在這里,就算以秦三世的心性也有些向往下面的風(fēng)景。 尤其是馬路,他還沒有走過,他兒子所做的很多東西,他這個當(dāng)父親……還有他的母親都沒有體驗過。 “走吧,既然你這個當(dāng)母親的想要去看看,我就勉為其難的陪你一起下去看看吧?!鼻厝赖?。 太上皇后聽到這話嘴角不由抽了抽,卻也沒有拆穿秦三世的言不由衷,從善如流道,“聽說起兒給我寄了很多的東西在驛站,我要去看看?!?/br> 山林的一側(cè)被修建了一條平穩(wěn)而堅固的青石板路,旁邊就是潺潺流水的小溪,林間芳草如茵,太上皇后被秦三世挽著手一同步下青石臺階。 驛站已經(jīng)被修建的差不多,正在進行收尾的階段,見到秦三世和太上皇后過來,秦三世的龍衛(wèi)過來道,“陛下,殿下?!?/br> “恩,這個驛站還有多長時間竣工?”秦三世在外面看著這個堡壘樣的驛站道。 “回陛下,還有兩天,驛站內(nèi)還需要安裝最后一樣?xùn)|西,其余的地方都已經(jīng)建設(shè)好了?!饼埿l(wèi)道。 太上皇后步入已經(jīng)被修建好的后宅,無一例外,房屋上面,窗口大開,鑲嵌著一塊塊的透明的玻璃。 “咦,這些玻璃,好像看不到里面啊?!碧匣屎笸O聛淼?。 山上他們的玻璃是能夠看到里面的。 “回殿下,這是咸陽城最新研制出來的單向玻璃,可以隔絕外面的視線?!边@一來,室內(nèi)用來遮擋的窗簾就不怎么需要了。 進入屋內(nèi),寬敞明亮,隨后太上皇后就看到桌子上面被擺放著一堆堆的盒子,款式有大有小,無一例外的都包裝嚴實。 “這些盒子里面都是什么東西?”太上皇后不由好奇道。 “回殿下,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讓殿下自行開箱的。” “自行開箱?”太上皇后走過去,然后看到桌子上的一把精致的玻璃小刀。 拿起玻璃刀,拿過來一個盒子,太上皇后開啟了人生中第一次開箱。 外面,秦三世在龍衛(wèi)的帶領(lǐng)下去看驛站的最后一道工序。 驛站從外面看像是一座堡壘,直到進來以后,才發(fā)覺這真的是一座堡壘,驛站整體的墻面被加厚加寬,弄出一個夾層來,夾層里面正在被人安裝著什么,以往行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工匠們這次的動作要多輕柔就有多輕柔。 秦三世看到了一門青銅炮臺,夾層內(nèi)兩邊的墻壁都有機關(guān),一面可以打開看到驛站外面,另一面則被儲藏著幾枚圓潤的霹靂雷火。 早就從和趙燕歌的書信來往中得知到霹靂雷火,秦三世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實體。 大概了解霹靂雷火威力的秦三世鬢角微微濡濕,不由冷汗道,“他給驛站裝上這個干什么?” 一個不好,這個驛站就被炸上天了。 那威力可比他煉丹爐炸爐威力大多了。 “四世陛下說,這是為了保護陛下的安危,不僅如此,四世陛下還給驛站送來了一批盔甲和武器。”秦三世的龍衛(wèi)道,只覺得趙燕歌是滿滿的用心。 不管什么時候,上位者的安危從來都是最重要的,盔甲和武器能夠讓龍衛(wèi)如虎添翼,哪怕現(xiàn)在日子過得如此和平,負責(zé)保衛(wèi)帝王的龍衛(wèi)也沒有過一天的松懈。 “比起這些,我更想他把我的船和丹藥還回來?!鼻厝赖馈?/br> 他又不能上手cao控炮臺,沒有船和丹藥原材料以后,他的日子變得難挨了不少。 來到后宅,秦三世看到太上皇后正在不亦樂乎的拆著盒子,有些奇怪道,“怎么自己上手了?”這種事一般都是宮人代勞的。 “這些盒子里面的每樣?xùn)|西都不一樣,還是自己拆更有意思。”太上皇后道,打開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個憨態(tài)可掬的小狗羊毛氈來。 太上皇后看的不由兩眼放光,道,“你快過來看,這就是他們兩口子養(yǎng)的貓和狗。” 秦三世湊近一看,發(fā)現(xiàn)太上皇后的身側(cè)已經(jīng)堆積了不少這樣的羊毛氈,沒有一個重樣的。 獨一無二的東西,難怪能引起那么大的興趣。 以太上皇后的身份,什么樣的好東西沒有見過,價值連城的東西她早就不稀奇了,反倒是帶有神秘色彩的盲盒更讓太上皇后感興趣。 “這些東西很容易就能做出來的,聽起兒說一點技術(shù)含量都沒有。”太上皇后手中把玩著毛茸茸的羊毛氈對秦三世道。 然后突然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不像公孫起,太上皇后的女紅不錯,“難道起兒并不擅長女紅?不過也是,起兒畢竟是將門虎女啊?!?/br> 身為武將千金,公孫起要是不會舞槍弄棒才值得奇怪。 太上皇后把這個疑惑給拋到腦后,繼續(xù)去開盲盒。 每開一個盒子都能帶來一次驚喜,這種感覺實在讓人著迷。 “這是……黑珍珠?!碧匣屎笥执蜷_了一個盒子道,里面是數(shù)枚圓潤大顆的墨色珍珠,沒有經(jīng)過任何人工打磨,還能聞得到一股海腥味,不管用來做什么佩飾都百搭,這可比那些被送過來的成品有趣多了。 秦三世在一旁看著太上皇后拆盲盒,算是確定這些東西都是給太上皇后的,他感興趣的里面一樣也沒有。 有心想讓趙燕歌也給他弄一些盲盒過來,秦三世卻怎么也張不開口。 雖然注意力大部分都在盲盒的身上,太上皇后也會下意識的關(guān)心著秦三世的情緒。 當(dāng)看到秦三世想說些什么卻沒有說出口時,和他生活多年的太上皇后又怎會不知道他對這些盒子也感興趣了起來。 山上的日子過得著實無聊,卻因為那一個人而能繼續(xù)堅持下去,太上皇后自然不想看到秦三世那失意的表情。 再次寫信時,太上皇后就把這件事情隱晦的給趙燕歌提了提。 咸陽城內(nèi),收到信的趙燕歌略一思索,把原本該大大方方送過去的官報和各地民報塞進了秦三世盲盒里。 男人么,別管他身處什么位置,都會下意識的關(guān)注民生大事,更別說秦三世這位退位的最高領(lǐng)導(dǎo)人了。 果不其然,官報和各地民報讓秦三世極其的感興趣,從而養(yǎng)成了每天都看報紙的習(xí)慣。 “家們的連載、還有戲曲家們的最新行程、醫(yī)家醫(yī)學(xué)的最新突破……”秦三世越看心里越犯癢,只覺得山下日新月異,他已經(jīng)跟不上變化了。 “既然這樣,那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兒子?”太上皇后問道。 “再等等,等他們有了子嗣再說?!鼻厝缐合滦闹械脑陝拥?。 明明沒有人逼迫,為什么還要固步自封?太上皇后不理解,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這個男人的身邊,不至于讓他孤單一個人。 某處縣城,戲曲家們還沒有到來,他們的行程就已經(jīng)被下一個表演地點的百姓們所得知。 小縣城報紙的銷售量并不高,買上一份,會多人傳閱,看不懂的則會聽人家聽,是以百姓們雖然大都不識字,卻也口口相傳能夠知道報紙上大致的事情。 有些事情就發(fā)生在他們的周邊,不由更加讓人津津樂道。 “戲曲家?什么是戲曲家?”百姓們不怎么了解戲曲家這個職業(yè)。 “就是以前那些走街串巷,給大家伙們表演各種雜耍,賣藝為生的那些人?!?/br> “嘶,原來是那些人啊,怎么一轉(zhuǎn)眼就有了名頭呢?”百姓們不由奇道。 “聽說那些人的表演特別好看,明天就要來咱們縣城了,一共表演七天,然后就會去下一個地方,大家伙們可要抓緊機會啊。”買了報紙的人對百姓們叮囑道,這些消息可是有時限性的,錯過了就沒了。 他們地處偏遠,那些人說不定來了一次就是他們來這里的最后一次了,實在不容錯過。 “哎,一定一定,到時候我們搬上板凳一定到?!卑傩諅兗娂姷馈?/br> 湊熱鬧是人之天性,到了戲曲家們來到縣城的那一天,許多人開始匯聚,這架勢讓很多不知道這個消息的百姓們也加入了進去。 在一處寬廣的地方,戲曲家們搭好臺子,百姓們已經(jīng)準備好板凳等待著,時間一到,帷幕拉開,戲曲家從后臺轉(zhuǎn)了出來,而后就亮著嗓子唱了起來。 劇本由家們親自捉刀,既有文言文的風(fēng)雅,也有白話文的通俗,更別說還融入了劇情進去,讓表演變得更加引人入勝。 這種新奇的表演方式一下子就吸引了百姓們所有的目光,有些臺詞重復(fù)的次數(shù)多了,臺下的百姓們就不由咀嚼著這個味也“咿咿呀呀”的跟著唱了起來。 這臺戲唱的是一個被立了女戶的獨生女在家中父親這個頂梁柱倒下之后,家中的各路親戚想要強行劃分女子家產(chǎn)的故事。 哪怕律法已經(jīng)規(guī)定了女戶同樣享受男戶的待遇,可是有些地方,就是能對律法充耳不聞,眼看著家中的頂梁柱倒下或死去,財帛動人心,那些利欲熏心的親戚們就仗著彼此之間關(guān)系趁機欺壓人家女子,把女子該得的財產(chǎn)瓜分一空。 看到被立了女戶的女子被趕走流落街頭,臺下不少百姓們都義憤填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