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鳳如青見過他拔劍, 不止一次,靈雀山到現(xiàn)在還是被劈開的模樣, 鳳如青對于他的能力, 有非常深刻的認(rèn)識。 因此她不聽什么醉仙欲能力之強(qiáng)悍,一滴凡人動欲,二滴修士迷情,三滴神仙也瘋, 蛇女給她的那一把小瓶子, 正正好的十瓶,無色無味, 同普通泉水無甚區(qū)別, 她是生怕劑量不夠, 被中招的施子真察覺了她的狼子野心,再一巴掌拍死她。 鳳如青將那整整十瓶全都倒入了茶壺之中,施子真即便是只喝了一杯,那劑量也是十分的夠了。 不過鳳如青此刻倒是慶幸自己是真的全都倒進(jìn)去了,因?yàn)槭┳诱嬉呀?jīng)這種狀態(tài)下了,竟然還能運(yùn)轉(zhuǎn)靈力對她動手。 她才將布簾鋪好,才將施子真拖上去按倒了,才意猶未盡地啃了兩口,大抵是施子真抗拒的發(fā)顫齒關(guān)太讓人想要沖破,或許是他驚慌的眼神太過迷人,鳳如青一時不查,冷不防肩頭被擊中。 施子真也不知道哪來的靈力,想必是忍辱負(fù)重積蓄良久了,這一下打得不可謂不重。 鳳如青直接被他拍飛出去老遠(yuǎn),砸在不遠(yuǎn)處的梁柱上,還翻滾了兩圈,接著便一口血嘔出,五臟六腑錯位般的翻攪著疼,肩頭的骨頭已經(jīng)碎成了不知道多少塊。 鳳如青爬起來,正對上施子真盤膝坐在那破布簾之上,朝著她看過來的眼神。 那眼神怎么形容呢,無恨無怨,無情無愛,有的只是冰棱密布,尖銳又寒冷,能將他目光所及的所有生靈都戳死一般。 鳳如青知道,但凡是施子真靈力夠用,她現(xiàn)在毫無疑問,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死得透透的。 但是鳳如青卻沒有再像以往那般,做出什么害怕的樣子,她雖然嘔血在地,卻也是雙目灼灼地看著施子真,和他看死人一樣的目光對視,并不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反倒是覺得自己要燒起來。 就是這樣,她從對施子真動了心思的第一天開始,就知道他是個什么人,說來可能她掩蓋本性良久,唯一不曾改變的,就是她喜歡的,必然得是這樣帶勁的,越是這樣越帶勁,日思夜想的,想要像剛才那樣啃兩口也已經(jīng)許久了,怎能不成魔障。 最后還是施子真先挪開了視線,閉上眼調(diào)息,但越是調(diào)息,他越是心驚,他體內(nèi)從未有過如此靈力枯竭的時候,方才全力一擊,還不及大一點(diǎn)的罡風(fēng)來得猛烈。 他從未有過的心慌意亂,嘴唇上隱隱作痛,血腥在口腔彌漫,他咽下一口口水,卻潤澤不了干澀的喉嚨。 不知是什么樣邪惡的東西,竟這般的猛烈,施子真簡直不知道事情怎會發(fā)展到如今地步,他的小弟子……怎么敢?! 在施子真現(xiàn)如今正處在還無法接受發(fā)生了什么的當(dāng)口上,趴在地上恢復(fù)了七七八八的鳳如青再度爬起來,她慢悠悠地正了正自己的肩膀,用纖白的手背抹去嘴上的血漬,周身黑氣繚繞,眉目妖異非常,面上的表情,更是帶著讓人悚然的興味盎然,施子真察覺到她走過來,卻沒有睜開眼。 他還在積蓄靈力,可內(nèi)府空空如也,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甚至無法召喚利用四周的靈力,要知道這可是懸云殿,是直接懸浮在懸云山靈泉之上,靈力最充沛之處,他現(xiàn)如今卻根本無法調(diào)動這里的靈力! 鳳如青看著施子真眉頭緊擰,嘴上的傷處血色嫣紅,艷烈得讓人心馳,她單膝跪在施子真的面前,伸手去摸施子真的嘴唇,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力道用得很大,鳳如青白嫩的手腕上很快被他抓了一大塊淤青,她卻連躲都沒有躲一下,笑得嫣然嬌美,任由他抓著。 施子真受不了她的眼神,很快燙手一般的將她甩開,面上勉力維持的清冷,也在不自然的紅潮中變成了一種難言的誘惑。 誘惑著人去將其打破,撕碎,親眼看著崩塌龜裂。 鳳如青見施子真又閉上了眼睛,也垂下頭,做出虛假的恭順模樣。 她的模樣長大一些之后,雖然面容變化不多,卻因?yàn)槿肽У脑?,紅眸如燒著熾烈大火,對視能將人灼傷一般。 鳳如青說,“師尊不必緊張,自從將我?guī)Щ厣街校銖奈从H自教導(dǎo)過我吧,弟子有惑,師尊可否為弟子解?” 施子真沒有馬上說話,鳳如青又說,“這樣吧,師尊,你只要為我解惑,我就看在救命之恩,和多年的師徒情誼上,不再輕薄羞辱于你,下山去做我的妖魔,可好?” 施子真這才睜眼,他如今根本也無從選擇,若說多么深重的羞辱感倒也沒有,他還未能回過滋味,他現(xiàn)如今,只有迷茫,難以置信,還有修為無法利用的惶恐。 他無法理解小弟子的想法,怎會有人對他動情念? 這從未有過啊。 施子真確實(shí)是受了醉仙欲的影響,可他已經(jīng)修至六境巔峰,幾乎滅人欲,因此即便他修為無法調(diào)用,內(nèi)府猶如火燒,卻也沒有什么恥辱的反應(yīng),因此他還在想著小弟子只是為了報復(fù)他,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 甚至不知他喝下的是何等的虎狼之藥,不知鳳如青說的話,全都是在引他上鉤。 施子真睜眼對上鳳如青蓄滿求知欲的眼睛,確實(shí)他將她帶回山中從未曾親自教導(dǎo),施子真根本不知道如何去做一個師尊,如何去教導(dǎo)別人,曾心中盤算著要教小弟子煉器,也因?yàn)椴恢绾蜗率?,一拖再拖?/br> 他確實(shí)為師失格,但他仍舊不理解小弟子與穆良之間的依屬情感,也不懂她恨他的緣由。 “師尊可愿為弟子解?”鳳如青歪了歪頭,等著施子真回答。 施子真當(dāng)真上當(dāng)了,沉聲說,“自然。” “無論是何種疑難師尊都愿意盡心教導(dǎo)弟子嗎?” 施子真看著鳳如青,片刻之后,應(yīng)了一聲,“你說吧?!?/br> 他也想好好為師,奈何…… “你做什么!”施子真思緒被猛然打斷,鳳如青傾身,伸手利落地勾開了他腰側(cè)的一個帶扣。 “師尊,”鳳如青看著施子真,慢慢笑容放大,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在舌尖在自己艷紅還沾著些許血跡的唇邊掃過,說道,“那……師尊就幫我破個心魔吧?!?/br> “你!”施子真被欺身的鳳如青帶著,重新跌回了那布簾之上。 上面是一副繪聲繪色的水墨游魚圖,乃是他師尊在他幼時親手繪制贈與他。 多年在靈盛之地溫養(yǎng),那畫作上的游魚已然得了靈犀,兩人跌在其上,游魚紛紛順著布簾游走躲藏。 鳳如青跨坐在施子真的腰上,傾身將手按在他的頭側(cè),施子真雙手抵著她的肩膀,靈力調(diào)動不出,只能用蠻力抵著。 這醉仙欲若是換了人喝了這許多,必然已經(jīng)飄飄欲仙,任人為所欲為,但這東西用在無欲無求的施子真身上,就僅僅只是個暫時壓制修為的作用。 這樣倒也好,不,是非常好。 鳳如青愛死了這個調(diào)調(diào),與他較勁一般的在布簾上翻滾,那墨色的游魚們被兩人翻滾的動作追趕得無處躲藏,最后只得游去布簾的背面。 而鳳如青這時候,也終于將施子真的帶扣都勾下,而后魔氣轟然灌注而下—— 施子真乃是純粹靈體,魔氣侵染而上,他瞬間失去所有能力,短時間內(nèi),手指尖都動不得一個。長發(fā)散亂,氣息更是亂得如同奔襲千里的馬兒,他瞪著鳳如青。 鳳如青也看出那一杯茶水,對施子真影響也就這樣是極限了,想了想趁著這個機(jī)會起身,快步走到外面,將桌子上那沒有喝完的茶壺拎進(jìn)來。 半跪在施子真身邊,在他瞠目欲裂中,將壺嘴對他灌,只是很不順利,他牙關(guān)緊咬,并不肯喝。 鳳如青也不惱,反倒笑起來,她盯著施子真,將茶壺抬起自己喝一大口,再低頭,吻上施子真,強(qiáng)迫他咽下去。 “我真是低估你了,師尊真的厲害。” 她一口接著一口,直至把一整壺都灌進(jìn)去,這才將侵入施子真經(jīng)脈的魔氣收回。 但待周身魔氣禁錮一散,施子真即刻曲腿上頂,鳳如青半邊身子壓著他,稍微側(cè)了一下便躲過,一只手按住了他還欲攻擊的膝蓋。 “師尊,別總是這么暴躁,再說你怎的如此說話不算話?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了?!彼曇魩е蝗恍σ?,就貼在施子真耳邊亂發(fā)處,輕輕地在他緋紅的側(cè)頸拱了下,“不說為弟子解惑?” “你這孽障!” 施子真這會是真的怒極,他低吼出聲,卻不同以往帶著迫人的威壓,聽在鳳如青的耳朵里,顯得毫無威脅。 她也不再說什么,只用按在他膝蓋上的手慢慢將他逐漸沒有力氣的膝蓋壓下,改為摟著他的腰身,整個人貼近他。 “我早就想這樣抱著師尊,師尊你的腰可真細(xì)啊……” “你身上味道可真好聞,除我之外,沒有人這般近的聞過吧?” 施子真雙目緊閉,一句話也不說,齒關(guān)咬得死緊,他覺得內(nèi)府已經(jīng)燒爛了,千年來從未曾動過的心思,也開始如同關(guān)在籠中的野獸,嘶吼著想要沖破牢籠,肆意妄為。 鳳如青低低笑語就在他耳邊,壓著他的耳垂,說的全都是露骨之詞,施子真一輩子沒有聽過這么多的污言穢語,更不曾想過,有人敢把這些話,這般貼著耳邊灌給他聽! 但鳳如青除此之外,就只是抱著,并無任何過分的撩撥,她在等,她有的是耐心,這瘋魔,不能只有她自己,施子真休想置身事外! 然而施子真確實(shí)已經(jīng)要瘋了,他連思想都不能控制,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辦,怎么去解決眼前這種狀況,他低低哼了兩聲,他已經(jīng)好多年,數(shù)不清多久,沒有如這般體會到如此痛苦了。 很快,他覺得不光內(nèi)府燒爛了,他的腦中也燒起來,到后來,他甚至沒有了意識,不知道自己如何抖著手臂狠狠摟住身邊的人,不知道是如何欺身將她揉進(jìn)懷中,籠中獸沖破了牢籠,欲將目所及的一切都摧毀殆盡。 一切都亂了,瘋了。 施子真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但箭在弦上之時,一直任他揉搓的鳳如青卻突然按住他的肩頭,在他耳邊問道,“好師尊,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施子真眼神遲鈍劃過她細(xì)白肩頭,脖頸經(jīng)脈凸起,透著有些可怖的紅。 鳳如青笑起來,她是蠱惑人心的妖魔,也是殺人誅心的邪祟。 她貼施子真的耳邊輕聲說, “你要記住了,是你,是你沒能守住道心,正在……yin辱你的弟子。” 施子真眸色短暫地閃爍,可一切已經(jīng)無可挽回。 布簾散亂的堆著,被鬧得無處可去,又不能穿過布簾出逃的魚兒們,委屈至極的窩在褶皺里,在狂風(fēng)急浪中無助的隨水漂流。 布簾之上,兩個極美極艷之人糾纏在一處,衣衫散亂,腰肢亂顫。 鳳如青汗水浸透了鬢邊長發(fā),發(fā)絲勾勾纏纏地貼在雙頰和脖頸,她毫不留情用犬齒刺破施子真的肩頭,品嘗他血液的甘美,作為魔,血rou的滋味更勝其他,這對她來說,簡直是一場極致盛宴。 她把施子真的崩潰、痙攣、無所適從,瘋魔一般的狂熱盡數(shù)深刻在眼中,片刻也不肯錯神。 待到布簾之上浪停風(fēng)止,魔氣霎時間四溢——心魔散。 第24章 窺天石·心魔 心魔消除, 她的魔境飆升至三境,肆意奔涌的魔氣幾乎將整個殿內(nèi)侵染成一片黑。 黑沉的魔氣當(dāng)中,鳳如青白皙至極,透著粉色的瓷膩脊背微微弓起,她將額頭抵著施子真的額頭,細(xì)密地親吻他緊閉的眼, 已然沒有意識的眉眼, 慢慢的,一寸一寸。 最后咬著他的唇,齒間還帶著他血液的淡淡腥甜,輕聲道, “弟子謝師尊教誨。” 說完之后,她便要起身, 只可惜并沒能如愿, 本來好似陷入了昏沉的施子真,突然睜開眼。 鳳如青心中狠狠一跳, 心道要糟, 卻對上施子真水波般蕩開的雙眸, 漸漸放松下來。 他還沒有恢復(fù)神志,在憑借著本能貼近讓他欲仙欲死的人, 一雙手臂禁錮著她的腰身,并沒有因?yàn)檫@一次就消散掉藥力, 一千幾百年從未曾動過情欲, 此刻如山洪般傾瀉, 根本無法止歇。 他本就不是什么溫柔的人,單純地循著本能行事,好在鳳如青已是魔身,即便是傷著,也能很快恢復(fù),并且她喜歡看著施子真發(fā)瘋的,完全不如平日里繃著,不知羞恥的只知道索取的模樣。 這是一種心靈和身體上雙重的快感,只要想到懷中人是這懸云山的掌門,是那個平日不茍言笑,無情無欲,完全冰雕雪塑一般的人,鳳如青就能從骨子里燒起來,帶著點(diǎn)疼痛的歡愛,反倒讓她興奮得頭皮發(fā)麻。 她曾經(jīng)是個多么卑賤的人,如牲口一樣被鎖在奴隸籠中,任由旁人挑選鞭打,未死就被扔到亂葬崗,靠著在死人身上搜集東西過活,那樣的日子,在這懸云山神仙般的日子中被她深深地壓抑在心底。 她曾愿意一生做個無能軟弱的小師妹,每日都絞盡腦汁地去將她不曾有過的童年快樂,懶惰,吸吮到她干癟的身體和靈魂之中,然后活得像一個生來就千嬌百寵的少女。 只可惜十幾年的夢境,如今終究是醒了,她悲痛,惶恐,撕心裂肺地掙扎過,到底還是什么也沒能留住。 可至少這一刻的她,幾乎是暢快的,她又變成了那個卑微無恥,翻滾在人間臭水溝里面的野狗,不同的是,這一次,她將她心儀已久的,散發(fā)著噴噴香氣的“rou包”終于叼到了嘴里。 思慕太久了,這夢寐以求的滋味,讓她有些熏然。 施子真是她長到這么大,唯一得到的,比她見過的世間一切昂貴的物品都要尊貴的東西,這樣的東西拿在手里,捧在懷中,貼在唇邊,滋味若非親身體會,難為外人道有多么美妙。 然而這樣的東西,卻不能久留,她既得到過,要她放下不可能,那便只有敲碎。 于是她同這懸云殿的主人,冰山尖尖上開著的雪蓮一般純潔的人,在這殿內(nèi)胡混,翻滾了不知道多少輪,游魚布簾,打坐的軟墊,矮桌,甚至是殿門旁。 到最后酣暢淋漓的兩人回到那游魚布簾之上,施子真仍舊抱著鳳如青不放手,卻已經(jīng)不再是咬著唇齒生忍的模樣,他被鳳如青cao縱,蠱惑,不知羞恥地聽她引導(dǎo),張開緊閉的嘴唇,哼出了聲音。 這聲音和平時有些不同,帶著難耐和難以忽視的愉悅,但確確實(shí)實(shí)是那把冰凌碎裂般的嗓子,爽利之時,毫不遮掩地在你耳邊哼來哼去,猶如仙樂。 鳳如青盡情到底,但總也還記得時刻觀察施子真的狀態(tài),察覺到靈力已經(jīng)緩慢地在他身體內(nèi)凝聚,他雖然還未從被支配的狀態(tài)中完全恢復(fù),卻確確實(shí)實(shí)是在恢復(fù)了。 于是鳳如青將魔氣釋放出來,朝著他經(jīng)脈中灌注一些。這會很痛苦,卻是最好的限制他行為的辦法,等他慢慢恢復(fù),那些靈力自然會沖散魔氣,無論是他身體內(nèi),還是這懸云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