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出去你又該嚷嚷冷了。”

    沈風(fēng)渠撇撇嘴，這個木頭越來越討厭了，等到出門的時候，楚臨淵牽著他出去，兩人一同打了把傘。

    傘是竹骨油紙面的，楚臨淵一手撐著傘，一手牽著他，兩人出了院子，如今過節(jié)，街上十分熱鬧。

    “想吃什么餡的餃子？”

    沈風(fēng)渠想了想道，“蝦仁和蓮藕?！?/br>
    這兩樣?xùn)|西都是反季的，仙閣里有賣，不過價錢要高上很多。

    楚臨淵帶著他去買了，他們院子里種的有梅花，回去摘了些許，一塊兒剁碎了當(dāng)餃餡。

    本來沈風(fēng)渠說他去弄的，但是回到房間里就懶得折騰了，等到楚臨淵拿了餃皮和餡過來，他才又有了興致。

    楚臨淵每次搟出來的餃皮都是圓形扁扁的一張，包出來的餃子也是圓滾滾的。

    沈風(fēng)渠包出來的丑唧唧的，歪歪扭扭，和楚臨淵包出來的放在一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包了幾個，偷偷塞了金珠放進去，然后摸了一手的面粉，抹在了楚臨淵袖子上，自己又去睡覺了。

    楚臨淵似乎有些無奈，把剩下的餃子包完了，到了餃子快熟的時候，過去叫人。

    房間里燃著熏香，沈風(fēng)渠被抱著起來，還有些迷糊，在楚臨淵懷里待了一會兒，一塊兒下去吃餃子了。

    他這一覺睡到了天黑，外面夜幕垂落，桌邊燃了燭臺，餃子熱騰騰的，沈風(fēng)渠嘗了一個，把自己包的丑的全部都放進了楚臨淵的碗里。

    楚臨淵都吃了，咬的時候頓了一下，桌邊多了一顆金珠。

    “淵兒吃到了金珠，來年順順利利?！?/br>
    沈風(fēng)渠在旁邊笑，金珠用帕子擦了擦，放進了他手心里。

    “外面似乎熱鬧的很，一會兒可要出去看看？”

    楚臨淵說“好”，外面天氣寒涼，他們兩人在房間里吃完熱騰騰的餃子，收拾了碗筷一同出去了。

    街上都掛著紅色的燈籠，一小片緋紅投影下來，映在人身上帶著細碎的光。

    沈風(fēng)渠提了一盞紅色的燈籠，披著白色的狐裘，上面是艷麗的牡丹圖案，襯得那張臉愈發(fā)白凈，難掩絕色之姿。

    黑色的靴子踩在雪地上，印出來一串腳印，沈風(fēng)渠踩了幾下，捧著一捧雪，手指凍冷了，又跑過去塞楚臨淵懷里。

    “我們什么時候回去一趟？你師叔應(yīng)當(dāng)想我們了，前幾日還在問?！?/br>
    楚臨淵捂著他的指尖，垂眸看著他道，“師尊想要什么時候回去都可以。”

    “那過幾天再說。”

    沈風(fēng)渠拉著他到了橋邊，底下的河流結(jié)了一層冰，兩旁的樹上都掛滿了紅色的絲帶，一條條飄著，隱隱映著黑色的字體。

    他想起來當(dāng)年在千水城比試的時候，寫過了許愿條，記得楚臨淵當(dāng)時也有寫，他問道，“你當(dāng)時寫的是什么？”

    楚臨淵看著隨風(fēng)揚起的紅色布條，知道他心中所想，想起來了當(dāng)時寫的，對他道，“寫的是想跟師尊在一起?！?/br>
    “師尊呢？寫的是什么？”

    沈風(fēng)渠對他笑道，“寫的是你?！?/br>
    旁邊的燈光映下來，沈風(fēng)渠道，“寫的是望淵兒每日無憂，千秋萬歲。”

    楚臨淵看著他，眼底一片柔和，輕輕“嗯”了一聲，“當(dāng)時師尊出去，我不放心，所以扮成了天水的弟子過去的?！?/br>
    就是夜閔，沈風(fēng)渠回想起來，原來是那個時候掉馬的，怪不得當(dāng)時夜閔會給他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果然，木頭就算裝成別人，其實還是木頭。

    沈風(fēng)渠在心里感嘆了一句，看到路邊有賣花燈的，他和楚臨淵一同過去買了，回去的路上讓楚臨淵背著他回去的。

    花燈是小狐貍樣式的，明亮的焰火十分灼人，沈風(fēng)渠提著花燈，在楚臨淵背上道，“我們過兩日回去，就后天吧?！?/br>
    楚臨淵抱著他，說“好”，把他往上又托了托。

    夜風(fēng)帶著寒意，吹在人臉上冰涼，沈風(fēng)渠抱緊了楚臨淵，摸了摸他的耳朵，“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