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看破
往日的記憶一幕幕浮現(xiàn)在眼前,包括記憶錯亂后的一些糟糕的事情也全都涌入腦海。 梁安歌只覺得心如刀絞,這段時間的甜蜜竟然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都是假的。 莫玦青,你又騙了我。 莫念見她的神色不對,擔(dān)心道:“阿姨…您沒事嗎?” 梁安歌說了聲對不起便扶著沙發(fā)起身,剛走出辦公室就見到了莫玦青。 “歌兒…”見到她來了公司,他有些無措。 梁安歌冷冷瞥了眼他和方施施,移開視線徑自進了電梯。 他也管不了莫念,轉(zhuǎn)身追著她一起進了電梯。 莫念見到這一幕走到方施施身邊,愧疚道:“mama,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方施施抱著雙臂看著緊閉的電梯門,挑眉笑了笑:“不關(guān)你的事,你做得很好?!?/br> 并不算寬敞的電梯內(nèi),梁安歌站在遠離他的一角冷著臉。 莫玦青上前幾步想要離她近一點:“不…” 然而梁安歌突然壓低聲音,說:“別過來!” 邁出去的腳生生收了回來,他不敢再往前:“歌兒,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解釋!” 梁安歌轉(zhuǎn)頭看著他,質(zhì)問:“莫玦青,如果我今天不來,你就打算一直這樣給我制造假象瞞著嗎?” 他的眼皮一跳,驚慌道:“你、你都想起來了?” 她不想見他裝可憐的樣子,索性轉(zhuǎn)身背對著他,眼不見為凈。 莫玦青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抓著她的衣角,低聲下氣道:“歌兒,我只是想彌補曾經(jīng)的錯誤,不是有意要瞞著你??茨阃蝗换氐揭郧澳菢樱覍嵲谑翘腋A?,一時鬼迷心竅就、就不想從美夢中醒過來?!?/br> 她只覺得可笑:“彌補?呵。你有問過我想不想要你的彌補嗎?” “…你不愿意嗎?” “我不愿意!”梁安歌轉(zhuǎn)過身直視著他,一字一句道:“我勸你不要再異想天開,有些事既然發(fā)生了,即使你再后悔、再愧疚,都是回天乏術(shù)。有些錯它錯了就是錯了,不存在彌補這一說?!?/br> 他似是受到了打擊,往后踉蹌了下,滿是無措的望著她:“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 她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傷人,她自己也不好受,但她不想再因為這些事無休止的折磨彼此。 不需要解釋,因為傷害已經(jīng)造成。 不想聽解釋,因為她不會原諒。 并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被原諒,你可以用一堆借口去辯解、可以用各種辦法去懺悔,但被害者有權(quán)利不去原諒,而且誰都沒資格強迫被害者去原諒。 她依舊冷靜如初:“我來不是要聽你的解釋,我是要你給我個說法?!?/br> “什么說法?” “你跟方正德合作,為什么還會牽連上墨西哥?墨西哥是世界上毒品最泛濫的國家,不是你告訴我的嗎?”局長的那通電話才讓她知道他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么。 說到這件事,莫玦青臉上的表情有些微的緩和:“這個事你不用知道,我會解決,我說了會用我的辦法幫你完成任務(wù)。” 梁安歌眼里滿是不相信,“但你總要告訴我你的計劃。” “不讓你知道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想讓你卷進來,所以你要相信我。” 梁安歌冷哼了聲,自嘲道:“我怕相信了你,到時候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br> “你!”他突然上前兩步靠近,卻被梁安歌后退兩步避開,他只能收起急切耐心道:“連你們廳長都相信我,可你居然不信我…這世界上誰都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可以?!?/br> “為什么我不可以?” “因為我會難過、我會迷茫,會覺得我所做的這一切是不是有意義。但只要你說相信我,我就覺得這一切都值得?!泵髅骱茈y過,卻還是咬著牙把自己心里想的都說了出來。 見他受傷的表情,梁安歌還是會亂陣腳,隨即轉(zhuǎn)移視線:“我就信你這一次?!闭f罷電梯門一開,徑自走了出去。 剛從公司大門出來,莫玦青又跟了上來。 “跟來做什么?不上班了?!钡_下的動作一步?jīng)]停,甚至還加快了速度。 “送你回去?!?/br>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不用你送。回去?!?/br> 莫玦青停下來望著她的背影,問:“那我回到家還能看到你嗎?” 梁安歌的腳步一頓,突然邁不開步子,深吸了口氣,背對著他應(yīng)了聲:“能?!?/br> 話音剛落,她再一次抬腳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雖然很氣,但目前這種情況又不得不和他綁在一起,她還是拎得了輕重。 這段時間莫玦青見到了方正德團伙里各式各樣的人,剛開始方正德還存著戒備心不肯把自己暴露出來,但幫他們做了幾天事,他的戒備心也就放了下來。 當(dāng)他見到方施施時并不意外,畢竟是方正德的孫女怎么可能那么干凈,但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見到景云。除了震驚就是失望,口口聲聲說著有多愛梁安歌,到頭來還不是站到了她的對立面。 在交談與后期秘密調(diào)查中更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方施施和景云竟然在方正德沒有指使的情況下擅自組織了暴亂和國際毒品運輸。 在他與梁安歌不知情的情況下,這兩個人竟然給梁西澤制造了那么多棘手又麻煩的大事,怪不得梁西澤一直在云南怎么都回不來。 莫玦青看著手上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若有所思,這些是圈子里都能查出來的,但這些就已經(jīng)夠讓他們在監(jiān)獄里蹲個底朝天。 但轉(zhuǎn)念一想,警方查了那么久都沒能查出一絲半點的證據(jù),怎么他一查就能這么輕松的把證據(jù)搞到手?不對,這或許是方正德拋出來的誘餌,為的就是試探。 “文瑜,你查這些用了多長時間?” “一天?!?/br> 莫玦青疑惑的皺眉:一天?警方花了十多年都沒查出來的東西,文瑜花了一天就查出來,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這過程有沒有遇到阻礙,或者你有沒有感覺到不對勁?” 文瑜想了想,好像真的有不對勁的地方:“倒是沒有遇到阻礙,但有件事很奇怪。像這樣敏感的問題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回避或是遮遮掩掩,但據(jù)我派出去調(diào)查的人所說,他剛問一兩個人就得到了非常詳細的資料,而且那些人還很愿意告訴他。” 聽罷,莫玦青在心里更加確定這是方家拋出來測試他的誘餌,如果他把這個證據(jù)交給警方,只有一個結(jié)果,那就是滅口。而且不止滅他的口,還會順帶著把梁安歌也一起處理了。 現(xiàn)下方施施和景云只能算是方正德的替身,即便把這倆人抓了,也不會對方正德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方正德這個人聰明就聰明在從來不會讓自己以身試險,即便出了意外也會有替死鬼,而他則全身而退。 要想以后沒有后顧之憂,最要除掉的就是方正德這棵根基牢固的大樹。 “文瑜,如果歌兒以后問起與墨西哥那邊地關(guān)系,你就說是正常的貿(mào)易往來?!?/br> 文瑜點點頭:“還有半個小時景總就會過來,還有什么囑咐嗎?” 莫玦青搖搖頭,“沒有?!?/br> 等到文瑜走出辦公室,莫玦青起身走向辦公桌,打開鎖著小柜子的鎖把查到的證據(jù)一同和全家福放了進去再鎖上。 自從他知道方施施和景云也在販毒的事,方正德就像是故意一樣把景云當(dāng)做代表去監(jiān)督莫玦青。 景云自然是不愿意去,但又能有什么辦法,方正德畢竟比他有本事。 等到景云輕車熟路的找到莫玦青的辦公室進來,看到他正在泡茶。 他也沒扭捏,走到他對面坐下,等莫玦青什么時候開口。 然而茶都泡好了,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 莫玦青用夾子夾起盛著茶水的茶杯遞給他,景云也沒客氣伸手去接。 “聽說你要來,特意準備的金瓜貢茶招待你。就是不知道我這泡茶的技術(shù)過不過關(guān)?!边€是莫玦青先打破了沉默,又給自己倒了杯。 景云聞了聞茶香,后小抿了口,挑眉,似是對他泡茶的技術(shù)滿意:“不錯?!?/br> 莫玦青勾唇一笑,放下茶杯:“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身份聚在一起。” “沒想到嗎?可是怎么辦,我早就想到總有一天我們會以這樣的身份再度見面?!?/br> 莫玦青似是小小吃了一驚,挑眉:“短短的時間,沒想到我都快不認識你了?!?/br> “人都會變,一成不變的是被社會淘汰的人?!闭f著抿了口茶。 莫玦青贊同的點點頭,“那可能我不適應(yīng)這個社會吧,也不知道人心怎么會在那么短的時間內(nèi)發(fā)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br> “莫玦青,咱們既然彼此心知肚明就不必再繞彎子了吧?不嫌累嗎?”在面對莫玦青時,景云的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微笑,剩下的只有冷漠。 莫玦青挑唇一笑:“我不累,累的是你吧,畢竟你做的可是遭天譴、下地獄的事。” 景云討厭極了莫玦青現(xiàn)如今從容不迫的樣子,不由重重放下茶杯:“你以為你以前做的那些就不是下地獄的事嗎?” 莫玦青放下茶杯無奈的搖搖頭,笑著道:“下地獄也有你陪著,我也不會孤單。只不過我有一點很好奇,你有家人朋友,為什么要做販毒這樣喪盡天良的事?” “我做什么是我的事,關(guān)你屁事!” 看著逐漸暴躁的人,莫玦青嗤笑了聲:“okok,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問了。你今天來是為了監(jiān)督我有沒有報警嗎?” “當(dāng)然不是,我知道你不敢?!?/br> 莫玦青挑眉贊同的點點頭,“我確實不敢報警,畢竟你們可是拿安歌威脅我,我又怎么敢輕舉妄動?!?/br> “安安怎么了?!”景云瞬間緊張起來。 莫玦青在心里冷笑了聲:真是不扛激,看這反應(yīng)估計是不知道方正德拿歌兒的安全威脅我的事。 “你不知道?” 景云逐漸暴躁:“快說!” “知道不久前的那場爆炸吧,那是方正德沖著歌兒來的,他用歌兒的生命安全一次次威脅我妥協(xié),答應(yīng)和你們同流合污。我先前反抗了幾次,結(jié)果那幾次差點要了她的命?!?/br> 景云握拳氣的一拳砸到桌子上,桌上放著的茶杯灑了些水出來濺到了他的手上:“豈有此理!” 莫玦青往后一躺靠到了沙發(fā)上,翹著腿等待他的舉措,他似是很有把握景云會暴走。 “我去找方正德問清楚!”說罷起身氣沖沖的離開。 莫玦青諷刺一笑:問了又能怎樣?方正德就算承認了,你還能讓他放過歌兒這么好的護身符嗎?方正德當(dāng)時為了保全自己連親兒子都能拉過來當(dāng)替死鬼,你以為你是誰能左右他的決定。 明知道景云此行屁事兒都改變不了,但他就是要把這個眼線給支開,這樣才好辦事。 果不其然,景云這次去找方正德理論并沒有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反而還被他說了一頓說他是被莫玦青當(dāng)槍使了,蠢得可以。 高傲如他,這一結(jié)果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小安正在家里準備晚飯,接到服務(wù)生打來電話說景云喝的不省人事,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忙去找他。 一進去遠遠看到景云跟人推搡著,小安暗叫不好忙跑過去。 “走開!別碰我…” 服務(wù)生被推開又看到景云踉蹌著要倒下去又過去扶,但這一回被小安搶先一步。 “別碰我…”他還在神志不清的推搡。 小安摟緊景云的腰,“景少爺,是我,我是小安?!?/br> 恍惚間聽到了個“安”字,他的理智回來了點:“安…安?”說著盯著她。 小安點點頭,“是,是我!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景云看著她癡癡一笑,“好,回家?!闭f著把所有重量都放到了小安身上,幾乎是整個人蓋到了她的身上,沉的她舉步艱難。 “什么昔日的朋友,還不是利用我…拿我當(dāng)槍使?!本霸坪箲?。 “你說!我是不是廢物?是不是特別沒用?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小安沒想理他,但無奈她不回答他就杵在那兒不走了。 “不,你不是廢物,你是全世界最好的景云?!毙“部粗蛔忠痪湔J真道。 景云似是不敢相信她說的,愣了那么幾秒,回過神時俯身抱住她:“我就知道!我的安安對我最好了!” 小安以為他嘴里喊的安安是說的自己,順著他的背,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