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難過,我又何嘗開心
聽到聲音,梁安歌轉(zhuǎn)頭看著被孤零零遺棄在垃圾桶的花束,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不知道這次買了多少朵,花束卡在了桶口。 “安安,你看我最近健身是不是有了效果?”說著獻(xiàn)寶似的用力握拳,讓胳膊上的肌rou更加緊繃。 梁安歌回過神扯出笑,拍了下他的手臂:“夠壯了,你還想當(dāng)金剛芭比呢?” 景云咧嘴一笑,摸著脖子不好意思道:“這不是你之前說我胖了嘛,第二天我就去健身了!” 她只是無奈笑笑,把向日葵塞回了他的懷里。 看著懷里的向日葵,景云臉上的笑瞬間崩壞:“怎么了?” “我現(xiàn)在不喜歡向日葵?!?/br> “為什么?!”這句話似是晴天霹靂,他的臉上滿是不相信。 “沒有為什么,就是不喜歡了,以后也不要再送了。你應(yīng)該多在董琳身上花心思,她收到花會很開心的。”也不給他反駁的機(jī)會,轉(zhuǎn)身離開。 走到轉(zhuǎn)彎處,撿起卡在垃圾桶里的玫瑰,抱在懷里回了辦公室。 景云攥緊向日葵,眼神漸漸變得陰沉:寧愿從垃圾桶撿回來,也不愿意要新的,你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固執(zhí)。 晚上接董琳去景家吃飯,看到副駕駛放著的向日葵,還以為是景云送給自己的。高興地抱著花,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轉(zhuǎn)而摸著軟塌塌的花瓣抱怨:“怎么不新鮮了。我還是喜歡玫瑰,向日葵太素了,一點都不高貴。景云,下次給我買玫瑰吧,我喜歡紅玫瑰。” 本就心煩,董琳還在旁邊說個不停,想起白天的事,頓時更加煩躁,聲音也低了八度:“把花放下?!?/br> “我不!這是你送我的?!闭f著把花束緊緊摟在懷里。 “不是不喜歡嗎。”他的表情依舊冷得可怕。 “喜歡!從今天開始我就喜歡向日葵!”董琳說得信誓旦旦。 他的表情這才緩和了些。 回家的時候梁安歌特意買了花瓶,回到家就把花插進(jìn)了花瓶和妖嬈花并排放在一起。 洗完澡趴在桌子上墊著下巴看花,伸手點了點花瓣,又按了妖嬈花的開關(guān),隨后響起薩克斯版梁祝。開始梁安歌笑彎了眼睛,酒窩也淺淺陷在兩頰,但笑著笑著不知覺淚眼模糊。 他今天是不是傷心了?是的,今天他們都傷心了。 一顆真心被她當(dāng)成傷害另一顆真心的武器,毫無憐惜。以前她特別厭惡利用別人真心的人,現(xiàn)在的她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明明有別的辦法的,可她還是選了最傷人的方法。 當(dāng)?shù)诙炷i青重整旗鼓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看到的是又比他早了一步的景云。 “安安,請你吃飯,去不去?” 梁安歌剛走出辦公室,就被景云堵在了門口,隨后頗為難道:“可是我想吃食堂的辣子雞?!?/br> 景云猶豫了幾秒,說:“那也行?!?/br> “額…”剛想著怎么拒絕,碰巧與莫玦青的怒目四目相對,雖然隔著兩米多的距離,但她還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心情。 看著他嘴角微揚,轉(zhuǎn)而轉(zhuǎn)頭看著景云:“好啊,一起去?!?/br> 隨后與莫玦青擦肩而過,一路上目不斜視的看著景云,完全把莫玦青當(dāng)成透明人對待。 這無疑是對莫玦青的暴擊,是來自自己所愛之人赤裸裸的傷害。當(dāng)她無視自己走過的時候,他聽到心上裂開了長長的口子。 他不好受,她又何嘗安生過。 與他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梁安歌臉上的笑意瞬間全無,眼神也瞬時暗了下去,隨后與他保持距離,不再看他。 突然拉遠(yuǎn)的距離、瞬時消失的笑容,讓景云不得不面對自己被當(dāng)成槍使的現(xiàn)實,他復(fù)雜的看著她,可她卻不愿再施舍一個眼神。 走到半路見到林亦舒從外面回來,像是抓住了希望:“景云,真不好意思啊,我剛想起來昨天約了亦舒今天中午一起吃飯,不能跟你一起了?!?/br> “是吧?亦舒?!绷喊哺柘人徊阶叩剿媲?,擠眉弄眼瘋狂暗示。 林亦舒還在想她們是什么時候約的,但看她懇求的表情,瞬間會意:“啊…對!我們今天中午要出去看一下…看一下”頓時在心里抓狂:看什么?????! 梁安歌配合默契的接話:“看客戶反應(yīng)!” “啊~對!看客戶反應(yīng)?!绷忠嗍婧莺菟闪丝跉狻?/br> 盡管她們很賣力地想演出自然的效果,但早被景云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也不甘心就這么輕易放過:“市場那邊沒有數(shù)據(jù)嗎?” “還是實地考察得好?!绷喊哺枵f得一本正經(jīng)。 景云打量著她,半信半疑問:“是嗎?” 林亦舒看不下去的插話:“是啊,景總監(jiān)還怕我們耽誤上班時間嗎?這不是找了午休時間,您放心,我們不會耽誤一分一秒?!闭Z氣不善,態(tài)度更是不好。 自董琳那件事后,林亦舒就很忌諱梁安歌和景云走得近,怕董琳那個瘋子會像對自己那般對梁安歌。要是真發(fā)生了意外,她怕是會把景云和董琳都咬死。 還沒等景云發(fā)表意見,林亦舒惡狠狠瞪了眼他,拉著梁安歌離開公司。 走出公司,梁安歌驚訝于她的轉(zhuǎn)變:“可以啊林亦舒,膽子大了很多嘛,連總監(jiān)都敢懟?!?/br> 剛剛的小霸王氣勢瞬間煙消云散,林亦舒不好意思的靦腆一笑:“沒有啦,就是經(jīng)歷的多了,自然就堅強(qiáng)了。你看,現(xiàn)在我可以保護(hù)你?!?/br> 梁安歌咧嘴笑著,酒窩深深陷進(jìn)兩頰,眼睛也在閃閃發(fā)光,終于露出了幾天以來第一個開懷的笑容:“真好?!?/br> 林亦舒握著她的手,也跟著笑。 “你想吃什么?我請你!”梁安歌摟著她的肩,爽快地問。 林亦舒瞄了眼摟著肩膀的手,垂眸微笑,轉(zhuǎn)頭看著她:“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br> “那…豬排飯?” 林亦舒點點頭:“嗯!” 其實,她剛在外面吃過才回來的。 一連幾天的視而不見,莫玦青被冷落的差點在會議室掀翻桌子,以各種理由批評各部門經(jīng)理,有一點不稱心就甩臉子黃牌警告,尤其針對景云。可他就是被批評了,還是笑臉相迎,顯得他現(xiàn)在好像是勝利者。他這態(tài)度,最讓莫玦青火大。 散會后,景云從莫玦青身后經(jīng)過,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道:“火氣這么大,喝點葵花水降降火氣。”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可人家就是故意的,就算梁安歌只是利用他做表面功夫,但景云也樂意被當(dāng)槍使。 坐在辦公室連文件都看不進(jìn)去,越想越火大,他憑什么趾高氣揚?十年前他沒能追到梁安歌,只要我還在,十年后的今天他也沒機(jī)會。 莫玦青氣的在辦公室來回踱步,忍無可忍下以拿文件為由把梁安歌叫到了辦公室。 這下坐在辦公椅一本正經(jīng)的問話:“為什么不送蜂蜜水?” 思來想去能扯上聯(lián)系的只有這件事,真是心酸。莫玦青暗自苦笑。 “感冒還沒好。”感冒早就好了,可是不這么說就要天天面對他這張臉,她并沒有信心不動搖。 他的臉上瞬間爬滿了擔(dān)憂的神色:“哪兒不舒服?!” 梁安歌的瞳孔微晃,趕忙垂眸掩飾著動搖,上前拿了文件準(zhǔn)備走。 她剛拿到文件,莫玦青一把抓著她的手腕,生怕她逃離,握的異常緊:“現(xiàn)在都不肯跟我多說一句話了嗎?” 梁安歌掙了掙,纖細(xì)白嫩的手腕暴露在他眼前。 見狀,莫玦青怒目直視著她,生氣的質(zhì)問:“手串呢?!” 她回望著他,任由他攥著手腕,面無表情道:“扔了。” 莫玦青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眼里滿是受傷:“…為什么?” 明明對著景云就可以笑顏如花,對著他卻要冷若冰霜。 “是你說隨我處置。不喜歡,要留著過年嗎?” 莫玦青怔怔地望著她,那雙好看的眸子里滿是委屈。 只看了幾秒,她就受不住,生怕自己心軟,狠了狠心掙開手決絕走出辦公室,只留下冰冷的背影。 在她掙開的瞬間,他下意識去抓,卻抓到了一手的虛無,心里的失落頓時放大至無限。望著空空如也的手,轉(zhuǎn)而攥緊:為什么這么難? 回到辦公室,梁安歌靠著門站著,摸著剛剛被他緊握的手腕,自我催眠般暗道:梁安歌,你做得很好。 隨后雙手無力地垂到身側(cè),垂眸質(zhì)問:真的是對的嗎… 晚上下班,莫玦青有酒局要參加,經(jīng)過公司看到梁安歌獨自站在公司門口等雨。 文瑜把車停在梁安歌看不到的地方,問:“要叫梁助理上車嗎?” 莫玦青復(fù)雜地盯著雨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剛想開口卻看到景云的車與他擦身而過正好停在公司門口,下一秒景云推開車門撐著傘走向她。直到兩個人雙雙上了車,車身消失在瓢潑大雨里,莫玦青還是怔怔地盯著她站過的地方,久久未能回神。 文瑜也識趣的不再說話,靜等他自己緩過來。 良久過后,后座傳來人聲:“走?!?/br> 向前行駛的車身代替了文瑜的回答,他不知道莫玦青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但可以肯定一定不好受,隨后壓下后視鏡。 這個月雨下的格外多,就如他的心情。 多虧了景云的及時出現(xiàn),才沒有像上次那樣淋雨生病,老天就像跟她杠上了般,每次忘記帶傘就下雨。明明這一天都是晴空萬里,天藍(lán)的就跟潑了墨,怎么就突然下起了暴雨。 梁安歌最近也不抗拒景云的接近,他說請吃飯就去吃飯、晚上送她回家也不拒絕。兩人的八卦在公司內(nèi)部瘋傳,都傳到了本尊的耳里,卻都沒有表態(tài),旁若無人的出雙入對。 換作平時,莫玦青肯定按捺不住跑來質(zhì)問,可幾天過去,他并沒有來。 或許是煩了,放棄了吧,真的挺好的。梁安歌想。 是啊,誰又能忍受一味地拒絕和漠視,又不是石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