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納想了想，率先開口：“有什么問題嗎？你可以對我講出來。”

    “我想聽你講——博士，你經(jīng)歷過的最糟糕的那一天，你還記得它嗎？”小丑興奮地舔了舔嘴唇，望過來的眼神像是個想要聽故事的孩子。

    班納愣住了。

    眾所皆知，浩克是一個怪物。

    最糟糕的那一天，就是那一束伽馬粒子流，一次意外，是他從一個受人尊敬的研究員變成了被軍方追殺不休亡命天涯的怪物的那一天。

    “我不……”他下意識地拒絕著。

    “講講吧，博士?！北皇`住的小丑扭著頭對他說，“我愿意聽?！?/br>
    班納沉默了片刻，微微嘆了口氣。

    “不必了?！?/br>
    小丑癟了癟嘴，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

    班納卻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穿透了空氣，不知道在看著哪里。

    “你沒想過那個綠色的怪物是從哪來的嗎？”

    從墻邊飄來的這句話，讓班納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毛。

    “他來自于憤怒，你自己的憤怒，對那一天的憤怒?！毙〕笸蝗淮舐曅α似饋?，聲音似乎要穿透墻壁，“只要經(jīng)歷足夠糟糕的一天，每個人都會變成瘋子——浩克就是你，”他笑得喘不過氣來，“博士，你想要把自己驅(qū)趕出身體，可真有趣?！?/br>
    班納沉默以對。

    “瞧，我們總歸有些相似的地方。”

    像是惡魔的引誘，低緩的嗓音回蕩在小小的囚室里。

    班納沒有說出拒絕的話。

    他在想典獄長，果真如小丑所說，想要釋放人類惡意的一面嗎——那囚犯們可真算是經(jīng)歷過糟糕的不止一天了。

    但這與小丑所言又有些不同。

    典獄長的行為在他看來總有些飄忽不定，但小丑所說的“糟糕的一天”是摧毀信念的沉重打擊，似乎并不一樣。

    囚犯們時刻承受著精神上的折磨——但他們的求生欲好像更強(qiáng)了。

    “那么博士，告訴我——你近來是如何應(yīng)付它給你造成的困擾的呢？”小丑輕輕地問。

    班納揉了揉眉心，如實(shí)回答：“最近的話……是普拉提。”

    第46章

    小丑似乎陷入了一絲沉默。

    這倒是非常少見,但班納沒有注意到。他伸出一根手指搔了搔頭發(fā)，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說：“那個……你打算加入嗎？”

    小丑：“……”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了,用來配合束縛衣的病床上傳來一絲哀怨的嘆息：“……我不喜歡你?！?/br>
    班納：“……”看來他作為醫(yī)生的第一天是失敗了。

    但這件事沒有引起張典羽的意外，他否決了前來辭職的班納，準(zhǔn)備給他指派幾個新任務(wù)。

    就是那幾個半夜不睡覺的犯人，他們可能需要一點(diǎn)心理指導(dǎo)。

    班納博士是個誠實(shí)的學(xué)者，他把自己跟病人的對話都記錄下來了。張典羽研究了一下，說：“要不然你帶他們?nèi)ネピ豪镒鲎鲨べな裁吹?，打開那個什么——精神世界。”

    班納欲言又止。

    張典羽說：“聽說瑜伽大師可以把自己活埋到土里幾個禮拜不用吃東西和呼吸,你覺得他們下周能到這個程度嗎？”

    班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