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我現(xiàn)在真的記不起來
把人從火場抱出來到醫(yī)院,莫玦青幾乎一眼都不敢眨,開車的時候闖了好幾個紅燈都不自知。(闖紅燈是不對的哦) “醫(yī)生…醫(yī)生,救救她、救救她……”走進醫(yī)院,莫玦青跟丟了魂似的到處找醫(yī)生。 直到梁安歌被推進搶救室,莫玦青頹廢地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靈魂?;叵肫鹗昵暗哪菆龃蠡?,本以為她能自己逃出去才放任不管的,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結(jié)果。 那時你該有多怕,該有多恨我。 如今親眼目睹真實還原的現(xiàn)場,除了心疼只剩生不如死的悔恨。 衣服里的手機發(fā)出陣陣震動聲,連看都沒看按了接聽鍵貼向耳朵。 “aria跟你在一起嗎?”電話里是烏貝托略顯著急的聲音。 “她在醫(yī)院?!彼穆曇羲茝纳詈鱽恚林厍一仨?。 當烏貝托趕到醫(yī)院,率先看到的是亮起的搶救室燈,再轉(zhuǎn)頭看到莫玦青著一身干凈正式的西裝癱坐在長椅,雙眼空洞無神,儼然一個靈魂出竅的人。 “出什么事了?” “火,” 烏貝托遲疑,“火?” “她的身體像火guntang…我的手燙傷,”說著看著手心,慢慢握緊:“沒有呼吸…沒有…呼吸,是我…是我的錯?!?/br> 從斷斷續(xù)續(xù)的言語中,烏貝托聽不懂他想表達的意思,但他聽到了‘燙傷’,以為是他的手受了傷,上前一步看到莫玦青的手心完好無損甚至都沒擦破皮,又覺得一頭霧水。 他像是被籠罩在巨大的悲傷中,雙耳像是失聰般聽不到任何聲音,只會自言自語,應該說更像是囈語。 莫玦青如今是這幅樣子,今天下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烏貝托無從得知。 而另一邊,景云坐在沙發(fā)上摸著黑寶石接了通電話,聽到電話內(nèi)容后握緊手里的黑寶石,聲音瞬間冷了下去:“你違背了我們的約定,我說過不準動她。”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女聲,聲音聽起來綿軟溫潤:“成大事者,怎能被情愛所束縛,我這是在幫你啊,我的好搭檔。你也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動她,怎么讓你從董琳手里解脫?” “下不為例。要是有下次,我會先殺了你!” 電話那頭的人似是無所謂:“祝你早日抱得美人歸。”說罷,手里把玩著u盤,嘴角的笑意越發(fā)濃重。 ……………… 直到搶救室的燈熄滅,梁安歌被推出來,莫玦青才從麻木中回神。 “患者并無大礙,只有肺部輕微感染,不過…”醫(yī)生就是喜歡說話大喘氣。 “不過什么?”聽到還有轉(zhuǎn)折,莫玦青的心再次被提了起來。 “患者以前是不是也有過類似的情況?我看她有一處神經(jīng)有嚴重受損的痕跡?!?/br> 莫玦青深吸了口氣,顫抖著聲音回答:“十年前遭遇了火災,醒來后失憶忘了一切。” 醫(yī)生了然道:“原來如此。我想說的是這一次也有可能會出現(xiàn)失憶的情況,這是大腦在受到二次傷害時的自我保護,不過不用太擔心,休息幾天就會恢復過來?!?/br> 幸虧,沒有大礙就好。莫玦青狠狠松了口氣,離家出走的理智終于又找到家回來。 梁安歌被推進病房,她現(xiàn)在迫切需要靜養(yǎng)。 烏貝托買了瓶咖啡遞給莫玦青,兩個人并排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烏貝托喝了口咖啡:“現(xiàn)在可以跟我說了?” “我也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接到電話趕過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是暈厥狀態(tài)。” “電話?誰打的?” “匿名電話?!?/br> 倆人一前一后喝了口咖啡,吞下嘴里的咖啡,莫玦青道:“你為什么會在那個時間找她?” “下午約了見一面?!?/br> 莫玦青虛笑了聲,“她是去拒絕你,” 烏貝托不明所以。 莫玦青又喝了口咖啡,“讓你對她徹底死心,她只把你當哥哥,并不喜歡你?!?/br> 烏貝托愣了兩秒,隨即勾唇笑著道:“原來如此?!痹瓉硭恢卑盐蚁氤汕閿嘲。?。 “找到她的時候,沒在她身上發(fā)現(xiàn)什么嗎?”想到梁安歌原本是想交給自己u盤帶給局長,不免擔心起u盤的下落。 “發(fā)現(xiàn)什么?”莫玦青突然警惕起來。 “隨口問問?!闭f罷飲下最后一口咖啡,道:“或許這是一場蓄意謀殺?!?/br> 莫玦青也飲下最后一口,捏皺咖啡罐:“我會查?!?/br> 過了一天梁安歌才醒,一直陪伴在身邊的莫玦青見她醒一陣噓寒問暖:“渴不渴?” 然而梁安歌睜眼看到他說的第一句話是:“你是誰?。俊?/br> 頓時如鯁在喉,雖然已經(jīng)打過預防針,但她不記得自己這一事實還是讓他心痛不已。 沒多久梁安歌疲憊的眨了眨眼又緩緩睡去。 這兩天莫玦青一直陪著她,但她睡著的時間多過醒著的時間。 這次醒來她的動作似乎慢了不少,很多時候都在放空發(fā)呆,看到人時大多處于防備狀態(tài),不敢與人對視、不敢大聲說話。就像新生兒,對周圍事物充滿了好奇,同時又充滿了恐懼。 趁梁安歌清醒,莫玦青總是會幫她回憶,雖然她會抗拒,甚至避開他的視線,但還是會回答他的話。 “你說晚上有話要對我說,還記得嗎?我已經(jīng)訂好了最貴最豪華的餐廳,小提琴手也在待命,就等你這個主人公出席?!?/br> “…是嘛?”梁安歌蜷縮在被子里小心翼翼道:“不好意思啊,我現(xiàn)在…真是記不起來。等我…記起來再說,可以嗎?” “……好”他的心再次沉入海底,因為她再次忘記了他。 醒來后的第二天,莫玦青依舊借口梁安歌需要靜養(yǎng)為由不允許任何人來探望。在她第一次失憶的時候,他沒能陪在身邊,這一次一定要是自己成為她白紙般記憶中第一個記住的人。 醒來后面對著空空如也的大腦,沒人跟她說話她就無限放空發(fā)呆,沒有東西可回憶、沒有東西可思考。有時候盯著墻上掛著的表,一看就是半天,大腦一直處于停止工作的狀態(tài)。 切好橙子進來,看到梁安歌正背對著門抱著雙腿坐在床上。走過去并排坐在床上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了掛在墻上的表,“看這么認真。” 聽罷,她的瞳孔瞬間緊縮,慌張地挪到床邊抱著腿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莫玦青手里的果盤差點被她打飛,除了醫(yī)生和護士,兩個人幾乎一直待在一起,可她的防備心還是很重,他們之間就像是有面跨不過去的墻,墻這邊是一個世界、墻那邊又是另一個世界。 想到以前失憶時可能也是這樣一個狀態(tài),原本傷痕累累的心又添了道傷口,疼的險些喘不上氣。隨后深吸了口氣,拿起一瓣橙子遞給她:“橙子,你最喜歡吃的水果。” 梁安歌看了看橙子又看了看他,眼里的防備少了一分:“橙子?” “嗯,橙子。”說罷撥皮把橙子放進嘴里咬了口,告訴她自己并沒有惡意。隨后又拿起新的遞給她,溫和一笑:“好吃?!?/br> 拿過他手里的橙子,學著他剝了皮咬了口,嘴里頓時蔓延著橙子的酸甜清香。梁安歌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好吃嗎?” 梁安歌興奮地點點頭。 莫玦青把整盤橙子推到她面前,“這些都是你的?!?/br> 莫玦青看著她吃橙子,嘴角的笑意不斷。現(xiàn)在她就像是張白紙又極度缺乏安全感,所以他要讓她依賴自己,離不開他。雖然很惡劣,但這是唯一能讓他維持理智的辦法。 期間烏貝托來探望過一次,但由于梁安歌對他的態(tài)度與對莫玦青的態(tài)度差太多,所以被莫玦青明令禁止在她恢復記憶以前不準過來。 明明失去記憶后第一次見烏貝托,但梁安歌竟然一點都不怕他:“你是誰???你長得可真帥?!闭f罷看著他傻笑。 烏貝托怔了下,十年前在意大利醫(yī)院第一次見她時她說的也是這兩句,同樣的笑容、同樣失憶、同樣的話語。比起當時,絲毫未變。 當時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烏貝托·埃斯特?!?/br> 梁安歌念著烏貝托的名字,漸漸露出了笑容。 因為她的出現(xiàn),烏貝托原本死了一半的快樂神經(jīng)得以再次活蹦亂跳。當時的他沉浸在失去meimei的巨大悲傷中,他的世界里除了悲傷只剩黑暗,幾度去醫(yī)院找心理醫(yī)生治療也是徒勞,但就在那天遇到了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梁安歌。 連他都沒這種待遇,烏貝托竟然可以,不免吃味。沒好氣的打斷:“跟我出來?!?/br> 沉浸在回憶里的烏貝托被他這一聲拉回了現(xiàn)實,跟上他的腳步走出病房。 “幫個忙?!闭f著遞給他咖啡。 烏貝托看了看手里的東西,“一杯咖啡就想收買我?” 莫玦青不滿的嘖了聲,“還你的。幫歌兒的忙還想著謀利益,你對她的感情真是夠高尚?!?/br> 見他又誤會他們的關系,烏貝托也不解釋:“你這脾氣真是夠差的,aria不知道受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