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身上留下了你的氣味，”梅林似乎明白了，“是嗎，菲比？”

    “對。”

    “……”

    倒真的是貓的習(xí)慣。

    不知道為什么，梅林突然不太忍心再說諸如人類這么做不合適的話。

    菲比似乎是察覺到了梅林的為難。

    或許是下午的課程起了作用，向來保持著我行我素貓咪本性的女孩，難得露出了忐忑的神情。

    她抓著梅林的衣袖：“只是，只是氣味！”

    意思很明顯了：她知道這不禮貌，也很不合適，但菲比只是想在梅林的身上留下記號。

    算了。

    幾天之前菲比還是一只貓，現(xiàn)在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貼面禮，這已經(jīng)可以稱之為進(jìn)步神速了。

    因而梅林也沒有再強(qiáng)求。

    “我不責(zé)怪你，”他說，“但在外面，你得做個乖巧的姑娘。”

    “嗯！”

    “也不能亂蹭別人?！?/br>
    菲比聞言笑起來：“只有梅林！”

    好吧，不得不承認(rèn)，梅林還是有點(diǎn)虛榮的——有什么比你的貓眼中只有你更值得高興呢。

    盡管現(xiàn)在他的貓已經(jīng)變成了一位活蹦亂跳的年輕姑娘。

    “記住你說的話，姑娘，”梅林說。

    說著梅林打算回到自己的餐盤前，但他剛退后一步，菲比就及時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女孩被這力量一帶，差點(diǎn)連人帶椅子栽下去，幸而梅林反應(yīng)快，扶住了她。

    但是菲比一點(diǎn)也不在乎，她依然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梅林。

    “那，那，”她開口，“那睡覺？”

    “……不行?！?/br>
    “嗚?！?/br>
    然而菲比可不會這么輕易放棄。

    晚飯過后，梅林把她的睡衣放在臥室的床鋪上：“你睡這里?！?/br>
    菲比：“梅林呢？”

    梅林：“我在書房，就在隔壁，姑娘，你不會有危險(xiǎn)，就算有，我也能聽到?！?/br>
    “才不怕危險(xiǎn)。”菲比小聲嘀咕道，誰都知道她賴著梅林不是因?yàn)楹ε隆?/br>
    其實(shí)梅林一開始是打算為菲比找個空房間的，但他又很擔(dān)心這姑娘搞出什么麻煩來，畢竟她昨天才因?yàn)樘S失敗撞到了腦門。

    “好好休息，”梅林就當(dāng)沒聽到，“明天見?！?/br>
    安頓好菲比后，梅林又回歸到了工作之中。

    作為一個特工組織的后勤官，梅林的工作是做不完的。他先是把幾個任務(wù)報(bào)告整理完，然后安排外勤特工新一個月的活動。

    處理好所有事項(xiàng)又是深夜，梅林這才將沙發(fā)床拉開，準(zhǔn)備將就一晚。

    事實(shí)上他很怕出現(xiàn)第一天的情況：菲比半夜再偷跑過來，和他擠在一起。

    好在并沒有，因?yàn)樗o了梅林一個更大的“驚喜”。

    第二天梅林睜開眼，首先看到的，就是趴在床邊的菲比。

    女孩坐在地毯上、枕著自己的手臂，金色的頭發(fā)半遮臉頰，睡顏安詳又甜蜜。

    ——不讓上床，睡在床邊總可以了吧？！

    梅林感覺自己真是要被這個姑娘打敗了。

    第十二章 床前教育

    12

    梅林覺得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毫無疑問菲比不聽人命令。梅林說過很多次不行，她也只是象征性地讓步而已。

    貓咪向來如此我行我素，就像是現(xiàn)在，不讓同床共枕，那趴在床邊總可以了吧。

    但現(xiàn)在菲比不是一只貓了。想要她明白這點(diǎn)，得花點(diǎn)策略。

    于是梅林輕輕地拍拍菲比的肩膀：“菲比？”

    “嗯……嗯！”

    菲比很快就醒了過來，她睡眼惺忪地抬起頭，灰色的眼眸還沒找到焦點(diǎn)：“梅林？”

    說著女孩伸了伸手臂和脊背，忍不住嗚咽一聲，保持這個姿勢一整夜渾身酸痛極了。

    梅林：“上來吧?！?/br>
    菲比動作一頓，剛剛還寫滿困倦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她沒有任何猶豫地甩掉鞋子，爬上床鋪，擠到梅林身邊，想也不想就撲進(jìn)男人的懷里。

    一夜過去，梅林身上的氣味又不見了，菲比不滿意地哼了一聲，然后抬頭用臉頰蹭了蹭梅林的臉頰和下巴，甚至連衣物也不肯放過，直到能觸及的地方都沾上菲比自己的氣味后，她才肯罷休。

    而這次，梅林并沒有阻攔她。

    “菲比，”他任由菲比完成了宣揚(yáng)歸屬般的動作，然后開口，“能告訴我，你為什么一定要和我睡在一起嗎？”

    菲比眨了眨眼睛：“安心。”

    梅林愣了愣：“安心？”

    “嗯。”

    她的雙手停留在梅林寬闊的脊背上，菲比忍不住把臉埋進(jìn)了男人的胸膛——還是白貓時她就喜歡這么做，要么是蜷在梅林的肩側(cè)，要么是趴在他的胸口。

    “太陽的味道?！?/br>
    菲比用臉頰蹭著梅林的睡衣，含含糊糊地說。

    梅林：？

    人類嗅不到很多氣味，菲比早就發(fā)現(xiàn)了。梅林總是發(fā)現(xiàn)不了她在房間各處留下的記號，還占著她的沙發(fā)不放，菲比花了一段時間才適應(yīng)和他共同生活。

    梅林也不知道，他身上有種干燥的、仿佛太陽曬過之后織物的氣味，菲比喜歡這種氣味。

    “睡得好，”她說，“不用擔(dān)心?！?/br>
    “……”

    憑借現(xiàn)在菲比的表達(dá)方式，想要理解她的全部想法還是有點(diǎn)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