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告訴我什么事？”

    她確認(rèn)她的聲音聽起來是抖的。

    昏黃的路燈光像一層輕紗浮在她的面上，多少遮掩了一些緋紅，她的瞳孔像倒在玻璃杯中的黑加侖酒。

    那種不該有的預(yù)感越來越強(qiáng)烈。

    “那件事情我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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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尋找蝴蝶11

    “那件事我答應(yīng)了?！毕穆蹇说穆曇粼诳帐幍穆房谑挚澙@。

    他的眸子里裝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海。

    溫斯蒂駕了一葉扁舟在海里漂泊, 一個小浪也會讓她滿船傾覆。

    “什么事？”

    她不記得曾經(jīng)讓夏洛克答應(yīng)了她什么事?。?/br>
    夏洛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jī)，頁面海停留在剛才的“沒有芳艷不凋殘或不銷毀”上, 這沒在他的知識范圍內(nèi)，他聽到紐曼醫(yī)生念出這句詩以后便開始搜索。

    他關(guān)閉頁面, 打開了手機(jī)里的文件夾。

    隨后溫斯蒂清晰的聽到了她自己的聲音。

    “我真心愛慕你的弟弟?！?/br>
    “我真心愛慕你的弟弟, 夏洛克?！?/br>
    這……溫斯蒂的面上露出窘迫, 這是她當(dāng)時為了留在夏洛克身邊對邁克羅夫特的胡說八道，沒想到他居然錄音發(fā)給了夏洛克。

    溫斯蒂想說一些什么，話卻堵在了喉嚨里。

    她本來想告訴夏洛克, 這是她的一番戲語, 讓他不必當(dāng)真。

    可是如今這番戲語已經(jīng)應(yīng)驗, 她沒辦法違背自己心里真實的想法。

    她嘆了一口氣。

    一個浪花過來，她的小舟果然翻了。

    “你嘆氣, 眼神飄忽不定，手張開又握成了拳, ”夏洛克牽起她的手腕，手指放在她的脈搏上, “你的心跳加速，心里很不平靜，比起激動，用秘密被揭曉來稱呼這種變化更說得過去。”

    她連掙扎都掙扎不了。

    “我明天會搬離221號的?！?/br>
    這是溫斯蒂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她多少從哈德森太太那里聽來夏洛克是一個多么不好接近的男人。

    他曾經(jīng)對一個女孩說過：“如果你再出現(xiàn)在我五步以內(nèi)，你會成為我極度厭惡的人。”

    他在感情方面冷靜克制得不近人情。

    溫斯蒂正是知道這一點(diǎn)，才一直極力隱藏, 生怕眼里情愫泄露她的心思。

    可是，海面朦朦朧朧的霧已經(jīng)散開，事到如今，她主動搬離221號或許還能及時止損，否則換來的結(jié)局是他拒她千里之外，只不過制止亡靈書封印開啟的擔(dān)子還在她的肩上，該怎樣才能保證他不接觸亡靈書呢？

    真是一個□□煩。

    溫斯蒂擠出了一個笑：“但我能每天來看看你嗎？”

    只要每天都去看看他，也就夠了吧，不光是為了亡靈書，去看看他有沒有為了保持大腦清醒不吃午飯，是不是又為了新的興趣點(diǎn)挑燈夜讀……

    她的聲音細(xì)細(xì)的，就像春日里連綿的細(xì)雨，在風(fēng)里，帶了一些不確定的懇切。

    夏洛克的眉毛皺起來，像極了下一秒就要說出拒絕的話。

    “我不明白，”他說，“你們家的習(xí)俗是伴侶在締結(jié)婚姻關(guān)系的禮儀之前一定要分居嗎？”

    在亞當(dāng)斯莊園時，離婚又復(fù)婚的莫提西亞和戈邁茲就短暫的分開了一段時間，這可能是亞當(dāng)斯一家的家族習(xí)俗。

    那么他是不是還要去溫斯蒂的窗下朗誦詩篇……還好知道了她喜歡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

    “我們家倒沒有這個習(xí)俗?！?/br>
    溫斯蒂道，這怎么又突然扯到他們家的習(xí)俗上去了。

    “那你為什么要搬離221號”還每天來看他，依照夏洛克所見的謀殺案來看，戀愛中的兩個人難道不是時時刻刻都想要和對方在一起的嗎？只要稍微心思不在對方身上，都有極大的可能成為謀殺的起因。

    “因為……”

    等一等，溫斯蒂在腦海里重讀了一下記憶，夏洛克說他答應(yīng)了，這個“答應(yīng)了”就很微妙。

    他眼神里露著溫柔悱惻。

    “因為我只說了我愛慕你，并沒有想要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不明白你指的答應(yīng)了是什么意思？”

    溫斯蒂有了與驚濤駭浪搏斗的勇氣，突然玩心大起。

    夏洛克：“……”

    從她的眼神變化，他知道剛才那一番話是她臨時瞎編的。

    “答應(yīng)就是指我知道了你的心意，并且也愿意做出相應(yīng)的承諾?！?/br>
    溫斯蒂明知故問：“什么樣的承諾？”

    “跟你締結(jié)婚前伴侶的關(guān)系，雖然沒有法律保護(hù)，但我愿意做出承諾?！?/br>
    “意思就是你想和我在一起？可是我之前說過了，我只是愛慕你而已，我并不想要和你在一起?！?/br>
    溫斯蒂一雙眼睛笑了起來，黑夜里，她顯得極為明媚，哪還有之前半點(diǎn)慌亂的模樣，分明變得有恃無恐起來。

    “你撒謊?！?/br>
    夏洛克的手還抓著溫斯蒂的手腕，指腹下是她清晰躍動的脈搏，她騙不過他。

    夏洛克永遠(yuǎn)自信而篤定。

    “行吧行吧，就算是我愿意跟你在一起，可是也不是這樣的。先生，你剛才的行為可以被視作是告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