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無奈，只得跟著老頭的步伐。老頭的步子很慢，裝出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顯然是想等身后的人走到前面去。

    這樣磨蹭了不到幾米，身后之人不急不緩也已經(jīng)漸漸逼近。老頭的匕首下意識地又抵的重了些。就在這時，身后之人忽然急速沖了上來，葉凡和老頭都是一驚。兩人一樣都沒有察覺出身后之人竟是練家子。葉凡也就罷了，今天兩次被人打擊，信心已經(jīng)消磨，察覺不出高手他已經(jīng)習慣，但老頭這下受驚不小，顧不上葉凡，任由葉凡和他一起轉(zhuǎn)身。

    這回輪到葉凡驚訝過度了。一條人影中從兩人身前橫飛而過，其中似乎挾著條若有若無的寒光。淡淡卻又熟悉的香味，待得人影站定已經(jīng)看清，不是葉蘋是誰。但這絕不是平日里常見的那個開朗的葉蘋，臉上仿佛罩上了一層嚴霜，寒氣逼人，冷冷地注視著這邊。

    “當啷”一聲，老頭的匕首突然從袖間滑出，跌落在地。

    一手卡在自己咽喉，另一只手顫顫巍巍地舉起來，指著葉蘋顫聲道：“你……你……葉家……”含糊不清地說了這么幾個字，又扭過頭來死瞪著葉凡，葉凡剛想問，老頭又一次“撲通”倒地。

    葉凡罵道：“我靠，你還來這招，快……”葉凡正準備上去踹他兩腳，只見殷紅的鮮血從他指縫中滲出，瞬間就已經(jīng)滿地都是，一雙眼睛死魚般瞪著。葉蘋在一旁輕輕道：“已經(jīng)死了?！?/br>
    第二卷 第四十章 毀尸滅跡

    葉凡張大了嘴，望著葉蘋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葉蘋冷冷地道：“不殺了他，死得就是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說得就是這個意思?！?/br>
    葉凡掩嘴說不出話來。這次畢竟不同于上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是在自己眼前倒下去的。葉凡的心中充滿了不安。

    葉蘋的臉上已不再是那么冰冷，同情地望著葉凡，拍拍他說：“你到那邊去，這尸體還要趕快收拾一下?！?/br>
    葉蘋這才想起這還是在大白天的校園內(nèi)，問道：“要怎么收拾？”

    葉蘋說：“你還是不要看了。”

    葉凡卻沒有動，他覺得這些東西遲早都是自己要經(jīng)歷的，逃避并不是辦法。

    葉蘋看了他一眼，也沒再說什么，從口袋里掏出個小瓶，拔開蓋朝老頭的尸體倒去。幾滴像水銀一樣，卻又晶瑩剔透的液體滴了下來，一粘到身立刻發(fā)出輕微的“嘶嘶”聲。人竟像融化了一般慢慢攤了下去，那衣服里的部位倒還罷了，片刻后露在外面的頭、手也開始軟化。

    葉凡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沖到一邊抱了棵樹就吐了起來。

    葉蘋在后面說：“早叫你不要看了嘛！”說著一甩手，扔過來一包紙巾。

    葉凡拾起，抽了兩張擦了擦了嘴，堅定地說：“吐啊吐的也就習慣了?！?/br>
    說著又小心翼翼地轉(zhuǎn)回過來，不動聲色地站到葉蘋身邊和她一聲盯著，漸漸臉色又開始漸漸發(fā)青，葉蘋看了他一眼說：“不能忍不要勉強?。　?/br>
    葉凡“哇”一張口又吐了，邊吐邊罵：“我本來都吃回去了，你惹我干什么！”

    葉蘋對死人顯然已經(jīng)無動于衷了，但一聽這話卻是臉一綠，越想越是惡心，終于也沒忍住，一張口也吐了起來，一邊指著葉凡罵：“你太惡心了你！”

    原本對殺人毀尸還充滿不安的葉凡，經(jīng)這么一鬧騰多少降低了一些恐懼。

    尸體須臾就已化盡，衣物都還在，身體卻已經(jīng)化作一灘清水，連先前流出的血水都不見了。葉凡的心也逐漸平復下來。雖然不希望看到死人，但如果非要自己選擇殺人或者被殺，大概自己也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吧。更何況還是這么一個卑鄙猥瑣的老頭。

    剩下的那點衣物上，卻是粘滿了葉凡和葉蘋吐得東西，葉蘋伸手一指道：“把那些東西撿了丟掉?！?/br>
    葉凡驚呼：“我靠，沾了那東西我不是也要被化了?！?/br>
    葉蘋說：“沒事，藥效已經(jīng)過了?！?/br>
    葉凡手一指說：“我說得是你吐的那些……”

    葉蘋勃然變色：“找死是不是，我滅了你啊！”

    雖然葉蘋剛才是的確剛滅了一個人，但此時這樣殺氣騰騰的咆哮，葉凡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懼意，無動于衷。

    葉蘋無奈，只得軟下來道：“老大，算我求你了，人我都收拾了，你就收拾收拾這些東西吧！”

    葉凡也無話可說，一瞅老頭的匕首還扔在地上，過去撿起，堆了堆地上的衣物，最后挑了起來，跟著就伸向葉蘋。

    葉蘋尖叫著躲開，指著葉凡語無倫次，殺人時也沒這么緊張。牙縫里蹦出兩個字：“無恥?！?/br>
    葉凡做勢要甩，葉蘋低聲喝道：“別鬧了，有人過來了?！?/br>
    葉凡一回頭，看到幾個女生嘻嘻哈哈地朝這邊走來。葉凡手縮了回來，葉蘋叫道：“靠，匕首別露出來?。　?/br>
    葉凡一愣，只得又往前伸了伸了，將刀刃藏在了衣物下，那衣服上的東西也眼看就在粘到自己手上，葉凡差點又吐了。

    幾個女生從兩人身邊掠過，葉蘋一本正經(jīng)地批評：“叫你少喝點，你看你吐得，渾身都是，下次喝吐了別來找我?！?/br>
    幾個女生一起回頭向葉凡投來鄙視的目光，葉凡死了的心都有了，葉蘋得意洋洋地望著他，低聲道：“快走吧，扔了去。”

    葉凡問：“扔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