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可施子真見她不起身,眉目卻微擰,聲音加重些,“站起來!” 鳳如青立刻從地上站起來,因?yàn)榭刂撇划?dāng),還飛起了一點(diǎn),被施子真伸手拉下來了。 他看著她,既欣慰又帶著淡淡的責(zé)怪,怪她舉止不夠沉穩(wěn),也欣慰她對自己到底還是回到當(dāng)初的孺慕敬重。 一切好像在這一夜,經(jīng)歷了七百年漫長的歲月,終于回到了本來模樣。 施子真拍去不知何時伺機(jī)落在鳳如青肩頭的一片蹭神光的小草,淡淡對她道,“去吧?!?/br> 鳳如青知道他什么意思,可人間還有許多事情沒能完成,她不準(zhǔn)備就此飛升而去,她想要像施子真一樣,為人間再做很多事情。 她正欲說什么,施子真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開口道,“你成為上神,更能夠?yàn)槿碎g做事?!?/br> 施子真輕飄飄一句,卻如醍醐灌頂,鳳如青頓時想通,她去了天界,她為上神,泰安神君也是上神,他就沒事來回跑,確實(shí)是無需執(zhí)意留在人間。 可這關(guān)頭之上,她不曾去想,施子真明知這個道理,卻為登入極境多年,卻不肯飛升,執(zhí)意留在人間呢? 鳳如青確實(shí)想要和施子真再多多待一會,讓他看看清楚自己這一年多的罪沒有白遭,她這身體合適得很。 但身后那么多的人等著,弓尤身為天帝,親自下界來接引,也總要給他留足面子,再者鳳如青也不是什么黏黏糊糊的人,施子真的好她都記在了心中,這一生還有無盡的漫長歲月,能夠用以回報。 于是鳳如青轉(zhuǎn)身對著施子真躬身施禮,而后和弓尤上了接引云。 上一次來天界,十二道罡風(fēng)削骨剃rou,這一次她成神登天,罡風(fēng)為她讓路,天界大門為她打開,天梯為她而落,她走的是無極正門,和如今天帝一起,受這天界神君的夾道歡迎。 弓尤帶著鳳如青,一路入了為她準(zhǔn)備的宴會,與她舉杯共飲,親自帶著她去了她的明心神殿,在她的神殿中與她分享自己珍藏多年的瓊漿玉液,神界佳釀。 “我總想著,總有那么一天,你也會名正言順的來這里,”弓尤有些醉,他衣衫被拽得散亂,半靠著流云浮動的廊下,赤足下是玉衡石階,底下是云海,云海之下便是神殿與人間。 “到那時,若我們還沒有完成當(dāng)年的誓言,我們便能夠一起努力,讓這人間天界重新輪轉(zhuǎn),根除一切的腐朽與不平?!惫让犰颊聰R在石階之上,他長發(fā)散落,越過小桌子湊近鳳如青,“我高興得快瘋了,這天下之間,我也只能與你分享這份喜悅,你高不高興?” 鳳如青面容薄紅,卻因?yàn)槊寄颗c發(fā)色回歸了昔年在懸云山的模樣,這份薄紅不似當(dāng)初她身為妖邪的糜艷入骨,竟然在她的臉上侵染出一片堪稱青澀可愛的羞澀之色。 弓尤看的眼睛都直了,鳳如青黑發(fā)束在頭頂,并不如其他的神君帶的是華麗的頭冠,她只以飄帶將長發(fā)高束,如一位普普通通的修真界女弟子,可身上神光卻在昭示著她的真神身份,令人不敢輕視。 “你這幅模樣……”他輕笑了一下,“我倒是從未見過?!?/br> 鳳如青對自己的樣貌從來不甚在意,聞言端著酒杯側(cè)頭疑惑的“嗯?”了一聲。 她纖纖玉指,不似先前那雙偏□□,指甲尖長的十指,這雙手清瘦,指甲圓潤白皙,捏著杯盞透著些微淡淡的粉,讓弓尤看得皺眉,渾身難言的燥熱。 他明知她是個多么妖嬈的女子,能將人纏得欲生欲死,也知她多么的酷烈剛硬,這世間怕是沒有哪個男人不在她的武力之下甘拜下風(fēng),尤其是如今她境界乃是上神,怕是這天下無人是她對手,可這樣一個人,包裹在這么一副清純,甚至堪稱青澀的模樣之下,倒是不顯違和,因?yàn)檫@模樣本就是她,是他從未見過的她。 可任哪個了解她的人,不想親手撥開她這幅清純無辜的外殼,看看她的內(nèi)里到底還是不是從前滋味? 弓尤有些失控,大抵是這美酒實(shí)在不同于凡物,格外的醉人,又或許是昔年愿望理想,終于在今日實(shí)現(xiàn),他們天上地下的奔波廝殺了這么多年,如今站在了這天界的至高之處,這世間還有什么不能實(shí)現(xiàn)? 弓尤越過桌子,手臂帶翻了還未飲盡的酒盞,鳳如青眼見著他湊近,眨了眨眼倒是沒有躲開,而是輕笑一聲,看著他腳一動,將自己的冕旒蹬到了云海之中,仰頭飲下杯中酒,接著那捏著杯盞的纖纖手指,便捏在了新任天帝的下顎上,“咔吧”一聲。 疼得弓尤瞬間酒都醒了,下巴被生生卸了下來,他嗚哇著后退自己送上去,見她瞇眼看過來,總算是在她的身上找到了熟悉之感,而后警惕地盯著她,生怕她一個不順心,要跟他打起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怎么愛打架了,現(xiàn)在習(xí)慣了發(fā)號施令,尤其是此刻他被酒熏軟了腿腳,若是和她動手,只有挨揍的份。 才剛剛上任就被揍,實(shí)在也太丟人了,他會成為整個天界的笑話,還如何服眾! 弓尤繃緊得連側(cè)頸的龍鱗都若隱若現(xiàn),若是一旦察覺不對,他還是先化龍跑了是正事。 不過鳳如青倒是沒有動手的意思,她看著翻騰的云海,看著不遠(yuǎn)處翻騰入云海的人間生機(jī),俯瞰神域華麗宮殿,也看人間蒼翠與寒冬。 她此刻心境疏闊如這神殿廣廈,她感覺到自己身體之中有無限能力,能將這天地輕易翻個的浩海神力,她卻無心去測試一下,而是扶起弓尤碰倒的酒盞,將其中尚未流盡的殘酒倒出,送到唇邊珍惜地淺抿。 她還是貪戀這滋味,無論為人,還是為神,無論她是何種模樣。 “陛下,若是憋著了,你宮中不是有不少女人想爬你的龍床,為你生小龍崽子么,”鳳如青側(cè)頭戲謔地看著他,“難不成你還想與我再續(xù)前緣?” 弓尤酒醒個徹底,半晌才笑了一聲,伸手扶了扶自己的額頭,“我醉了,上神莫怪?!?/br> 他重新湊回桌邊,心緒酸澀,他確實(shí)一直抱著妄想,可他也該知道,從前她不可能回頭,如今更不會。 他們還能是這樣把酒言歡的關(guān)系,便是最好,若當(dāng)真再續(xù)前緣……她早已并非是他能夠享受得起的女人。 當(dāng)初她還為半神,為一個誤會尚且敢違逆天道斬殺金陽神,如今她為上神,他后殿那些他確實(shí)不曾碰過,但各方勢力送進(jìn)來的神女,她一刀下去,還不斬了一片。 “沒有遇見合意的,不若來日你幫我選一個?”弓尤側(cè)頭,頗為認(rèn)真地看著鳳如青,“你眼光好,幫我挑一個做天后吧。” 鳳如青笑了笑,“我眼光好,是看男人的眼光,你要我給你選個男人么?” “你……”弓尤哎了聲,儲物袋中又取出一壺酒,給鳳如青滿上,兩個人碰了下杯子,“當(dāng)”的一聲,尤其的好聽。 鳳如青低頭看著金晶石做的杯盞,當(dāng)真是金玉流光,襯得杯中酒液煞是好看。 她心中有個想法,正準(zhǔn)備尋個機(jī)會和弓尤說上一說,只是怕是會惹得他龍鱗炸起來,于是想到那個場面,她便輕輕笑了起來。 弓尤見她癡癡笑著,不由得想到了她的師尊,于是飲盡杯中酒,忍不住問,“你師尊為你如此,可是對你有情?他說了嗎?你同意了?” 鳳如青聞言側(cè)頭看他,微微挑眉,“你在說什么?” 鳳如青哈哈笑了兩聲,“施子真他……怎么可能對誰有情?” 她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再度自己倒了一杯,飲盡,“你難道不知,他本體為白蓮,草木……如何能通情愛啊?!?/br> 她嘆息一樣,想到之前她還誤會施子真對她有什么別樣的心思,還試探過,但在塑身的時候見到她的本體,她才終于明白,她完全想岔了,施子真為她塑身,還真就是因?yàn)樽约菏撬牡茏?,且走了邪路,看她功德厚重,魂無身?xiàng)艓退链恕?/br> 弓尤卻不那么看,他接引鳳如青的時候,看著兩人之前的氣氛……怎會無情? 鳳如青見他神色,瞇著一雙桃花眼笑,“他啊……是我尊師?!?/br> 她說,“一生的……尊師?!?/br> 弓尤沒有再說什么,兩個人繼續(xù)飲酒,這酒液乃是天界神君所釀,所用之物自然也不是凡物,酒力自然也是出奇強(qiáng)。 弓尤最后是被人抬回自己的寢殿,鳳如青卻闖了神界的食房,搜刮了一大堆的宴會上覺得好吃的東西,然后也不論此刻是何天光,便乘風(fēng)下界了。 泰安神君一直在幫著施子真穩(wěn)固境界修復(fù)仙骨,才將將準(zhǔn)備上界,便在半空遇見了一個流火雷錘一樣的人從天界扎下來,他一眼便看清了那人,頓時心道糟糕,池生才安穩(wěn)下來睡去,這莽女又來做什么! 泰安神君轉(zhuǎn)頭去追,奈何速度當(dāng)真敵不過鳳如青,鳳如青直接去了懸云山的焚心崖,面色紅暈非常,神態(tài)癡癡如同無知少女,捧著滿懷的珍饈美味,深更半夜的砸石室的門。 “師尊……師尊……”鳳如青自以為自己力氣用得不大,但砸的石室石門哐哐作響,施子真本不用睡覺,是消耗太多不得不休眠,結(jié)果被砸得驚坐起,石室的門也“哐”的終于被鳳如青那控制不好的神力給砸倒了。 施子真裹著被子看去,便見鳳如青像個小牤牛一樣朝著他沖過來,直接把他撞倒在床榻上,然后滿懷珍饈便噼里啪啦的撒了施子真一臉。 泰安神君踩著師門進(jìn)來看的時候,施子真被鳳如青撒酒瘋壓著亂拱,掙扎卻掙扎不起。 “師尊,你好香啊……我還沒吃過這么香的東西……”鳳如青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泰安神君不忍地側(cè)頭,施子真臉黑得能滴墨汁。 第144章 雜魚鍋·中 施子真如今身體經(jīng)不住她這絲毫不收斂神光的沖擊, 泰安神君見狀也顧不得什么,徑直踩著砸在地上的石室門,上前將鳳如青從施子真的脖頸中間給拉起來。 喝醉的人不講道理, 鳳如青之前在黃泉內(nèi)府寒涼, 因此養(yǎng)成了貪酒的習(xí)慣, 如今已經(jīng)飛升成神,她已經(jīng)感受不出那種從內(nèi)府傳入骨縫一般的寒涼,周身被神光裹著暖洋洋的,可她還是貪杯了, 因?yàn)楦吲d。 她并沒有測試過自己飛升之后到底能力多強(qiáng), 但她喜歡這種身體內(nèi)仿佛蘊(yùn)含著無限能力, 能夠移山倒海顛倒世界的感覺, 站在明心神殿的至高處, 看著云海翻騰下的世間萬物, 這種站在巔峰的滋味, 是連高興也無法形容的。 她到真的站在了上神殿的時候,才有些明白為何那些神仙, 會在千萬年的時間里面,逐漸迷失了自己,將自己與眾生萬物割裂開來,高高在上的不肯再去體會人間疾苦, 不肯再為那曾經(jīng)牽動他們、成就他們的, 朝生暮死的凡人, 再去生出同理心。 因?yàn)檎驹谠贫说淖涛洞_實(shí)是凌駕于眾生萬物之上,云海茫茫, 在這樣高的地方站得久了, 自然就習(xí)慣了俯視。 沒人會不喜歡這樣的滋味, 鳳如青之前將功德散給鬼境眾鬼,不肯飛升,是她想岔了。 她對神族的腐朽和偏見,局限了她的思維,如今擁有了這樣的能力,這樣的上神地位,那些神族不得不在她的面前低頭討好,送他們珍愛卻不得不割舍的禮物到她的神殿。 她能夠做的事情更多,能夠掌控的也更多,弓尤如今成了天帝,她為上神,武神全都是昔年在冥海之底作戰(zhàn)的人魚族,這天上人間,還有什么是她鳳如青做不到的?! 然而這一切,自然不僅僅只是歸結(jié)于她的功德與積累,最重要便是施子真不惜付出那般代價,為她塑了一具仙草之身,助她登上這樣的境界,放寬她的眼界。 依靠自己,她若不曾散功德給眾鬼,或者終有一天也能做到,但這不一樣,這種人間動蕩之時的徹悟,才是施子真送她最珍貴的禮物。 飛升成神,思想與境界都發(fā)生了飛躍,鳳如青心中一高興,便貪杯喝多,這神界的酒當(dāng)真不是凡物,哪怕她身為上神,也會醉。 她不想刻意去消除醉意,這么多年,人間四海的奔波,殫精竭力地尋找著出路,她喜歡這種飄然的醉意。 但這酒氣卻不似鳳如青想的那般只是飄飄欲仙,她醉得都開始撒酒瘋了,不光成為上神第一天便闖了天界的食房,將很多珍稀食物洗劫一空,更是連明心殿都未曾住上一晚,便直奔人間,抱著助她走到了這一步的恩師施子真,像個孩童一樣的連拱帶咬。 “師尊……唔,師尊啊……”鳳如青后領(lǐng)子被泰安神君扯著,但是她的雙臂死死箍著施子真的腰身,從脖子被拉下來,就埋頭在他的身前嘰嘰歪歪,“你看我厲害不厲害……我如今是上神,那些看不起我的混球,都要對我曲意討好呢……” 施子真被她勒得喘不過氣,按著她的肩膀,不讓她把腦袋扎進(jìn)自己已經(jīng)被蹭得散開的衣袍中。 他不宜動用靈力,所以就純粹的和鳳如青這牤牛一樣的一團(tuán)較蠻勁兒,十分的辛苦,看向泰安神君,難得露出了類似求助的神情。 泰安神君若是當(dāng)真論開智,是比施子真早些的,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他的哥哥,雖然兩個人誰也未曾提過這個,但泰安始終對施子真也是照顧的。 不過他又何嘗見過施子真這種眼神,看了之后頓時一用力,將鳳如青猛地從施子真身上扯下來。 鳳如青被拉著站到地上,一轉(zhuǎn)頭看到泰安神君,又張開手臂朝著他抱去。 “師尊……”鳳如青把泰安神君摟緊,又開始在他的懷中蹭,她將他錯認(rèn)成了施子真,因?yàn)樗w升之后,泰安神君的遮面神光便沒了作用,因此她直接看到了他那同施子真幾乎一般無二的模樣。 泰安神君和施子真都沒有料到是這種發(fā)展,他整個人僵得像一根柱子,也從未與人如此親近,被鳳如青搞得都傻在那了。 施子真起身看到這兩個抱在一起的人,面色頓時更難看。 他本就因?yàn)橄晒情_裂靈力難存的虛弱蒼白,此刻見鳳如青摟著泰安神君叫師尊,一股無名火自內(nèi)府之中騰起。 他起身走到了鳳如青身邊,捏著她的后頸將她轉(zhuǎn)過來,聲音如冰凌扎入耳朵,自鳳如青頭頂貫下,“你給我清醒點(diǎn)!” 施子真的聲音對于鳳如青來說,比一切醒酒的湯藥還要醒神,她頓時松開手站直,瞪大了眼睛看著施子真,施子真冷冷看了泰安一眼,泰安嗖的一下就奪門而出,那架勢頗有些逃的意味。 “師尊。”鳳如青還沒有完全清醒,但是她也不是完全糊涂,她看了看施子真,又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結(jié)果沒有看到另一個施子真,還晃了晃腦袋,揉了揉眼睛,心中迷糊地想,這天界的酒勁兒可真大。 “將你的神力神壓都收斂起來,”施子真又說。 鳳如青低低的哦了一聲,倒是很乖地將神光收斂,施子真因?yàn)樯駢航┲睂沟募贡常@才慢慢地松懈下來。 “師尊?!兵P如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叫,但她就是一個勁叫,施子真方才撐得辛苦,此刻有氣無力,被她叫得心煩意亂,不由得低聲呵斥,“叫什么,叫魂嗎!” 鳳如青聞言咯咯笑起來,朝前伸開手臂,試探著又將施子真抱住,施子真被她抱著靠著,連退了好幾步,坐在了床上撐住手臂,鳳如青環(huán)著他的腰身蹲在地上,將頭枕在他的膝蓋上。 她一頭漆黑的長發(fā)都鋪在施子真的腿上,頭頂上束得高高的發(fā)髻還扎在他肚子的位置,施子真實(shí)在沒有什么氣力和鳳如青拉扯,他現(xiàn)在因?yàn)橄晒情_裂,靈力會順著裂縫不斷的流失,動用靈力會流失的更快。 修真者經(jīng)年修煉,早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隨時動用靈力,驟然不能用,本就很辛苦,渾身發(fā)沉,再被鳳如青帶著神壓一撞,他覺得自己五臟都要移位,好容易緩過來一些,鳳如青又開始哼哼唧唧地叫師尊。 施子真半撐在床上嘆口氣,面色與唇色都很蒼白,“老是叫我做什么?!?/br> 施子真垂目看著鳳如青,透紅的側(cè)臉,伸手想要撥去她臉上長發(fā),手卻停留在半空,遲遲沒有落下。 鳳如青漸漸竟然就這樣枕著他的膝蓋,要睡著一般,可施子真卻死死擰著眉,看著自己的手掌,不解地盯著,不知道自己這想要撫摸她臉蛋的欲望是經(jīng)由何處而來。 他盯著自己的手冥思苦想了許久,最后歸結(jié)為他是想要看看這具他親自以雙姻草塑成的身體,是否合用。 于是他慢慢將手落在了已經(jīng)熟睡的鳳如青臉上,先是指尖觸及,輕輕地?fù)荛_她鬢邊散落的黑發(fā),接著手背貼了貼她透紅的臉蛋,很緩很慢,觸感柔滑細(xì)膩,還微微潮濕。 施子真低頭,在漆黑一片的石室當(dāng)中,慢慢將手掌都撫在鳳如青的臉上,先是輕柔的撫摸,而后大抵是因?yàn)槭终葡碌钠つw太過細(xì)滑,他沒忍住掐起一塊,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