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那說定了……”白水蘇蒼白的唇角微微揚起,如釋重負(fù),“真好,還有阿雪,思思姐,謝謝你們……不管是誰的錯,就讓我的死來終結(jié)這一切吧……以后,大家都要好好……活著……” 微弱的尾音落下,蒼白美麗的少女緩緩閉上了眼睛。 秦思思跟蕭殘雪已經(jīng)泣不成聲。 葉長天顫抖著輕吻了吻閉著眼睛的白水蘇,一滴熱淚落在她的臉上。 他緩緩起身,突然瘋了一樣的攻擊蕭清狂跟薛漏月。 他們兩人恍然失神,一動不動,也沒有還手抵抗。 一陣掌力轟炸過后,蕭清狂跟薛漏月躺在廢墟里幾乎成了兩個血人。 葉長天發(fā)泄過后大口喘息著,他站在那里,周身仿佛沒有一絲溫度。 “蘇蘇不想再看到死人,所以我不親手殺你們。”低沉干澀的嗓音帶著無盡冷酷,“更何況,就這么讓你們死了太便宜你們了,身中劇毒,武功盡失,活著,才更痛苦?!?/br> 葉長天說完回身抱起白水蘇的尸體,踏著無數(shù)鮮血尸體一步步緩緩離開了這里。 作者有話要說: 我沒團(tuán)滅!只滅了蘇蘇~ 番外有玻璃碴,也放了小甜豆~【捂臉】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瘦小的土撥鼠、衍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伽法 10瓶;六塊錢一個_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5章 番外 距離葉長天帶領(lǐng)武林盟圍剿羅剎教事件已經(jīng)過了一年了, 一切塵埃落定,有葉長天坐鎮(zhèn)的武林,難得一片風(fēng)平浪靜。 不過他向來深居簡出, 日日研究武學(xué),除非武林盟出現(xiàn)了眾人解決不了的人物, 否則他從不露面。 葉長天也沒有搬進(jìn)專門為他準(zhǔn)備的盟主府,而是住在樊城白家的陵園旁,因為他最愛的人,葬在那里。 …… 樊城地處江南, 小橋流水,風(fēng)景如畫,不過最近一段時間總是陰雨連綿。 臨街酒鋪里突然一陣響動, 隨即被丟出一個灰影來, 氣勢洶洶的老板跟伙計追了出來,圍住地上的灰影一陣拳打腳踢。 “你這個死酒鬼!沒錢買什么酒?你還喝?給老子吐出來!” 挨打的男人一身灰衣沾染了酒漬,額前長發(fā)凌亂遮掩了一雙眼,下巴上滿是胡茬,看起來狼狽至極。 他沒有動, 也沒有抵擋那些拳頭,拳頭落在身上的rou響聲聽著就疼, 不過他那雙手抓著的破舊酒葫蘆倒是護(hù)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一滴沒灑。 旁邊的店主看了一會熱鬧后眼見著再打下去就要出事了,不由得勸道:“算了吧,他也怪可憐的, 沒有家也不知道哪里來的,一天瘋瘋癲癲一句話也不說,待會兒別真弄出人命了……” 酒鋪老板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了手, 又踢了一腳,惡狠狠的道:“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等眾人散去,地上的人才緩緩爬起來,他面無表情,仰頭喝了一口酒,搖搖晃晃的走了。 雨還在下,蕭清狂一路走到了白家陵園,他進(jìn)不去,也就每日在外面靠著墻壁喝酒。 仿佛這樣,便能離她更近一點。 他這一年來,備受身上的劇毒跟傷痛折磨,可他不敢死,因為白水蘇說要他們好好活著…… 不過現(xiàn)在,大限將至。 他坐在地上靠著墻壁,一口一口和著雨水咽下破舊葫蘆里的酒。 細(xì)雨淋濕了他凌亂的長發(fā),露出光潔的額頭,狹長的鳳眼。 神色恍惚間雨幕里仿佛走來了一個少女,白衣黑發(fā),笑顏如花…… 一時間,蕭清狂迷蒙的眼中不知是落進(jìn)去的雨水還是淚水。 他彎了彎唇,喉結(jié)滾動,低啞的嗓音干澀,喃喃自語,“丫頭,我又看見你了?!?/br> …… 雪谷藥室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薛漏月停下煉藥的動作,捂住唇咳個不停,血液不斷從指縫間流下,落到了白袍上。 半晌,咳嗽聲停下,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會兒,才緩緩起身去換了一件衣服。 他一頭銀白的發(fā)只用布帶松松系住,身形瘦的不成樣子,已經(jīng)快撐不起那一身寬大的白袍。 他臉色蒼白仿佛病入膏肓,不過他絲毫不在意,只返回藥室,繼續(xù)先前的事情。 噬魂讓他日日痛入骨髓,此時油盡燈枯,他只是在強撐著而已。 不過他也沒什么可留戀的,他早該死了。 他只是想要死之前把解藥研制出來。 快了……他很快就可以去見她了。 幾日后,研制出噬魂解藥的薛漏月神色難得好了幾分。 這么久了,他第一次走出藥室,幾縷暖陽刺的他眼睛不由得微微瞇起喃喃,“天氣這么好,你要是看到了肯定很開心,那些梅花應(yīng)該也都開了……” 這樣想著,他緩緩?fù)妨肿呷?,寬大的白袍衣角在雪地里劃出痕跡。 皚皚雪地上,紅梅點點,開的正好。 薛漏月站在紅梅下,白衣雪發(fā)幾乎融進(jìn)雪地里。 他眼角微紅,緩緩伸手折了一枝梅花,仿佛還能看到當(dāng)初對方興高采烈踩雪摘梅的模樣。 “蘇兒……”清淺的喃喃聲帶著無盡的酸澀。 …… 歲城秦家 羅剎教大部分勢力被剿滅,但還有些不成氣候的殘余分部,蕭殘雪接手整頓后改名為善水堂,專門做些鋤強扶弱的好事。 只不過做好事還是要銀子的,所以善水堂也跟天下第一富商的秦家做些生意。 蕭殘雪站在酒樓二樓窗前,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秦思思提了提裙擺,坐到桌邊,身后四大高手老老實實守在門外。 她纖白手指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看了眼蕭殘雪,似笑非笑的道:“蕭堂主這是又來要銀子了?我可不做虧本的買賣。” 蕭殘雪神色淡淡,回身也坐到了另一邊,不急不緩的道:“有一批胡人的貨,手下兄弟們剛弄到手,這幾天就到歲城,都是上等貨,絕對不會讓秦家主吃虧?!?/br> 秦思思喝了口茶,微微點頭,“那好,我要親自驗貨,不過這兩天貨不能到就等我回來再說吧,我要出一趟遠(yuǎn)門?!?/br> 蕭殘雪聞言動作一頓,片刻后才輕聲道:“……去見她么?” 她問出口后,空氣仿佛都有一瞬間靜止。 半晌,秦思思斂了笑意,聲音飄忽幾乎聽不見,“……她的祭日快到了?!?/br> 一時間兩個人相對無言,默默喝茶,只鼻子微酸,仿佛有什么落進(jìn)了茶杯里。 她終究是她們這一生都不能觸及的痛。 …… 茶樓里 “啪”的一聲,那說書的先生驚堂木一落,悠悠的開口,“當(dāng)初為非作歹的羅剎教,自從教主蕭清狂瘋瘋癲癲不知所蹤后,圣女蕭殘雪接手了殘余教眾,竟然開始廣開善堂做善事了。也曾有傳言說見過蕭清狂街頭乞兒裝扮,渾渾噩噩日日爛醉,最后尸體被發(fā)現(xiàn)在白家陵園外?!?/br> “而向來除權(quán)貴巨富不治的神醫(yī)谷也開始施粥贈藥,據(jù)說有人曾見到薛神醫(yī)已是滿頭白發(fā)形銷骨立,最后被弟子發(fā)現(xiàn)孤身死在了梅林里,手里還拿著天下第一毒噬魂的解藥?!?/br> “還有那秦家的大小姐,默認(rèn)的秦家下一任家主,至今沒有嫁人,以一己之力撐起了天下第一富商秦家。” “要說現(xiàn)在江湖這么太平,總盟主葉長天功不可沒。攻打神醫(yī)谷,剿滅羅剎教,一身武功獨步天下。不過英雄絕世只為一人,可惜紅顏薄命,所愛之人已香消玉殞。據(jù)說葉盟主一心追求武道巔峰,意在踏碎虛空。只因,他有一個人要去追尋……” 說書人說的津津有味,底下的茶客們有人嚷嚷著打斷他,“說書的,這些東西都聽了大半年了,有沒有什么新鮮事呀?” 那說書人輕咳了兩聲,“要說這新鮮事,還真有一件。江湖新近崛起的萬劍門赫連家十一子,意外落水后醒來竟失了憶,這武功卻是大為精進(jìn)……” …… 赫連府 白衣少女坐在粗大的樹干上,她悠悠晃著雙腳,笑容明艷,茂密的綠葉掩映下彷如落入凡塵的精靈。 眼見著身姿挺拔的俊美少年走進(jìn)了院子,她才笑盈盈的招了招手,“十一,我在這里……” 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跳下來。 十一冰冷的面容一時間幾乎裂開,負(fù)在身后的雙手急急上前將人接住。 “小心?!彼蛄嗣虼?,才吐出兩個字。 “沒事,反正你會接住我的……”白水蘇嘿嘿笑著吐了吐舌頭。 十一冷著臉面無表情,倒是耳朵微紅。 白水蘇站好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嗓音輕軟,“對了十一,你現(xiàn)在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我也要走了?!?/br> 十一動作頓了頓,他想到自己被她從水里救出來的時候。 他沒有以前的記憶,對所謂的父母家人都很陌生,但他就是對她感覺無比的熟悉。而且,也只有他能看見她,其他人見他跟空氣說話,還以為他被水淹傻了,暗道他再無可能繼承萬劍門??伤涔Υ筮M(jìn),這段時間深得赫連家主的寵信。 “十一不要一直冷著臉呀,多笑一笑,就算我不在這里,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哦……”白水蘇伸手戳了戳他幾乎抿成一條直線的嘴角,絮絮叨叨說著,身形已經(jīng)漸漸透明化。 十一拳頭收緊——他知道,他留不住她。 “我還能再見到你么?” 他冰冷的嗓音有些急切,黝黑認(rèn)真的眼眸微微充血,讓人想到那天雪地里艷如紅梅的鮮血。 白水蘇歪了歪頭,倏然笑了,“等到你的武功成為天下第一的時候,也許就能見到我?!?/br> 十一聞言微喜,連語氣都急促了些,他眸色堅毅,“好,一言為定。” 白水蘇只笑了笑,身形完全消散。 …… 小白球急的一陣抓耳撓腮,【你剛剛說真的?】 【怕什么,這個世界還有葉大哥,以十一現(xiàn)在的武功,要想超過他可不容易。算是給他留個念想吧?!堪姿K點了點下巴,【唔,不過小白你還是幫我記著,萬一哪天十一真的稱霸武林了,記得提醒我回來看看他。】 【……哦?!啃“浊蛎鏌o表情,【叮,60000善念值已到賬,即將前往下一個世界——成為三本總裁文里的惡毒女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