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她一提,景云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yīng)。 去取車的路上,故意放慢腳步想與她多些時間相處。與她在一起的時間,他總是格外珍惜又小心翼翼。 “找時間來看看小愛吧,又長大了不少,現(xiàn)在可皮了。” “嗯,有時間一定去?!?/br> 又是一陣沉默,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從無話不說變成了無話可說。這讓他莫名有了恐慌感,總感覺身邊這個鮮活的人會在某個瞬間拍著翅膀飛走,飛到他觸不到的地方,永遠(yuǎn)離開。 莫名生出的恐懼,讓他一時亂了陣腳,開始胡言亂語:“最近的新聞看了嗎?” “拐賣婦女案嗎?” 他的眼睛微亮:“你知道?” “當(dāng)然知道啊,那事鬧得那么大,不想知道都難?!碧崞疬@件事,她還是會覺得憤恨。 “那你覺得那個人厲不厲害?”他的表情分明是在沾沾自喜,并且期待著什么。 梁安歌用無法理解的表情看著他:“厲害?你覺得利用華人運(yùn)輸毒品的敗類也配說成厲害?你是中國人嗎?” “我…”一時不知怎么回答,這個反應(yīng)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梁安歌也知道自己太激動,明明他只知道這是拐賣婦女案,完全不知是毒品交易。可她還是控制不住情緒,朝他發(fā)了火。 “對不起…我只是想到我哥哥因為類似的事受傷住院,就覺得很氣。但我不是跟你生氣,我是氣那些毒販和罪犯。” “你…你討厭他們嗎?” “不止討厭,我還恨,恨不得這世上所有的毒販都暴斃而亡。他們做盡了喪盡天良、傷天害理的事,憑什么可以不負(fù)責(zé)任悠然自得的生活,而緝毒警察要隱姓埋名、躲躲藏藏的過活一生?身為英雄,死后卻不能有自己的墓碑和榮譽(yù),這對這些犧牲者公平嗎?”她的手因憤怒攥緊,眼里是不甘與憤恨。 曾無數(shù)次聽過緝毒警的心酸與艱苦,明明是為國捐軀的英雄,卻不能擁有姓名與榮耀。還要與家人保持距離不得團(tuán)圓,生怕那些疾惡如仇的毒販追到天涯海角傷害自己的家人。 景云沉默不語,藏在睫毛下的眼里沒有一絲生氣,仿佛被抽干靈魂的人。 平靜了會兒,她的情緒漸漸恢復(fù)如常,他這才敢說話:“安安,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嗎?” 說實話她確實有些動搖,但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不能分心。隨即果斷拒絕:“不想?!?/br> 可能是她的回答出乎意料,景云微愣:“…為什么?” “你不是說過不要我去想嗎,所以我打算不想?!?/br> “可是…” 還沒等他說完,梁安歌在自己動搖前趕緊轉(zhuǎn)移話題:“我看那邊有花店,我去一下?!?/br> 景云疑惑道:“干嘛?” 她的腳步未停,轉(zhuǎn)了個身過馬路:“既然是去見景叔叔,當(dāng)然要帶見面禮啊?!?/br> 景云立即跟上:“不用…送大男人什么花啊?!?/br> “我不知道以前我是什么樣的人,但現(xiàn)在的我知道作為成年人有些禮數(shù)不能少,這是禮貌和修養(yǎng)問題。”說完進(jìn)花店東挑西選,最后選了萬年青盆栽,因為送花確實不太妥當(dāng)。 等到景家的時候,景皓已經(jīng)提前在門外等著。 梁安歌對景皓的第一印象和對景云的差不多——溫暖。只不過景皓身上多了沉穩(wěn)和老練。 父子倆長得很像,尤其是在笑的時候都給人一種暖暖的感覺。 景皓見到梁安歌時異常激動,但又礙于她現(xiàn)在失憶不記得自己,不敢有過多的身體接觸,怕嚇到她。只能在言語上以噓寒問暖的方式表達(dá)自己的關(guān)心和興奮。 景皓一邊進(jìn)門一邊朝管家喊:“快!快去沏茶!再拿點安歌愛吃的水果和點心?!?/br> 對于他的過分熱情,梁安歌略感到負(fù)擔(dān)。 “來,安歌,快坐。”說著把人拉到身邊坐下,對于景云這個兒子,連個眼神都沒舍得給。 “您好,景叔叔?!绷喊哺瓒Y貌的打了招呼。 景皓:“哎—” 梁安歌想起什么,道:“景叔叔,我?guī)Я巳f年青盆栽過來,也不知道您喜歡什么,就按自己的想法買了?!?/br> “喜歡,你送什么我都喜歡。” 梁安歌又開始拘謹(jǐn)起來,過分熱情尤其還是來自‘陌生人’的噓寒問暖,讓她真的無從應(yīng)對。 景皓看著梁安歌,一臉心疼:“孩子,這些年你在外受苦了。” 聽罷,突然感覺鼻尖一酸,心里最柔軟的地方被悶聲打了拳,沉重的讓人想哭。這是她第一次聽別人對自己說心疼,這些年何止苦,簡直就像是無休止旋轉(zhuǎn)的陀螺,不知道停止的盡頭是何時。 “回來后一切都還習(xí)慣嗎?” 梁安歌點頭,“還習(xí)慣。” “我還以為那一別,這輩子都無法再見,沒想到會在這個城市再次相見??茨悻F(xiàn)在一切都順利,真好?!?/br> 他的真心,她能感覺到。心里沒來由一陣溫暖:這個人真溫柔。 “景叔叔,我這次來是想跟您談一談有關(guān)司美與theone的合作。”感動歸感動,此行的目的不能忘。 “嗯,你說?!本梆┑难劾锿钢葠叟c心疼,是與方正德完全相反的感覺。景皓是出自真心,而方正德是演出來的,對比不要太明顯。 “司美和董升都屬于服裝行業(yè),免不了競爭比較。景叔叔您別覺得我說話直,目前董升確實略勝司美一籌,而且董升有意吞并司美。我想的是,司美是景叔叔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要是拱手讓人未免太可惜。” “司美與董升有聯(lián)姻這個紐帶,董升不會不顧顏面反咬我一口?!奔託w激動,景皓還是能把公與私分得清楚。 “利益面前家族親人都能翻臉,何況只是一紙婚約。司美和我們公司合作只有益處,不會有壞處。您想想董升,要不是因為那場秀的圓滿成功,他還不敢把狼子野心顯露出來。您再想想,董升這才只升了一步就這般急不可耐,要是日后真成了服裝行業(yè)一霸,第一個吞并的公司會是哪家?”梁安歌沒說謊,董升確實心急了,也確實有吞掉司美的想法,但這只是他們的推測。 景皓沉默了會兒,思索著她的話。當(dāng)初會聯(lián)姻,也是為了日后兩家避免廝殺和平共處。但董升明顯借著上次春季發(fā)布會急著上位,明里暗里也能聞出他的惡狗之氣。 “景叔叔,一山不容二虎,總有一天要針鋒相對?!蓖粋€行業(yè)的人不可能存在和平共處,一旦威脅到自己的利益,咬得比惡狗還狠。 “你們還要跟董升繼續(xù)合作?”景皓問。 梁安歌在心里暗笑了聲:有望了。 “這是必須的。如今董升與我們公司平分戰(zhàn)果,要是現(xiàn)在毀約只會便宜了他們。我們莫總的本意是要用董升的錢去補(bǔ)司美出現(xiàn)的資金漏洞,”見景皓的臉上閃過驚訝之色,梁安歌又道:“莫總就是知道董升在吸司美的血,所以才想拉一把。我們莫總的用意景叔叔應(yīng)該明白,董升太忘恩負(fù)義,我們莫總最不恥這種行為。” 她說得半真半假,說人話說鬼話都把責(zé)任推給莫玦青這個老板就好,反正信譽(yù)問題還是得他擔(dān)著,不關(guān)她什么事。 景皓再次陷入沉默,片刻過后,他說:“我會考慮,過幾天親自給他答復(fù)?!?/br> 看樣子再多說下去他也聽不進(jìn)去,那就只能讓他自己權(quán)衡。如果景皓夠聰明一定會選擇合作,雖然也是被利用,但總比被對手踩在腳下羞辱得好。 ………… 之后的幾天梁安歌一直記掛著司美的事,但在莫玦青開口之前又不好多問,怕合作沒成怪到她頭上。 結(jié)果等了三天,終于在周六等來了好消息,卻是半摻著莫玦青的私心。 “司美同意合作了?!?/br> “真的嘛!太好了??!”梁安歌大喜過望,在心里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果然我是最棒的! “作為獎勵,帶你去吃魚?!蹦i青平靜道。 梁安歌在電話這頭不確信的問:“真的?” “當(dāng)然。去不去?” “去去去,必須去??!” 直到到了地方,梁安歌看著眼前荒無人煙又山清水秀的風(fēng)景,頓時傻眼:“這…這?” 梁安歌指著河水無語的說不出話。 莫玦青坦然地拿出釣魚裝備,道:“這樣才新鮮。”他竟然一點都不覺得良心痛。 梁安歌差點沒氣昏過去,再次后悔自己的輕率,怎么當(dāng)時就不多問幾句。 魚上鉤之前,他還一邊搭燒烤架一邊把帶過來的雞翅和蔬菜拿了出來。 怕她餓,還特意準(zhǔn)備了果凍,他記得她喜歡吃。 結(jié)果果凍封皮粘的太緊,她用牙把多出來的封皮咬斷,當(dāng)時一臉懵逼。但是無奈太餓,只能無所不用其極的用牙咬,怎奈兩排牙齒整齊漂亮沒有鋒利的虎牙。換了個方向開始咬果凍的底部,而這猙獰的一幕剛好被莫玦青看到并順手拿走。 看著封皮上整齊凹進(jìn)去的牙印,沒忍住笑出聲,用小刀在封皮上轉(zhuǎn)了圈遞給她。接著陸續(xù)開了幾個果凍,再然后收起剩下的果凍。 梁安歌一邊吃著果凍一邊嗚嗚嗚阻止:“我還要!” “不行,待會兒沒肚子吃燒烤,果凍只是給你墊肚子?!闭f著狡黠一笑,道:“你自己能剝皮?” “嘁……”不吃就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