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 passed upoair， we spoke of was and when

    Although I wasn\'t there， he said I was his friend——”

    “啊……”

    菲比驚訝地輕輕喊了一聲，但很快她的情緒就沉入了音樂里。

    她不禁抬頭，梅林也在看著菲比。

    耳機的另外一端掛在梅林的耳側(cè)，四目相對，男人鏡片之后的眼眸平靜沉著卻也帶著溫柔的神色。

    那一刻菲比似乎明白Q說的“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了。

    “我喜歡他的聲音，”菲比露出笑意，“也喜歡這首歌，他的歌總是這么好聽嗎？”

    “我想大部分人都對此沒有異議?！?/br>
    說著梅林翻轉(zhuǎn)隨身聽，將轉(zhuǎn)著磁帶的一面展示給菲比看：“這只是他的其中一張專輯，如果你喜歡，還有其他的?！?/br>
    “那梅林喜歡他嗎？”

    “還不錯，”梅林回答，“但不是最喜歡的，或許以后可以向你推薦我喜歡的歌手?！?/br>
    “嗯?！?/br>
    菲比點了點頭，就再次沉浸到了歌聲之中。

    嬌小可愛的女孩喜歡大衛(wèi)·鮑伊，某些角度而言真是反差明顯。但梅林一點也不意外，菲比只是外表無害而已，她有一顆火熱的心。

    看著她微微垂著的眼瞼，梅林的呼吸一頓。

    “我很抱歉，菲比?！?/br>
    他的聲音伴隨著大衛(wèi)鮑伊的音樂響起，離得這么近，他們分享的不僅僅同一首歌曲，還有同一片空氣。

    菲比從音樂世界中走出來，她詫異地抬頭，今天這是怎么了，一個兩個開口就是道歉。

    梅林當(dāng)然明白菲比在疑惑什么，他繼續(xù)說道：“我是說，明明勸誡你走出去拓展交際圈，卻又對你的朋友指手畫腳，這件事我很抱歉，姑娘，我不應(yīng)該這么做?！?/br>
    前一天的時候還滿臉不高興呢，離家出走這么管用嗎。

    菲比下意識地抓住了耳機的末端：“沒關(guān)系呀，Q和邦德也說，梅林是真心實意地為我好?！?/br>
    梅林：“我認(rèn)為我的初衷沒錯，但如今的你有選擇自己人生道路的權(quán)力?！?/br>
    菲比：“原來的我沒有嗎？”

    她總是這么會抓重點。

    直到那夜突如其來的吻，梅林才意識到菲比她的確有。

    過去的梅林并沒有完全將菲比的示好、糾纏，甚至是“交啊配邀請”放在心上，因為剛變成人的菲比仍然擁有貓的思維，她只是將梅林當(dāng)成了貓的同伴而已。而同住一屋檐下的貓總是相互陪伴，相互戲耍，同吃同睡，以及繁衍。這一切行為中不包含人性的因素，即便是主動的模仿電影里的親吻和相擁，也不代表著菲比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但那個吻不是。

    那不是模仿，梅林能清晰地感覺到，她不再以白貓對待同居人類的視角看待梅林，而是一名女性渴望男性的姿態(tài)等他回應(yīng)。

    梅林可以教她穿衣打扮，可以教她用刀叉進食，卻不能阻止一個鮮活的、年輕的，自主的靈魂慢慢覺醒。

    “從今天起，菲比，”梅林低聲說，“我不會再干涉你的任何行為，至少不會阻止你。你對我而言理應(yīng)是平等的人，過去的我沒做到，我會盡力而為。”

    平等的人，而不是受他庇護的無知幼兒。

    其實梅林的確可以保護她一輩子，就算他自己做不到，皇家特工的軍需官也能夠在偌大的世界為菲比尋覓一處世外桃源，確保她像張白紙一樣，快快樂樂地生活至生命結(jié)束。

    但這不是一名完整的人理應(yīng)擁有的生活。

    菲比似乎明白了梅林的意圖，但又好像沒完全明白。

    她側(cè)了側(cè)頭：“可是，如果我走了錯路該怎么辦？”

    梅林：“我會給你建議，是否聽取則由你自己抉擇。”

    菲比：“那我又怎么知道什么時候聽，什么時候不聽呀?！?/br>
    梅林的眼底浮現(xiàn)幾分笑意，他伸手，纖長有力的手指落在女孩的額角：“用這里思考，姑娘。你這么聰明，不要白白浪費自己的天分?！?/br>
    “好吧，那，那你把我當(dāng)成平等的人，”菲比無比期待地說，“下次可以正式約會嗎？”

    “…………”

    一時間梅林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好。說不吧，按照菲比的纏人程度，他要是不給一個正式的理由，這姑娘能不依不饒地鬧上整整一夜；要答應(yīng)她，菲比很有可能第二天就考慮結(jié)婚生寶寶的事情了。

    就在他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大衛(wèi)·鮑伊的音樂陡然被鏡片中的通訊請求打斷。

    梅林一頓，他看了一眼菲比：“等會，姑娘?！?/br>
    菲比早就見慣了梅林肅穆的神情，只有工作時他才會是這幅態(tài)度。因而女孩只是自覺地點了點頭，一句廢話也沒多說。

    是IT部的成員，梅林把通訊接了進來，年輕的員工急忙開口：“梅林，我們排查了維京酒吧附近的監(jiān)控，發(fā)現(xiàn)了這個?！?/br>
    說著他把視頻文件發(fā)到了梅林的眼鏡中。

    是個為時不過七秒的視頻文件，視頻中的環(huán)境是個死巷，像是某處建筑的后門。前幾秒時毫無動靜，直到視頻快要結(jié)束時，兩名男人走進了鏡頭的視線范圍。

    其中一名是湯姆，另外一名看不清面孔，他稍稍側(cè)了側(cè)臉，露出了四分之一的輪廓，畫面戛然而止了。

    應(yīng)該就是那名西班牙人。

    “就這些？”梅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