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危機化解
楊堅與韋孝寬二人見賀若弼追得緊,抄起一旁的凳子朝賀若弼掄去,趁其伸手格擋間,兩人又靠著樓閣的窗檐往屋頂上跑去。 一時間整個長安街被鬧得雞飛狗跳,百姓們紛紛被引壺樓與對面樓上的打斗場景吸引得停下手中的事情對著樓上指指點點,看著侍衛(wèi)們狼狽追人的樣子,百姓們一邊暗中嘲笑那群侍衛(wèi)辦事的無能,一邊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能讓朝廷如此興師動眾地派出那么多侍衛(wèi)來追捕。 三個人兩前一后在屋檐上跳躥著,賀若弼從懷中取出一把利鐵打造的飛刀暗器抬手擲向楊堅,正中其右肩,楊堅悶哼一聲,伸手捂住右肩開始滲血的傷口,腳下一個踉蹌。 只見楊堅的右肩一道極為細小的碧光一閃,楊堅渾然未知,身后的賀若弼也未發(fā)現(xiàn),韋孝寬停下身,扶著楊堅將其肩上的暗器拔出,眼看賀若弼要追上來,韋孝寬將暗器反擲回去,與此同時楊堅抬腳踢起一片屋頂?shù)耐咂w向賀若弼,二人便跳下屋頂,躲進暗巷。 側(cè)身閃過瓦片與利器,賀若弼也躍下房頂匆匆追去。 “紅色?!豹毠沦ち_突然愣住,雙眼直視前方,仿佛中了什么魔障。 胡海瞇著雙眼,雖看不太清獨孤伽羅的表情卻對原本沉默突然冒出這句話的獨孤伽羅感到莫名,“伽羅姑娘,你怎么了?” 獨孤伽羅看到原本青綠的紙鳶被鮮血染成了紅色,而后仿佛被什么利器一下刺穿,破碎成綠色的光點散去。待到光斑完全散去后,獨孤伽羅便再也感受不到紙鳶的存在。 這便意味著獨孤伽羅不再感受得到楊堅的存在,這可不是什么好預兆,感受不到存在的意思有兩種,一是楊堅受了重傷,傷勢波及到了右肩,二是死…獨孤伽羅的心抽動了一下。 “他們出事了?!贝嗽捯怀隹?,這回換胡海愣在原地,他一時沒有消化掉獨孤伽羅這話,傻了。 “什么?出事了??”反應過來的胡海一個激動沖上前,一連撞翻了兩張木凳,抓著獨孤伽羅的肩膀力氣大得嚇人,“伽羅姑娘請你說明白,什么出事了?誰出事了?是不是皇上?這怎么回事?” “你放手。”獨孤伽羅被胡海抓得有些疼痛,一把推開情緒激動的胡海。 胡海沒有防備地被獨孤伽羅這一推向后退了好幾步,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忙問道:“我,我們現(xiàn)在應該怎么辦?” “不知道……”獨孤伽羅垂下頭,搖了搖,神色黯淡。清澈漂亮的雙眸滿是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的不知所措。 獨孤伽羅不是蘇威,就算是千年的妖物也未必有能耐在那么大的皇城中找一個人,更何況獨孤伽羅與楊堅不是什么特別的關系,并沒有所謂心意相通這一說。 趁著胡海分神之時,獨孤伽羅扭過頭朝著角落中啐了一口血,紙鳶是她施法種在楊堅右肩的,此時紙鳶被破,法力的反噬讓獨孤伽羅受了點內(nèi)傷。 “我去找他們,你留在這里?!豹毠沦ち_輕輕拭去自己嘴角的血漬,對著胡海說道。 “伽羅姑娘你在開什么玩笑?你讓我一個大男人讓你一個姑娘家去找人?這不可能?!焙R姫毠沦ち_想走,上前拉住她的手,話語里暗藏著獨孤伽羅聽不出來的關心。 “你現(xiàn)在的樣子能做什么?”獨孤伽羅的一句話像一根刺,狠狠插在胡海的心上,鮮血直流。 獨孤伽羅瞥了一眼胡海,看到他一副自尊被擊碎后頹敗的神情,稍稍放軟了語氣,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傷還未痊愈?!?/br> 不給胡海再說話的時間,獨孤伽羅抽出胡海抓著自己手腕的手,匆匆離去,她不敢稍作停留,楊堅若是有什么好歹……當初就應該跟著楊堅去赴約,至少出了什么事,兩個人一同也有個照應。 獨留在小木屋內(nèi)的胡海垂著頭,方才抓著獨孤伽羅的手仿佛還留著那人特別的淡淡清香。 就算胡海一直看不清這個女子的容貌,就算獨孤伽羅一直對胡海不冷不熱,但是她身上毫不掩飾的神秘感讓人對這個女子有止不住的好奇,以至于最后是怎么愛上了,都不知道。 楊堅與韋孝寬躲在深巷中,楊堅不斷喘著氣,右肩上的傷不斷朝外滲著鮮血,疼痛使冷汗止不住地從楊堅消瘦的面頰滑落,賀若弼的飛刀上藏有毒。盡管他們一路躲藏時候韋孝寬已經(jīng)盡力在抹去一路滴落的血跡,但免不了還是有幾滴落在了深巷的石板路上。 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傳來,楊堅與韋孝寬都不禁屏住呼吸。 “找到?jīng)]有?”是方仲生的聲音。 賀若弼:“跑了?!?/br> “真該死,皇上說過一定要抓住他倆?!狈街偕刂卦伊艘幌聣Ρ?,“這侍衛(wèi)不能進這窄巷,不好搜索,怎么辦?” 賀若弼忽然蹲下身子,一抹地上的血跡,血還是黏稠的并未干涸,顯然是不久前才滴落在這里的,“他們一定還未走遠,你派侍衛(wèi)在這巷子的所有出口蹲守著。” 血滴落的地方是在巷子的岔路,賀若弼與方仲生朝著相反的兩個方向走去。 腳步聲漸遠。 楊堅與韋孝寬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韋孝寬赫然發(fā)現(xiàn)石板路上楊堅所站之處不知何時竟然積了一小攤血跡,他忙死開楊堅的外衣露出肩膀,發(fā)現(xiàn)因為毒的關系,楊堅的傷口因為毒性太強滲入傷口深處,表面的傷已經(jīng)開始有了腐爛的跡象。 若是再不找人醫(yī)治,怕傷口殃及到整只右手,楊堅的右手不但會廢掉,這樣血流不止說不定還會殃及性命,“賀若弼這小人!竟然下毒!蕭公子您沒事吧?再忍忍,我韋孝寬就算是拼了這老命也要護您周全!” 獨孤伽羅才趕至引壺樓樓下,就見到在引壺樓的二樓上,數(shù)名店小二正在收拾一地狼藉,獨孤伽羅幾步?jīng)_上二樓,不顧樓下招呼客人的小二哥阻攔,上一把抓起一個店小二的衣領,問其今日這引壺樓是否曾有一位樣貌英俊的男子來找過人? 店小二被眼前這個相貌清秀俏麗卻意外兇悍的女子嚇到,怯怯地點點頭。 獨孤伽羅又問,同那男人相見之人長得什么樣? 店小二想了一下,似乎是一個身材壯碩的男人。 獨孤伽羅臉色沉了下來,難道真的是韋孝寬下陷阱陷害楊堅?但是他的動機是什么??? “那英俊的男人和壯碩的男人去了哪里?”獨孤伽羅冷冷問道。 “后,后來來了一群官兵,姑娘您問的那公子同那壯碩的男人一同朝對面樓跳竄逃走了!”店小二想要掙脫獨孤伽羅揪著自己衣領的手,怎奈何不論那店小二如何掙扎,獨孤伽羅抓著衣服的都紋絲不動,“姑娘,您,您請高抬貴手,我就一小二,您打死我,我也不太敢管人官家的事兒呀!” 獨孤伽羅一把放開那店小二,繼而在眾目睽睽之下像楊堅與韋孝寬逃走時那樣,一把翻過護欄跳向?qū)γ鏄堑钠脚_,嚇得那店小二目瞪口呆,和路過百姓的一陣嘩然。 那店小二久久沒有回過神,本以為那姑娘只是身上的氣場強些,怎沒想到連身手都如此了得!早些時候逃跑的那公子還需要借助墻沿為撐跳點,這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姑娘竟然連著力點都不需要,就這么憑空跳了過去?不,那不應該叫跳,怕是用飛更合適! 飛身躍上屋檐,又縱身一躍,消失在了樓下仰頭好奇的百姓眼中。 跳上另一個屋頂,獨孤伽羅四處環(huán)顧,這長安城如此之大,若要一點點找,怕是找到楊堅之時早就沒命了。獨孤伽羅企圖再通過紙鳶來找尋楊堅的下落,可自己手上又沒有同楊堅密切相關的東西,只是徒勞罷了。 突然想到什么,獨孤伽羅的擔憂煙消云散,可手邊卻有些猶豫。獨孤伽羅懷袖中,有一樣東西一直卡在她的心頭,可現(xiàn)在沒有其他選擇的余地了。 獨孤伽羅緩緩從袖中取出那個當初陳宣華交予她的玉佩,那本是屬于楊堅的東西,是早該交予楊堅的東西,可獨孤伽羅卻遲遲沒有把它交還出去,這本是獨孤伽羅一個久久揮散不去的心結(jié),可此刻卻派上了大用場,這令獨孤伽羅的內(nèi)心好過了些許。 將玉佩放在手中,上好的玉石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璀璨的流光,玉佩上的纏龍栩栩如生。 獨孤伽羅將其反手一握繼而朝空中一甩,一只被碧玉雕成的紙鳶浮在半空中,通體發(fā)出淡淡的綠光。 獨孤伽羅一揮手,那玉紙鳶便朝一個方向飛去,獨孤伽羅忙跟在其后。 韋孝寬一臉熱汗,扶著一旁快要失去意識的楊堅,靠在石墻后,小心翼翼地撇著那群守在巷口處的巡邏兵。 若此時是他與楊堅二人,大可以沖上前硬拼,只要沒有賀若弼,這幾個侍衛(wèi)還不夠他倆打的。 可現(xiàn)如今楊堅身中劇毒,解毒迫在眉睫,還有賀若弼不知何時會突然竄出來,僅靠韋孝寬一人,怕今日兩人便是得交代在這里。