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這下完了……老鴇已經(jīng)是面如土色,大哭道:“我剛剛就想說了,這姑娘,不是我們樓里的呀……” …… “水蘇?”二樓隔間里坐著的俊美男人唇邊笑意未減,鳳眼一瞇,薄唇微揚,“殘雪,把人帶回來?!?/br> 一邊黑發(fā)高束的女子,隱在暗處的美麗面容如覆冰雪,她身形高挑,一身黑衣鑲了紅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完美身形,清清冷冷的嗓音毫無情緒起伏的應了聲,便從窗戶躍了出去。 …… 另一邊,秋露白抱著白水蘇運起輕功快速離開了這里。 他們已經(jīng)走了一段距離,路邊都是樹木,看起來沒什么人。料定那些人追不上來后秋露白才停了下來。 他垂眸看了看懷里小臉依舊發(fā)白的人,唇角微揚,調(diào)侃道:“蘇蘇不乖呀,我不過出去了一小會兒,你就鬧出了這么大的動靜?!?/br> 他不說還好,一說白水蘇怒目圓睜,仰頭瞪他,“都怪你!居然帶我去……那種地方!” 秋露白愣了愣,隨即摸了摸鼻子,順著她道:“怪我怪我都怪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他都這樣說了,白水蘇倒不好再說什么,畢竟這人剛剛的確是救了她。頓了頓,她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還被對方攬著,趕忙退了開去,抿了抿唇自己悶頭往前走。 秋露白趕忙追了上來走在她身側(cè),折扇一開,湊過去笑瞇瞇的道:“幸好我察覺的早,要是再晚一步,蘇蘇就要被人給帶回去吃了……” 他壓低了聲音,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幾乎染紅了白水蘇的耳垂。 “你……” 白水蘇從小到大,身邊都是名門正派正人君子,父親跟表哥溫和至極,師父跟師兄們也是寵愛有加,哪里有人敢拿這些話來挑逗她。一時間又羞又氣,顧不得絲毫禮儀,直接揮拳打了過去。 秋露白細長雙眼微彎,抬手包裹了她白嫩的小拳頭稍一用力,便將人拉的一頭栽進了懷里,“蘇蘇這么喜歡我么?我好開心呀?!?/br> 開心?就怕你馬上開心的傷口裂開呢? 白水蘇一腳踩在了他腳上往后退開,氣的臉頰通紅,咬著唇說不出話來。 秋露白神色一軟,輕聲哄道:“蘇蘇,我開玩笑的,別氣……” 就在這時,一道氣浪從身后劈來,秋露白后背一涼,察覺到不對立馬想要伸手去拉白水蘇,只是兩人之間一道銀光快的幾乎看不見,鋒銳的利刃讓他不得不后退兩步,伸出的手也被劍氣劃過一道血口,霎時間鮮血淋漓。 太強了。 秋露白收回手,眸光冷凝。如果那晚追上來的是這個男人,那他根本走不了。 而白水蘇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 她一驚,抬頭只看到十一黑斗笠下半截蒼白的下巴。 下一瞬間,神色驚喜,“大俠?” “嗯?!笔宦曇衾涞?,眸光倒是似乎溫和了些。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見到熟悉的人,白水蘇不由得展顏一笑,晶亮的黑眸彷如蘊著暖暖的春水。 她眼底的笑卻刺痛了秋露白的眼,她從來沒在他面前這樣笑過。 他又打量了幾眼男人,細長的眼眸銳利,目光落在那把劍上,彎眸輕笑聲帶著嘲諷,“大名鼎鼎殺人如麻的殺手閣,什么時候也成了行俠仗義讓人敬仰的大俠了?” 白水蘇聞言有些懵,她好奇的將目光放在了十一身上。 十一一瞬間脊背僵硬,將白水蘇拉到身后,望著對面的人,握緊了劍,嘶啞的冷質(zhì)嗓音一字一頓—— “我不是大俠?!?/br> “你必須死?!?/br> 作者有話要說: 先給大人物露個臉,然后,珍惜秋露白的戲份嘿嘿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語言說、鰻魚怪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須臾性微笑、南苑北市 10瓶;紫?米粒 8瓶;爆爆、小豆丁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章 十 十一話音一落,腳尖輕點,人已向著秋露白疾馳而去。 他手中的劍快如閃電,即便秋露白輕功卓絕也才堪堪閃過,衣襟被鋒銳的劍氣擦著皮膚劃破,胸膛已是一片血色。 他當然不是十一的對手,此時最好的方法便是轉(zhuǎn)身飛走,以他的輕功或許還有生機。 可是……他想帶白水蘇走。 秋露白面上再無一絲笑意,凝目踢去一截粗壯樹干阻擋。 十一絲毫未退,揚劍劈開了迎面而來的粗壯樹干。只是下一瞬間,便是秋露白揮灑的漫天藥粉迎面而來。 白水蘇看的有些急切的大喊,“小心!” 十一屏息閉眼穿過白霧,僅憑著耳力抬手一掌,人已經(jīng)被他劈開橫飛出去,吐出了一口鮮血。 秋露白擦了擦嘴角,神色有些受傷的看了白水蘇一眼。 白水蘇愣在那里,對方那一眼竟然還有些委屈,她神色有些無措,抿緊了唇焦急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白水蘇左顧右盼間,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不遠處竟然出現(xiàn)了一位黑衣女子,冰冷美麗的面容正淡淡的看著她。 飛揚的劍氣劃過細碎的砂石打在了她的身邊。白水蘇嚇了一跳,趕忙過去伸手拉過人往后面站了站,“姑娘,你小心一些別被傷到……” 蕭殘雪垂眸看了眼對方握住她的細白手腕,一語不發(fā),再抬眸時,已經(jīng)抬手一掌砍在了她脖頸處。 她位置、力道都拿捏的正好,白水蘇還沒反應過來便身體一軟昏了過去。 蕭殘雪半抱著人,轉(zhuǎn)身正準備離開。另一邊黑衣斗笠的十一已經(jīng)抬劍貫穿了秋露白的胸膛,回眸便看到這邊的動靜,他面色一變,急急抬手利劍飛過,狠狠刺進了蕭殘雪面前的樹干里。 路被攔住,蕭殘雪直覺側(cè)身,黑發(fā)隨身而動,堪堪躲過耳后接踵而來的凌厲掌風。 這一躲,白水蘇也已經(jīng)被十一重新?lián)屏嘶厝ァ?/br> 蕭殘雪面容微冷,緊跟著出手去奪人。 擔心傷到白水蘇,十一旋身將她放到大樹下靠坐著才接了上去。 兩個人纏斗著異常沉默,空氣中只有凌厲的掌風相接帶起周圍樹干搖動的聲音。 蕭殘雪漸漸體力不支落了下風,她眉目一凝,撤掌轉(zhuǎn)身便走。 十一剛追兩步,突然想到什么回神一看——白水蘇不見了。 …… 另一邊黃衫破爛染血,被戳了個對穿的胸膛讓秋露白看起來臉色慘白毫無血色。他僅憑著最后一點力氣,抱起白水蘇往山上不知道跑了多遠,直到藏進了一個山洞里才倒下昏死過去。 白水蘇嘆了口氣,她發(fā)現(xiàn)這幾天她盡被這些人打暈抱著跑路了。不過蕭殘雪是羅剎教圣女,她不去給葉長天療傷,跑來搶她干嘛? 這不可能是她自己的注意,那就是蕭清狂的命令了。 白水蘇想了個八九不離十才緩緩動了動肩膀坐起身來。她要是再不醒,秋露白就真的直接失血過多死了。 看了眼秋露白凄慘的傷勢,后背剛剛結(jié)痂的傷口早裂開了,胸前一道劍傷貫穿看著就痛,跟這傷口比起來,其它數(shù)道皮rou外翻的血口也就算個皮外傷了。白水蘇不得不感嘆,這還能跑路他是真的頑強。 她又起身四處看了看,這個山洞外還有一條小溪,于是找了破瓦片弄了點水進來給秋露白清洗了下傷口,然后拿出自己的小包袱,找了上好的金瘡藥一點點給他止血療傷。 秋露白疼的一陣痙攣,迷迷糊糊間倒是清醒了片刻,便看到白水蘇正在給他上藥,他蒼白的臉上因為疼痛還沒消下去的痛苦倒是又染上了幾分笑意,隨后又昏死過去。 這里沒有紗布,白水蘇只好撕了自己的裙擺給他包扎好傷口,這些做完血倒是止住了。她跟著薛漏月畢竟只是為了調(diào)理身體,醫(yī)術學的不精。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了。 過了兩個時辰,秋露白原本慘白的臉色漸漸轉(zhuǎn)紅,緊皺著痛苦的眉頭,白水蘇看著不對,抬手觸了觸他的額頭,果然發(fā)燒了。 她抿了抿唇,又去打了點冷水過來,用自己的帕子沾濕了蓋在他額頭上。 清涼的觸感讓秋露白勉力睜開了眼睛,第一眼映入的便是白水蘇水光瀲滟的擔憂黑眸,他突然心里就舒展了,輕聲嘶啞的道:“蘇蘇,別白費力氣了?!?/br> 他這話一出口,白水蘇眼底的水珠便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她有些顫抖的道:“閉嘴!” 她吸了吸鼻子,垂眸胡亂擦了擦臉頰,“我已經(jīng)給你上藥止血了,這里條件不好,藥材也有限,我們要去醫(yī)館……” 秋露白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別出去,陪我在這兒待會兒好么?” 白水蘇又懵又急,“你傻么?先前也是,干嘛不跑?” 秋露白神色一怔,長睫微顫,他沒有回答,只是輕聲道:“據(jù)說白盟主的掌上明珠就叫白水蘇,只是被藏得嚴嚴實實很少有人見過……” 白水蘇愣住沒說話,不懂他提這個干嘛。 秋露白苦澀一笑,黑眸突然有些失神的落寞,“蘇蘇,我護不住你,也留不住你。” 夾雜著幾分澀然直讓他心口發(fā)疼,喃喃著,“出去了……你就不是我的了……出去了,就再也見不著你了……” “我……”白水蘇條件反射想說“我本來就不是你的!”,可看著這人凄慘的模樣,她一時間又著實說不出口。只能悶悶的道:“別想那么多了,你在發(fā)燒,再不退燒是會死的!” 秋露白回過神來,看著她遮掩不住的擔心,心底一暖,低喃道:“你總是這么善良,那么在我死前做一件事,你應該也不會恨我吧……” 白水蘇有些莫名,“什么?” “一件我一直想做的事……我可以……”他干澀的嗓音輕的像是沒有重量的風,最后一句幾乎是低啞的聽不見,“親你一下么?” 話音消散在唇邊,秋露白傾身過來覆了上去,這個吻輕柔如水,涼薄的唇帶著冷意,他只是輕輕貼了貼,花瓣似的唇瓣一如想象中軟嫩,填滿了他的如曠野一般孤寂落寞的心。 白水蘇明顯嚇到了,瞪圓了眼眸一動不動,半晌才反應過來慌亂的抬手將人推開。 重傷的人被輕易推動,砸在了身后的石壁上,秋露白再次痛的昏了過去。 白水蘇臉色緋紅,又氣又羞,憋了又憋才沒上去補一腳,而是將人搬正躺好。 秋露白高燒不退,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的。 白水蘇看了片刻,【小白呀,有沒有消炎退燒藥?】 小白像是早猜到她要救這個人,聲音格外冷酷,【100善念值。】 【小白小氣鬼,這些小東西你平時都不收善念值的……】白水蘇咕噥著還是讓小白給了藥,喂秋露白吃了。 那些都是給她用的,它才沒收!——小白氣紅了球,倒也還是沒扣善念值。 白水蘇想了想,又隨便挖了些草藥,和水一起搗碎了給秋露白灌了下去——唔,做了好事不要隨口張揚啦,但要像雷鋒叔叔寫日記一樣留下記號! 第二天一早,太陽出來了,暖融融的光線照進洞里。 秋露白動了動手指,緩緩醒了過來……他還活著? 他幾乎不敢置信一般坐起身,便看到一邊蜷縮著睡著的白水蘇。她白皙的臉上還有臟污的泥漬,白衣上盡是泥土,纖長的手指上也滿是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